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最新章節!”看着辰王如今的模樣,心中怒氣當真是不打一處來,指着辰王怒道:“你倒是給朕說清楚,你如何知曉此事?周駛方纔離宮,你便進宮請旨。朕倒是好奇,辰王掌管京城城防軍,何時這城防軍的觸角已深入宮中,居然對宮中的一切事宜這般瞭解。”
聞言,江沐辰猛然擡頭,冰霜一般的臉上瞬息浮現一抹冷笑,反問道:“皇上心中不就是打着雀符的主意嗎?臣弟今日便將這雀符交出,皇上心中就滿意了?”
‘啪!’一掌用力拍在龍案上,玉乾帝已是被辰王氣得面色漲紅,揚聲怒道:“辰王,你太放肆了!朕何時說過讓你上交雀符?你今日一再地挑釁忤逆朕,你當真以爲朕不敢辦了你?”
“哈哈哈……”卻不想,辰王在聽完玉乾帝的話後,竟是仰頭大笑出聲,笑聲直達衆人心中,震得所有人心頭微顫,不明白辰王到底是怎麼回事?
卻見辰王在笑完後竟是猛然站起身,面帶憤色對玉乾帝怒道:“皇上不就是打着這個主意?因此才百般看我們母子不順眼。如今母妃身受重傷,微臣想要前去探望一眼皇上也不放行,不就是想逼着微臣交出雀符?正好,皇上趁着此事將臣也嚴辦了,免得將來皇上再看臣不順眼,還要想着法子折磨微臣母子。”
說着,江沐辰步步上前,眼中雪亮如刀刃,望之讓人心寒。
張嵐見皇帝與辰王之間的爭執越發大,又見辰王正一步步靠近玉乾帝,心頭頓生警惕,右手已是按在腰間的佩劍上,雙目緊盯着走近的辰王,時刻注意着殿內的形勢。
玉乾帝已是被辰王氣得震怒雷霆,重重地點了點頭,眼中盡顯殺氣,驟然開口,“好好好,朕百般的容忍於你,卻不想在你眼中心裡,朕竟是容不下你們母子的小人。辰王,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將朕的一片苦心曲解至此,還一經的認爲朕心中所想便是你手中的那塊雀符,你可真是好樣的。來人,將辰王給朕……”
“皇上,微臣有話要說。”卻不想,原本緊盯着辰王的張嵐卻在此時開口,只見他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肯定玉乾帝能夠聽他一言。
“怎麼?你也想跟着造反不成?朕早知你們一早便盯着朕的龍椅,一個個恨不能取而代之。辰王,既然今日你將朕說得這般不堪,朕倒想看看你有何能耐坐上這龍椅,弒君弒兄,朕看你如何擔得起這個罵名,朕倒要看看這西楚百姓如何臣服於你!”玉乾帝越說越氣,更是抽出平日裡擱在一旁的寶劍,直接將劍丟到辰王的面前,等着辰王殺過來。
‘哐當’一聲,寶劍被丟在辰王的面前,阻止了辰王繼續前行的腳步。
江沐辰低頭冷目一掃腳邊的寶劍,只見劍身上寒光閃閃透着詭異,劍身上雕刻的盤龍更是張牙舞爪笑傲天下,江沐辰眼底神色瞬間凝結成三九寒冬,寒意陡生似劍,腳下的步子生生被面前的寶劍阻攔,半晌之後,才見辰王緩緩跪下,但依舊腰背挺直、面色倔犟、眼底一片不服,硬氣出聲,“微臣請旨前往皇陵探望太妃。”
寶劍砸在地上的刺耳聲響,不但讓辰王停下了腳步,亦是讓玉乾帝自盛怒之中回過神來,龍目掃向面前的臣服於腳下的辰王,又看了看方纔出言打斷自己與辰王爭執的張嵐,雙目半眯,心中思量過千,如大浪翻卷之後的沉定,許多的疑問漸漸浮上心頭,片刻之後,這才見玉乾帝冷聲下旨,“辰王以下犯上,本應處以重罰,但念在辰王一片孝心之至,今罰辰王跪於金鑾殿外思過,沒有朕的旨意,不得擅自離開。”
語畢,玉乾帝不再看辰王一眼,徑自坐下,大手一揮,讓趕進大殿的禁衛軍將辰王夾了出去……
“你起來說話,方纔爲何開口阻攔?”待辰王身影消失在上書房外,玉乾帝冷目一掃跪在殿中的張嵐,淡然開口。
“微臣謝皇上。”張嵐起身,方纔見玉乾帝對辰王的懲罰,張嵐便知皇上已是回過神來,並未被辰王牽着鼻子走。但張嵐心中依舊是掂量了片刻,這才緩緩開口,“皇上,元德太妃現如今在皇陵,咱們等於是把持着她,也能夠讓辰王私下裡的動作有所收斂,若是辰王藉着此事前去見元德太妃,只怕……”
玉乾帝劍眉淡攏,面色沉寂,卻是耐心地聽着張嵐的分析,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輕拂過上面雕刻的龍頭,心中早就有了定奪,“朕心中明白。你且去金鑾殿守着辰王,朕倒要看看他還想玩什麼花樣。”
“微臣遵旨。”張嵐領命而去。
玉乾帝卻是端坐在龍椅上,久久沒有開口,目光平視着前方,望進黑夜的雨幕中,漆黑的眼瞳泛着凌厲的光芒,似是能夠看透世間一切詭計。
大雨磅礴,莊穆輝煌的金鑾殿外,辰王被帶至殿外,面對殿內筆直跪下,一身絳紫朝服早已在雨水的沖洗下溼透,冰冷的雨水打在頭頂束髮的金冠上,濺出細小的水花,瞬間又融入到大雨中,雨水順着辰王玉白的臉龐急速流下,只見他烏黑鬢髮緊貼臉龐,但眼中神色依舊冷漠,絲毫不見狼狽。
張嵐手持佩劍立於大殿的屋檐下,冷眼旁觀面前的辰王,只見雨幕中的他依舊一身凜然傲氣、臉上的霜凍之色絲毫沒有因爲被皇上責罰而有所鬆動,可見其人心知堅定不可動搖。
一夜無話,雨聲淅瀝……
淡淡地白光穿透夜幕撕裂了夜間的黑暗,取代了暗夜帶來了光明,一夜翻過,新的一天來臨。
“各位大人早啊!”早朝前,衆臣踏入宮門,相互問好。
大雨中,衆人手上均是舉着一把油紙傘,隨着司儀小太監快步朝着金鑾殿而去……
模糊的雨霧中,衆人只見一道頎長的身影跪在大殿前,而看着那人身上所穿的朝服顏色,衆人心頭紛紛一怔。
楚飛揚看着拿到倔犟不帶屈服的背影,薄脣勾起一抹淺笑,卻如這雨水不帶半點溫度,溫溫冷冷的帶着一絲興味之色。
“王爺,昨日元德太妃在皇陵受刺客刺傷,辰王連夜進宮請旨前往皇陵,卻不想與皇上……”曲長卿走上前,在楚飛揚的耳邊低語幾句。
只是他的話尚未說完,便見楚飛揚舉起一手製止他繼續往下說。
曲長卿側目看去,只見楚飛揚臉龐含笑,只是那雙黑如點漆的眸子中卻閃着異樣的光澤,嘴角的淡笑更如一柄刀刃帶着寒意,這讓曲長卿頓時明白此事定是非同小可,否則辰王豈會趁夜進宮又與皇上發生爭執?
而此時,更有不少大臣往這邊看來,似是在揣測楚王等人的表情,想從中窺測出幾位重臣對此事的態度。
“太妃受傷,王爺自然是擔心的。”殊不知,楚飛揚竟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帶過了此事,似是在誇讚辰王的孝心,又瞬間摘清了所有的關係。
曲長卿會意,不再開口,靜默一旁等候宣旨進殿。
衆臣見楚王竟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話,心頭頓時失望至極,又將目光轉向寒澈、雲玄之等人身上,只見兩位首輔竟是面色坦然地立於羣臣之首,仿若絲毫沒有看到辰王一般。
“進殿!”殿內傳來一道高呼聲,直直衝出雨簾傳入衆臣耳中。
衆臣立即排列整齊,隨着寒澈雲玄之等人快步踏進大殿中。
“臣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衆臣叩拜殿上天子,行跪拜大禮,聲音整齊有力,動作如出一轍。
“衆愛卿平身!”玉乾帝身着明黃龍袍,面如冠玉、神色凜然端坐九五之尊之座,渾身上下縈繞至高皇權之感,讓人望而生畏。
“這大雨已經連下五六日,僅僅這五六日,京城內便已有多處受災,百姓家中多有淹水跡象,就連宮中也是不能避免。可想而知,江南水患,江南一代的百姓是吃盡了苦頭、受盡磨難。朕昨日算了算日子,容雲鶴應當已經到達江南,不知現如今江南情況如何?”玉乾帝朗聲開口,語氣中難掩對江南災情的關心以及對百姓的心疼,遂問及容家賑災一事。
“回皇上,容雲鶴早已到達江南,如今正積極調集容家江南三十二城池的米鋪接濟災民。如今,通州等地的百姓已經被妥善安排。容家又從附近城池調進藥材廣施百姓,在賑災的同時亦是防止災疫的發生。”聽到玉乾帝的提問,楚飛揚站出列清聲開口,將容家近日所做的事情一一稟報。
“如此,甚好。”玉乾帝見是楚飛揚親自出來說明此事,眼神略微一暗,卻還是微點頭,並未再提及其他。
“皇上,容家雖是賑災,但百姓被洪水侵蝕的家園,卻還是需要朝廷幫忙修築。據說各地沿途均有不少從江南逃離的百姓,更有不少百姓因爲飢餓而餓死路邊,情況着實可憐。若是家園不在,百姓沒有家,只怕容家的接濟也是治標不治本。”殊不知,楚飛揚卻又緊接着開口說出其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