第二十二章 玄霄重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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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清真人捋着鬍鬚面露慈祥“玄霄、天青,你二人既是由我親自教授,切不可懶惰倦怠,何況你們根骨清奇,一看便知是修仙之才,只要勤奮努力,假以時日,必有大成!”

那雙陰戾吊眼,全然沒有斬妖除魔時的凶神惡煞,也許只有在面對門下弟子的時候纔會露出這種長者般的溫和。

靜坐修行片刻,生性好動的雲天青不禁有些煩悶,在劍舞坪逛了一週後蹲在玄霄身前笑道“我說師兄~你我入門兩天,吃睡都在一起,好歹也有過同牀共枕之誼,可你跟我說話的次數,連十根手指都數不滿,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玄霄毫不理會身邊的聒噪,靈氣吞吐中入門心法已入一重。

“師兄你倒是說句話啊?”雲天青百無聊賴的盤坐下來,抱着手臂道。

“如你這般性情浮躁,說不定幾天之後,便受不了練功之苦而放棄,與你說話也是多餘。”玄霄眉頭皺起,起身就要離開。

“師兄,你要去哪裡?”

“.......練功,尋一處清靜之地。”

“好詐!你想扔下師弟,自己一個人偷偷努力。”雲天青轉念一想,若是和玄霄實力相差太大,豈不是會被師父唸叨?

“師兄也真是把人看扁了,居然說我受不了練功之苦.....怎麼可能,我就努力練功跟你玩玩,哈哈!”

光陰飛逝,如流光輪轉。

“唉~都練了兩個多月,還沒到師父說的第三重境,他老人家是不是存心整我們啊。”雲天青皺眉道。

“胡鬧!自己不夠努力,卻怪到師父頭上!”玄霄滿頭黑線,“我看你待在思返谷,卻是很快活。”

“思返谷好哇!少了一堆訓斥嘮叨~不過就是沒飯吃,讓人有點受不了.....”雲天青看着從不遠處走來的女子,眼前一亮,別的不說,這瓊華的師姐妹們倒還不錯,比之凡間女子多了些仙靈之氣,平日裡聊起天來都是愉悅的。

“喲,是夙汐師妹啊,有何貴幹?”雲天青撣了撣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微笑道。一身好皮囊外加不羈的性格,這讓他很快的就和同輩之人打成一片。

“這位是剛入門的夙玉師妹,也已被掌門師伯收入門下。但這幾日掌門師伯另有要事忙碌,玄震師兄和夙瑤師姐又都不在門派中,所以請兩位師兄多關照她一下。”?夙汐側身看向身後的女子,笑道“夙玉,這便是我說過的玄霄師兄與天青師兄。”

玄霄看着身前這個玉肌如雪、明眸皓齒的女子不禁心神一跳。

有些削瘦的臉上,泛起一絲病態的蒼白之色。夙玉目光清冷,躬身行禮道“玄霄師兄、天青師兄。”幽靜如山澗清泉的聲音與她的氣質相合,頗有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

“哇!你長這麼漂亮也來修仙,豈不可惜了。”雲天青眉頭一跳,不禁調笑道。

“天青,休得胡言亂語。”玄霄皺眉道。

“....”夙玉未曾想到仙家門派居然也有這種輕浮之人,面色不改“容貌美醜,皆是皮下白骨,表象聲色,又有什麼分別?”

“唉,你年紀輕輕,便看這麼透,豈不是一點也不好玩了。”雲天青有些失望道,身邊怎麼盡是些呆板之人.....

“天青!”雖然夙玉表情沒有變化,但是玄霄卻好像感覺到了對方的不快,不禁沉聲呵斥道。

“好,我不說了,還是師兄懂得憐香惜....”一股殺意從旁邊傳來,雲天青連連擺手道“啊!我真的不說了!你別瞪我啊.....”

夙汐捂嘴笑道“嘻嘻,夙玉,這兩位師兄就是這樣的,不過他們人都很好,久了你便知道了。”這種場景她們師姐妹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嗯。”夙玉微微頷首,目光流轉,正巧與玄霄對視一眼,兩人很自然的錯開。只是心跳卻加快了一拍。

.....

十九年前的醉花蔭比之現在,多了一株修行數百年的鳳凰花仙,夙玉伸出纖細的手掌接住飄落的花瓣,心中不禁有些傷感。

“夙玉,你果然在此。”玄霄緩步走來,目露柔光。

“杳杳靈鳳,綿綿長歸。悠悠我思,永與願違。萬劫無期,何時來飛?”夙玉輕輕的吟唱着哀傷的曲調,將手中花瓣輕輕撒下。

“萬劫無期,何時來飛.....”玄霄微笑道“同門兩年,我卻不知夙玉你也擅詩賦。”他感覺到了詞句間的無盡悵然,不禁上前一步,站到夙玉身邊。

“這不過是源自書中的一個故事,倒是讓師兄見笑了。”夙玉說道“道經有云,西方衛羅國蓄有一隻靈鳳,能化人形。王有長女,字曰配瑛,十分憐愛這隻鳳凰。”

“數年之後,王女忽而有胎,王覺得古怪,怒而斬下鳳頭,埋於長林丘中。王女傷心不已,不久之後,誕下一名女嬰,女嬰落地能言,反而很得王的喜愛。那以後許多年,王女一直鬱鬱寡歡,某日天降大雪,王女因爲思憶靈鳳,來到長林丘中,唱起歌來,或許是歌聲太過悲慼,感動了天地,靈鳳竟死而復生,帶着王女一同飛入雲端”

“好在這個故事總算善始善終,也不負這對有情人了。??”

“平日若是練功累了,我就來這兒看看花,總覺得心中會平靜許多,只可惜不能常來...”夙玉目帶些許失落。

“爲何不能常來?你不必過於顧忌與我修煉雙劍之事,雖然眼下我的進境暫時比你快上一些,但是你不可急功躁進,反會欲速則不達。”也許是夙玉的故事打動了他,也許是此時此景讓他有些沉迷,玄霄認真的看着夙玉的雙眸,“你若是喜歡,日後我也可以陪你一同來賞花。”

“真的嗎,師兄?你願意和我一起來看鳳凰花。”夙玉有些驚訝的看向玄霄“我還以爲....師兄除去練功之外,唯一喜愛的便是夜觀星空。”

“天懸銀河、繁星燦爛,自然令人望之胸中開闊,不過此地風光秀麗,我也十分喜愛,我們便約好了,閒暇時若有興致,就來此賞花。”向來穩重的玄霄不知從何處涌起一股衝動,說出了剋制已久的話。

“嗯,師兄,說好了,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

“這,便是玄霄的夢,是他在冰封的十九年裡來反覆回憶起的往事....”柳夢璃沉聲道,作爲夢貘一族,幻瞑宮內的異寶可以讓她們看到他人的夢境。

“天懸星河....這就是我名字的來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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