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這個年號定了,於是在貞觀元年的元日的這一天,昭告天下,並且大赦天下。在這一天所有的罪囚只要不是重犯要犯,殺人放火的罪行都可以被赦免。
李二現在還沒有自大到認爲自己的德行能夠讓那些殺人放火的重犯獲得寬恕的底部,或許經過幾年治理之後,還有幾分可能。
貞觀元年來了,在這一年的正月,李二將整個大唐天下分爲十道。徹底的奠定了大唐的軍事行政基礎。而且也漸漸的穩定了天下民心,讓大唐百姓認可了他這個大唐皇帝。
在這個寒冬之中,長安城固然是一片安寧,可是在大唐關內道與隴右道這兩個地方並不安寧。因爲突厥之前分佈在這一片區域的餘孽正在被清繳。
這樣的清剿餘孽的工作可不好做,因爲對方化整爲零,一點點的便不在這一片大地上,而且因爲突厥都是騎兵,來氣如風,所以只能堅壁清野,用大軍像是梳子一樣將這關內道京畿往北的區域全都梳理一遍。
這需要的兵力可不少,畢竟出現漏網之魚,對於當地的百姓來講就是一個不定時的禍患,甚至只要一直突厥的百人隊,就能夠在一個大州的區域內肆虐爲禍。
所以想要將這些突厥餘孽清剿乾淨,必須要下大功夫,而且還需要耐心足夠。可是這一次率軍而行的,卻是兩員猛將:左武衛程知節,右武衛尉遲恭。
這兩個都不是那種習慣慢工出細活的將領,他們的用兵之術在於其侵如火。給他們十萬大軍就能夠打到天邊去。但是打下來的地盤卻也只是殘垣斷壁。
因爲這兩個都是習慣了大開大合的將領,此時剿滅突厥餘孽讓他們不得不小心到極致,可是依舊還是出了簍子。
在慶州,作爲主將的程知節此時正在大發雷霆,因爲在他梳理過後的區域,居然出現了一隻達到千人以上的突厥餘孽,正在他們身後耀武揚威。甚至這一次截斷了他們的糧道。
“廢物,你們這些傢伙全都把力氣用到娘們兒身上了嗎?怎麼在你們搜過的區域出現了千人聚合的突厥餘孽?”程咬金怒不可支的坐在軍帳之中。
兩個月前突厥大敗涇陽城外,當時殲滅掉的只是突厥的主要的那一部分軍隊。而之前散落在現在稱之爲關內道和隴右道這一大片區域的地方的突厥小股騎兵卻沒有被徹底的鎮壓住。
而這一次程咬金和尉遲恭奉命前來剿滅這些餘孽,他們從涇陽城外處出發一路往北,程咬金朝着西北方向,而尉遲恭往東北方向。
程咬金負責的這一路大軍,率軍五萬一路上人吃馬嚼消耗了無數錢糧。結果居然不如人意,也不知道之前這一小股突厥騎兵究竟藏身何處,現在在程咬金他們掃蕩過後跳將出來。
“大將軍,末將失職,願受軍法處置。”此時在程咬金的身前一個年輕的將領,大約摸三十歲不到,此時低頭認罪道。
“程九,你也是跟了俺老程十來年了,算下來從瓦崗就一直到現在大唐,你是怎樣的人,俺老程會不知道?說吧究竟是誰?這一片區域究竟是哪個兔崽子負責的?豈有此理,那一片聳立的大山,難道就藏不了人?居然沒有人進去搜尋過?”程咬金看着地圖,質問道。
之前他還以爲突厥人有着天大的本事飛天遁地了呢,結果地圖一看,好嘛,在那一片區域有一大片樹林子。這突厥人要是不是藏在那個地方躲過圍剿的,他程咬金把腦袋擰下來。
“大將軍,那片區域確實是末將負責,一切都是末將失職。”程九作爲一直跟隨程咬金的親衛,這些年立下了不少功勳,現在已經是正七品上致果校尉。
這也是爲什麼程咬金會讓他帶領一隊人馬搜尋一方的原因,但是現在出了這麼大一兩個簍子,在剛剛獲得的軍報之中,一支千人隊的突厥襲擊了兩個村子,剛剛對朝廷恢復信心,然後返鄉的百姓再一次被突厥鐵蹄蹂躪。
這已經不能說是失職了,完全是對大唐軍人的侮辱,不僅僅程九是罪不可赦,就連程咬金都要受到牽連。所以程九直接一個人扛下了所有的事情。
“程九,你以爲俺老程是這樣拋棄自己的親衛爲求自保的人嗎?若是連你這樣的親衛都丟棄了,那俺老程今後如何在朝堂袞袞諸公之中立足?戴罪立功,前往那一片區域將這一隊突厥人給俺老程碎屍萬段。”程咬金說道。
“謝大將軍!末將願立軍令狀,若是這一隊突厥人還有一人存活,末將提頭來見!”程九領命而去。
而程咬金在程九離開之後,開始在大帳之中書寫奏報,這一次的這一個差錯,必須要有人承擔,而自己是這一路軍隊的主帥,責無旁貸。
程咬金這邊出了岔子,可是尉遲恭那邊卻是沒有這樣的糟心事,在有了世家大族的錢糧的支持下,尉遲恭直接將大軍一路橫掃,他纔不管什麼山高密林,直接全部橫淌過去。
所以從天水開拔,一路向東,漸漸地到了銀州一帶,這裡已經漸漸地開進大唐邊關了,在這些地方的突厥騎兵大多數都已經撤離,回到草原上去了。
而尉遲恭這一路下來,斬獲了大約一萬多突厥騎兵,這只是其中的絕少部分。大多數都已經搶夠了東西,然後聽到前方可汗大敗於唐人之手的消息後趕緊跑了。
留下來的多半是那些消息不靈通,或者說貪心不足之輩,這些人全都在尉遲恭滅殺的名單之上,李二在他們開拔之前,告誡他們,這一戰不要俘虜。所有的只要是遇到的突厥人,全都殺光。
對於這一點,不僅僅是李二的意見,就連朝中文臣都一致同意。因爲這些都是青壯,是入侵者,對於這種人,就算是那些儒生也不會說什麼聖人之道了。
在這個年代,儒家還沒有被閹割,讀書人還是最有血性的一羣人之一。那些文臣在涇陽城見識了戰場的殘酷,對這些突厥騎兵不會在說教化他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