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這麼說來,太子是同意與海王府聯手?”聽到齊靖元的回覆,海越卻是再次詢問一句!謹慎的態度讓海王眼底閃過一抹滿意的神色!

“怎麼?世子難道還懷疑本宮的誠意?”雙眉一挑,齊靖元冷笑反問,陰冷的眸子中射出儲君的威信,讓海越心頭一緊,越發有些厭惡齊靖元!

壓下對齊靖元的不滿,海越溫和一笑,出口解釋道“太子誤會了!本世子有此一問,也是因爲太子之前的所作所爲!太子不能否認,和順公主陪嫁的幾千宮人,均死於太子的手下吧!”

既然雙方有合作的可能,自然沒有必要在藏着掖着!而提到這件事情,亦是讓齊靖元明白,海王府亦不是擺設,不要認爲遠在北齊,他們便不知道海恬在北齊的狀況!也是提醒警告齊靖元,不要耍心眼、玩花樣,海王府是不會上當受騙!

齊靖元卻也不追究海越是如何知曉這些事情的,畢竟都是有頭有臉有野心的人,各人手中的勢力以及會玩的手段自然是不可小覷!若說海全不知自己殺了海恬陪嫁的幾千人,這纔會讓人譏笑!

“那又如何?若世子站在本宮的立場上,難道能夠放心自己的府邸多了幾千外人?本宮可不認爲那幾千人均是知曉海王的心思!王爺想必也沒有這個膽量,讓陪嫁之人盡數知曉您的計劃吧!那些人之中,可不乏玉乾帝的人,本宮替你們除掉他們,豈不正巧順了你們的心意?況且,有和順公主在,又何須讓別人作爲雙方聯繫的橋樑,越多人知曉此事,這其中要擔的風險則也越大,外人總沒有自己的親生女兒可靠,因此本宮才留下了海恬的命!”齊靖元的狂妄不是沒有根據的,亦不是初出茅廬的膚淺,他早已是看穿了事情的本質,即便此時面對海越的質問,他依舊是侃侃而談,從容的分析利弊,眼底的睿智與陰鷙並存,讓書房內的父子三人均是看到了他儲君潛能!

“哈哈哈!太子嚴重了!那些刁奴死了便死了!太子府上奴僕衆多,難道還能少了伺候恬兒的人?越兒,下次可不許再這般衝撞太子!太子雖說是你的妹婿,可身份尊貴,豈有你置啄的餘地?”此時,海全則是充當和事佬的淺笑了起來!

而齊靖元心中卻深知,海全老奸巨猾,若非他授意海越開口詢問,海越又豈會有此一問?隨後海全再出聲責備海越,也算是給足了自己面子!

好個海全,先是打他一耳光,隨後再給他顆蜜棗,這算盤打的可真夠響的!

只是,即便海全算計了一切,卻也要看他齊靖元配不配合!

只見此時齊靖元冷笑地坐在椅子上,並未客套虛僞的去承接海全的話!

齊靖元這一狂妄的舉止,這讓書房內的氣氛頓時陷入尷尬之中,海越心頭更是泛上怒意,若不是父王以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只怕此時海越早已是拍桌而起!

“太子今日前來,難道僅僅是告知我們,您答應與海王府聯手?”書房內寂靜片刻,沉默良久的海沉溪忽而開口!微閃的燭光下,海沉溪雙目似笑非笑帶着一絲令人迷惑的邪魅,也成功的讓齊靖元把視線轉到了他的身上!

“哦?郡王以爲本宮前來還有何目的?本宮也不過是爲了安全慎重起見,這才專門跑了這一趟,免得海王府的各位以爲本宮虐待了海恬,懷疑本宮的心意!”淡淡地出口反問,卻帶着一絲危險,齊靖元冷然的雙目迎上海沉溪含笑的眸子,雙方各不相讓,亦是明白自己的對手不是簡單的角色,也便更加的小心應對!

海全則是細細地觀察着海沉溪,見他如此欣喜,心底便更加歡喜了!

書房內,唯有海越的眉頭輕皺了一下,心情矛盾的讓他的目光不斷地在這兩人身上打轉!

按理說,海沉溪此時出言已是得罪齊靖元,這也是海越最願意看到的結果!

但齊靖元卻願意把目光放在海沉溪的身上,這卻又給海越一個危險的信號!畢竟齊靖元自踏進書房開始,便還未拿正眼看過他!

這樣極端的兩種思緒在海越的腦中不斷翻轉打架,讓他的心情也變得極其糟糕,看着面前的二人,眼底隱隱閃過一絲陰鷙!

“太子對待此事這般認真謹慎,本王自然是十分的開心!但卻不贊同太子以身犯險前來西楚!若是被他人知曉太子此刻正身在海王府,只怕會引來無端的猜疑!且太子身份尊貴,這些事情全然可以交給侍衛去做,又何必冒着被誅殺的危險專門跑來海王府呢?”此時,海全淡然的開口,口氣之中盡是對齊靖元此時安危的擔憂與關心!

只是這話卻讓齊靖元冷冷地勾了下脣角,隨即收回與海沉溪對望的雙目,繼而轉向房中最狡詐的海全!

那滿含關懷的字裡行間,聽之讓人感動,實則卻盡是對海王府安危的擔憂,換言之便是在指責齊靖元做事不經過深思熟慮,貿然的進入西楚的境內與海王府等人見面,若是被辰王等人發現,只怕海王府便會被齊靖元所牽連!

海全這是藉着關懷的口氣變相的責備齊靖元不計後果的做事方式,亦是在提醒齊靖元注意自己太子的身份,莫要給海王府帶來災難和危險!

“若本宮不親自前來,海王又豈會相信本宮的誠意?險中求勝不就是這麼來的?若王爺是安分守己的人,又豈會偷偷的預謀這件事情這麼多年?又何必在本宮的面前充當好人?”絲毫不給海全面子,齊靖元瞬間便出言反擊,臉上的冷然讓人畏懼,眼中的扈氣更是帶着不可一世的張揚!

父子三人齊齊看向開口的齊靖元,海全面色淡然、海沉溪神色平靜,海越的臉色中則是摻雜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

“呵呵!太子所言極是!倒是本王妄作小人了!”一陣簡短的沉默後,海全朗聲而笑,卻是承認了自己的私心!

齊靖元卻在此時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隨即從衣袖中掏出從海恬那得到的信件,放在右手邊的茶几上,復而開口“這信件中的內容,想必均是假的!王爺就以這樣的態度來與本宮談論聯手的事情嗎?這般沒有誠意,讓本宮如何相信你?”

“太子莫要欺人太甚!父王把恬兒嫁給你,這便是最好的誠意!”而齊靖元的話剛落地,海越便出聲反駁!

此時的海越面色肅穆,眼中卻是帶着強烈想出頭的**,更是想強壓海沉溪一頭,這才貿然出言!

“越兒!”一聲厲喝瞬間從海全的口中呼出!

海越心頭一緊,隨即收回周身散發出的敵意,緩緩站起身,對海全與齊靖元拱手道“海越失禮!父王恕罪!還請太子莫要見怪!”

而齊靖元卻仿若沒有聽到海越的道歉,目光陰冷的掃過海越隨即放在海全的身上,緩緩開口“海王出於何種考慮才點頭答應海恬和親,這件事情,想必海王心中最是心知肚明瞭!海恬的身份,說到底,對於海王府而言,也不過是一個細作與媒介!若失去了這個作用,想必海王府亦不會對她的生死多做關心吧!”

既然話已挑明,齊靖元則尖銳的開口,絲毫沒有考慮到自己如今的處境以及雙方之間的面子!

對於野心大如天的海全,居然爲了這樣一件小事而遮遮掩掩,當真是有損他海王的顏面,這也是讓齊靖元不屑的原因!

“太子何故這般總是語中帶刺?既然我們雙方均由合作的意向,何不平心靜氣的談一談,難道太子喜歡劍拔弩張的氛圍?”海沉溪開口,緩解了因爲齊靖元的直率而帶來的尷尬!

海全已是擡手示意海越坐下,既然齊靖元不在乎越兒的道歉,那自己也不必這般的在意!更何況,齊靖元此人喜怒無常,就算此時得到他的原諒,但下一秒他卻極有可能嫉恨起來!對於這樣的人,當真不能以對待平常人的心態對之,否則吃虧受苦的便是自己!

面上的和善漸漸的褪去,謹慎嚴肅的神色,海全這才緩緩開口“太子既然知曉這是極其隱秘的大事,又豈能要求本王自一開始便拿出真的信件?即便本王已是挑中太子爲盟友,也是需要時間觀察太子的誠意!本王這般說,希望太子能夠體諒明白!”

“這是自然!換做本宮亦會如此!海王心思細膩,所想所做的又豈會比本宮少?”勾脣一笑,無邊的冷意在脣邊盪漾開,齊靖元雙目盯着海全退去溫和假象的臉,淡淡地開口“只是,不知本宮是否合格?海王的觀察又進行到哪一步了?”

只見海全在聽完齊靖元的問話後,卻是儒雅一笑,隨即開口“太子嚴重了!太子豈有合格一說?普天之下,也唯有太子具備這樣的能力!本王之所以這般小心,也是爲了雙方的安全着想!只是,本王有些好奇,太子已是知曉了本王的心意,那又是什麼原因,讓太子答應與海王府聯手呢?”

“怎麼?難道非要說出理由,才能與海王府聯手?況且,王爺你的心思,只怕不止本宮知曉吧!那坐在京城龍椅上的玉乾帝、辰王府的江沐辰、楚王府的楚飛揚,又有哪一個不明白您的心思呢?他們與本宮唯一不同的,便是對此事保持了沉默,均沒有點出王爺的心思!卻並不代表他們不清楚您的心思!”三言兩語,齊靖元便把話題從自己的身上又拉回海全的身上,亦是讓他看清楚現狀,有意的想引起海全居安思危的危機感!

只是這幾句話,卻是說中了海全的心思,讓他目色一沉,臉上再也無法維持原本的溫和,肅穆的表情中隱隱浮現出一抹殺氣,但轉瞬間卻又消失無蹤,可見海王此人的自控能力是極強的!若非今日齊靖元這般不給他面子,三番兩次的點明他的心事,他亦不會讓人瞧見自己儒雅之外的面孔!

當然,雙方均是攻佔人心的高手,此刻看似是齊靖元在爭論上佔了優勢,但他所表現的也並非完美無缺毫無破綻!

刻意迴避海王方纔的提問,僅僅這一點,便已是引起了海全的注意,亦是在心中記下這一點,待齊靖元離開後着人好好的調查一番!

“太子當真是精明睿智!”並未就玉乾帝等人的問題展開爭論,海全四兩撥千斤的把這個話題給揭了過去,那雙看似溫和的眸子卻帶着凜冽的光芒,直衝向不遠處坐着的齊靖元,帶着審視與考量!

“既然王爺此時無意說出計劃,那本宮便告辭了!”見雙方已是沒有談下去的誠意,齊靖元起身道!

“太子請留步!今日夜已深,不如就請太子暫住王府,明日本王再派侍衛護送太子離開!”海全也隨着站起身,溫文爾雅的面孔上浮現的是長者對晚輩的關愛!

卻只有齊靖元清楚,在海全看似爲他着想的背後,卻依舊帶着層層的試探!方纔還指責自己前來海王府,會給海王府帶來災難,此時又豈會這般好心的讓自己住下?這不過是在審視自己是否夠格成爲他的盟軍吧!

冷冷地勾脣一笑,齊靖元冷睨海全那看似極其真誠的面孔,緩緩開口“如此就多謝海王了!不過,既然王爺這般小心翼翼,本宮又豈會不知死活的留下?萬一那些眼尖的發現了,豈不是連累了海王府!”

說着,齊靖元便轉身走向門口,只是在雙手即將碰到門栓時,齊靖元卻又側身問着“看來王爺是決定與本宮聯手了!既然如此,那以後與王爺之間的聯繫,則就不需要和順公主了吧!”

聽到此言的海越則是猛地皺了下眉頭,就連海全的眼眸深處亦是泛出一絲冷意,三人中唯有海沉溪事不關己的盯着那還未被打開的木門!

“這樣的事情,還是由恬兒與本王聯繫吧!太子是北齊的儲君,素來日理萬機,又豈能因爲這樣的小事而耽擱太子的時間?”沉吟片刻,海全則是立場堅定的開口!只是看向齊靖元的眼神卻是發生了些微的變化!

莫說方纔他還在觀察齊靖元是否有資格成爲他們的盟軍,那麼此刻,海全的心中已是對齊靖元點頭不已!這樣一個頭腦清楚、心細如髮的男人,的確有資格成爲他的盟軍!

齊靖元看似是徵求意見的問話,卻是透過這個問話,在確認自己對他的認可態度!這樣細膩的心思,果真讓人不敢小覷了他!

聽完海全的回答,齊靖元則是淡漠的點了下頭,隨即拉開書房的門大步走了出去!

清冷的月光頓時把齊靖元籠罩在它的銀灰之下,卻也是極好的掩藏了齊靖元眼中嗜血的光芒!

好個海全、好個海王,即便已經認同了自己這個盟軍,卻依舊這般小心翼翼!這不但保住了海恬的性命,亦是能夠讓海恬從中監視自己,若自己有了不軌之心,只怕海全定會立即反咬一口!

只不過,北齊與西楚相隔甚遠,即便能保住海恬的性命,只怕也是無法保住海恬不受皮肉之苦!況且,這樣聯絡的事情交給海恬,即便將來發生變故,這一切只怕也是牽扯不到自己的身上!畢竟,在書信往來中,可是沒有自己字跡的書信,又如何能夠指控到他的頭上呢?

海全啊海全,你就是太過謹慎、太過小心、太過不信任旁人,留下這樣的隱患,本宮倒要看看你如何去彌補!

朦朧的月色覆上齊靖元陰冷至寒的眼神,柔和了他眼底的神色,卻改變不了他周身散發出的嗜血光芒!

海沉溪奉命送齊靖元離開海王府,把他一路送至山腳下,這才騎馬返回王府!

“主子,您又何必親自跑一趟?”看着海沉溪的身影消失在暗夜中,隱藏在暗處接應齊靖元的侍衛這纔在主子的同意下現身!

“哼,不親自跑一趟,本宮又如何探知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呢?”不過,海全這個老奸巨猾的老匹夫,說話行事幾乎滴水不漏,利用他自己的兒子也是這般的徹底!在這樣嚴謹的對話中,想要從他的口中探知一些消息,卻也是極難的!齊靖元目光驟然轉冷,臉上浮現一抹冰冷至極的笑容,不過,這樣纔好玩,事情纔剛剛起頭,接下來的一切,希望不會讓海全那張溫和的臉上浮現詫異之色!

收回看向海王府方向的視線,齊靖元招手讓侍衛靠近,隨即在他的耳邊低聲吩咐了一連串的事情!

“父王,您怎麼看這個齊靖元?”趁着海沉溪送人不在,海越出聲問着海全,心底卻是把齊靖元狠狠地罵了一氣,這才舒解了他方纔被齊靖元藐視的怒意!

海全卻沒有因爲齊靖元的離開而重新坐下,精睿的目光掃了眼外面的月色,這才緩緩開口“一國的儲君,自然是不能輕視的!他方纔所表現出的一切,已是具有君王的風範!越兒,齊靖元此人陰險狡詐,日後即便與他相處,你也不可大意!更不能像今日這般魯莽!今日若非是在我這海王府,只怕齊靖元早已對你動手!你莫要忘記,你妹妹陪嫁那幾千宮人的下場!”

聞言,海越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雖對海全的話向來十分的信任聽從,但此次卻有些不以爲然!想他可是海王世子,豈是那些低賤的宮人所能比的?

“父王何必怕他!說到底,齊靖元也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所仰仗的也不過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無知!”海王的話讓海越心頭不快,心口仿若是堵了一塊石頭般喘息難受,便有些賭氣的開口!

聽到海越這不知死活的回話,海全一時間怒了,指着海越的臉面便怒道“你看你,本王剛剛告誡完,你就拋擲腦後!他齊靖元即便只是一個孩童,他也是北齊的儲君!即便他殺了恬兒,我們也不能當真拿他怎樣!你以爲他方纔所說的話均是無聊的廢話嗎?好好的用心想一想,他的話中是帶着幾層的意思!你以爲他站在咱們的地盤,他就會怕了我們嗎?”

見海全發火,海越頓時低下了頭不敢再惹怒自己的父王!

同時心中亦是把方纔齊靖元自進入書房後開始的對話從腦中過了一遍,這才猛然的發現,自始至終場面均是由齊靖元做主!不管是他毫無預兆的前來海王府,還是驟然離開海王,均是齊靖元在隨心所欲的做着!這一認知讓海越心頭一顫,這才反應過來,在方纔這場談話中,齊靖元纔是真正的主導者!

“父王息怒!孩兒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這般大意輕敵!”彎腰朝着海王的背影作揖認錯,海越的頭上已是滲出了點點冷汗,心頭不禁暗想,在這一場由齊靖元主導的會面談話中,海沉溪又分析出了幾成?

而此時的海全卻只是把注意力盡數的放在窗外的夜景中,絲毫沒去理會認錯的海越!

半晌,才見海全的聲音在寂靜的書房中響起“睿兒身子可好些了?”

終於聽到海全對自己開口,海越的臉上不禁露出鬆了口氣的模樣!

又見自己的父王詢問的正是自己的兒子,臉上便越發止不住的露出一抹笑容,趕緊回道“多謝父王關心,睿兒已是好多了!小孩子體弱,生病也是常有的事情!但父王洪福齊天,也定能庇佑睿兒的!”

見海越這般說道,海全微點了下頭,語帶玄機道“病好了就好!你也回去歇息吧!”

“是!兒臣告退!”帶着一絲小心,海越快速的擡頭看了海全一眼,這才悄聲退出書房!

看着海越離開,海全也隨之踏出書房,在前往後院的路上則是遇到歸來的海沉溪!

“沉溪!”滿意的看着箭步走來的小兒子,海全招手示意他靠近“如何?都安排好了?”

“是!”臉上始終掛着亦正亦邪的笑容,海沉溪簡短的回了一句後,便向海全行禮告退!

旭日初昇,月隱雲後,新的一日又在日月交替中上演……

而此時的皇宮亦是熱鬧非常!

衆人看着從南尋回來的楚飛揚,紛紛上前寒暄,只是那一雙雙含笑的眼眸中,卻又暗藏着不一樣的心思!

“王爺!”看到楚飛揚,曲凌傲與曲長卿則是立即上前,兩人見楚飛揚毫髮無傷的回來,眼中均是含着欣慰放心之笑!

“幾月不見,侯爺的臉色越發的紅潤了!”仔細的觀察了曲凌傲的氣色,見他如今神清氣爽不似往日中毒時的蒼白虛弱,楚飛揚笑着開口!

隨即又把目光轉向一旁的曲長卿,驚覺這段時日不見,變化最爲明顯的便是曲長卿!

擔任刑部尚書這幾月以來,曲長卿褪去了以往的青澀,顯得更加的穩重,眼底的沉穩與老練已顯然是一名老將,不再是以往那總是跟在自己身後詢問一件的男孩了!

“長卿,看來這刑部尚書一職,非常能夠鍛鍊人啊!”滿意的看着曲長卿的變化,楚飛揚出口誇讚道!

“是!”只是在楚飛揚的面前,曲長卿卻始終保持着原樣!

只是,他們這邊還未敘舊完,已有另一波人朝着這邊走來!

“要說沒有變化的,還是楚王!去了南尋依舊能夠受到南尋公主的青睞!”江沐辰冷聲開口,目光如劍的射向臉帶淺笑的楚飛揚,心頭卻是閃過雲千夢昨日依偎在楚飛揚懷中的畫面,讓他心中頓時涌上怒意,直白的便說出楚飛揚南尋遇到的最爲人津津樂道之事!

聽到這明顯泛酸的話語,楚飛揚淺笑轉身,果真見江沐辰帶着一羣官員走了過來!

“本王前去南尋則是奉旨辦事!比不得王爺在京城這般的悠閒自在!昨日不但親自出城迎接本王,今日竟又開始學着婦人長舌八卦!看來我朝真是一切太平,竟讓王爺這般無所事事!”淺笑以對,溫和的話語卻如鋒利的長劍刺向迎面而來的江沐辰,卻也讓四周原本想看熱鬧的官員頓時意識到自己的身份,不敢再看楚飛揚的笑話!

聽到楚飛揚明裡暗裡的嘲諷,江沐辰目色一沉,但腳下的步子卻始終沒有停止,直到立於楚飛揚的面前,這才重新開口“楚王今日這般意氣風發,想來定是有好事稟報皇上!”

“這是自然!本王的向來不善隱藏自己的心事,不似王爺深沉似海,讓人難以捉摸!”快速的接話,卻讓四周的官員更加壓低了自己的頭,免得被這兩王所波及!

“想不到今日早朝能夠見到楚王!本王還以爲楚王會多加歇息幾日纔會上朝!”此時,海王的聲音自遠處緩緩傳了過來,而推着他走進的則是海沉溪!

聽到聲音,衆人紛紛轉身看去,果真見海王一身親王服被海沉溪推了過來,他臉上和煦的笑容頓時化解了方纔因爲辰王與楚王口舌之爭而引起的尷尬,也讓衆臣紛紛鬆了口氣!

“想不到今日能夠見到王爺!王爺身子可好?”楚飛揚亦是溫和一笑,半眯的黑眸在陽光的折射下泛出極其精湛的光芒,一身的風華在衆臣的襯托下更顯尊貴!

“多謝楚王關心!本王身子還算可以!倒是楚王出行這幾個月,似乎清瘦了些,王爺可要保重身子,莫要太過操勞啊!”海王微笑着對楚飛揚點了點頭,語畢便不再與楚飛揚多加交流,反倒是與其他的官員寒暄了起來!

曲凌傲與曲長卿則是看着今日竟然前來上朝的海全,心中頓時了悟海全爲何這般,只怕他在得知楚飛揚回京的消息時,亦是知曉了幽州所發生的種種事情,特意前來看楚飛揚笑話的!或者,他的目的不僅僅是看笑話這麼簡單!

“王爺!”眼底築起防備,曲長卿隨即看向楚飛揚,卻見楚飛揚舉起手製止他再次開口說出一些會引起歧義的話語!

“放心!”目光重新放在曲長卿的身上,楚飛揚淡笑開口,伸手拍了拍曲長卿的肩頭,隨即領班踏入大殿!

“上朝!”一聲高呼,宣示一日早朝的開始!

衆臣列班而站,迎着身穿龍袍的玉乾帝踏上那九五之尊的寶座,隨即緩緩下跪,齊聲高呼“臣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卿平身!”莊重威嚴之聲緩緩響起,玉乾帝輕擡右手,示意衆臣起身!

“謝皇上!”一陣衣料的摩擦聲響起,衆臣均是自地上站了起來!

“楚王,多日未見,你可算是回來了!”玉乾帝一掃今日列班而站的大臣,眼神頓時一亮,帶着一絲驚喜的對站在最前面的楚飛揚開口!

“微臣參加皇上!微臣有本啓奏!”聽到玉乾帝的點名,楚飛揚自隊列中站出來,雙手則是捧着一本早已寫好的奏摺呈給玉乾帝!

只見玉乾帝對餘公公稍點了下頭,便見餘公公快步走下玉階,接過楚飛揚手中的奏摺,隨即小心翼翼的交給玉乾帝!

朝堂之上頓時陷入寂靜中,衆人均知楚王這是在向玉乾帝交代這幾個月幽州一行,只是不知楚王帶來的到底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更不知玉乾帝看到那本奏摺後,會有怎樣的反應,看來,他們今日的早朝是不會好過了,僅僅是玉乾帝看奏摺的這段時間便已是這般的難熬!

衆臣心思各異,紛紛揣測着接下來會發生何事,以做好準備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寒澈一身正一品官服加身,只是臉上卻散發着青春的氣息,與一班老臣站在一起,顯得極其顯眼卻又那般不搭!

只是,僅是這樣年輕的寒澈,卻面沉如水,比之那些已經皺眉低頭的大臣沉穩了無數倍!

海王始終是一副儒雅的模樣,臉上的笑意沒有絲毫的偏差,即便此時朝堂上已是暗潮涌動,他依舊是笑的最爲不爲所動的一位!

立於他身後的海沉溪則是面色淡漠,仿若朝堂上所改變的一切均與他沒有關係!

至於雲玄之則是眼含欣慰,想必對於自己的到來,雲玄之是十分樂見的!

辰王依舊是一身冰冷的拒人於千里之外,只是此時他的眼底卻含着淡淡的怒意,楚飛揚心頭一陣冷笑,心知那怒意定是來自方纔自己回敬他的話!

楚飛揚立於大殿中央,在玉乾帝看奏摺的時間內,淡掃立於自己左右兩旁的幾位重臣,把他們的表情眼神紛紛收於眼底,嘴角卻始終掛着一抹淺淡的笑容!

而此時的楚相府中!

“王妃,已經準備好了!”伺候着雲千夢用完早膳,慕春笑意盈盈的走進內室,對正在品書的雲千夢稟報着!

“東西沒有落下的吧!”見慕春自昨日回到楚相府便這般開心,雲千夢也不由得被她感染,跟着淺笑了起來!

“王妃放心!老太君、侯夫人、表小姐的禮物,都已經打點好了,一件也沒有落下!”慕春掰着手指細細的數着,神色認真謹慎,十分的可愛!

見她歪着頭細數所有人的禮物,雲千夢笑着點了點頭,隨即放下手中的書卷站起身,伸手輕撫裙襬,淡然開口“既然如此,那咱們走吧!”

“是!”見雲千夢已是準備妥當,慕春立即扶着她走出內室,朝着相府的大門口走去,而相府的門口則早已備好了馬車!

聽雨軒中……

“小姐、小姐!”一陣興奮的呼聲傳來,只見曲妃卿的丫頭樂瑤開心不已的跑上閣樓!

“你這丫頭,虧得還是我身邊的大丫頭,竟這般毛毛躁躁!什麼事情讓你開心成這樣?”停下繡花的針,曲妃卿自面前的繡品中擡起頭來,嘴角含笑的開口!

“小姐,楚王妃……楚王妃回來了!”樂瑤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着,斷斷續續間說着自己方纔得到的消息!

曲妃卿則是微瞋她一眼“我自然是知曉夢兒回來了!只是她長途跋涉定是辛苦了,待她休息好了,咱們再過去看望她!”

“不是!”樂瑤拼命的搖着頭,待自己一個大喘氣後,這纔開口“小姐,王妃已經來咱們侯府了!此時正在老太君的瑞麟院呢!夫人差人來請小姐過去一聚!”

“當真?”曲妃卿頓時站起身,原本擱在膝上的繡品隨着她的動作掉落地上,而曲妃卿則是提起裙襬便急急的往外奔去……

“小姐、小姐,唉,比我還要心急!”見曲妃卿已是聽不見自己的呼喊聲,樂瑤趕緊拾起地上的繡品,又立即隨着曲妃卿跑出聽雨軒!

瑞麟院中!

“外孫女拜見外祖母、舅母!”在侯府中,雲千夢始終是以侯府外孫女的身份自居,從未在自己的親人面前擡出王妃的身份!此時更是朝着許久不見的谷老太君與季舒雨徐徐行禮!

“孩子快過來,讓外祖母好好的看看!”谷老太君早已是等不及了,朝着雲千夢直招手,在雲千夢走進她時,便見她立即握住雲千夢的手,那雙含着慈愛的眸子則是細細的打量着雲千夢,又不放心的把她反過來看了一遍,這才放心的對兒媳說道“還好還好沒事!之前聽到夢兒墜崖,可把我給嚇壞了!你這孩子,就是不能好好的照顧自己!這萬一若是出了事,誰賠我一個這麼乖巧懂事的外孫女?即便是他楚飛揚也賠不起!”

季舒雨嘴角含笑的聽着谷老太君發發老人家的脾氣,卻也是招手讓雲千夢走進,再次把雲千夢仔細的看了一遍,提着的心終於落了地,帶着疼愛道“你這孩子,可真是把我們嚇了一跳!不過母親,楚王可是比咱們還要寶貝夢兒呢,您呀,可別找他算賬了!”

一句話,頓時逗笑了一屋子的奴僕,雲千夢則是拉着季舒雨的手討饒道“外祖母與舅母就別拿夢兒開玩笑了!夢兒這不是好端端的嗎?”

“夢兒……”驚呼聲自門外傳來,只聽見一陣珠簾敲響的清脆之聲,一道乳白的身影便朝着雲千夢撲了過來!

“夢兒,你可算是回來了!讓我看看有沒有受傷!”只見曲妃卿又是把雲千夢裡三層外三層的打量了一遍,這才放過雲千夢!

“表姐,我很好,放心!”雲千夢握着曲妃卿的手輕拍了拍!

雖說雲千夢比曲妃卿小上一歲,但兩者眉目間的成熟穩重,明顯是雲千夢更爲明顯,曲妃卿則始終是小女兒的模樣,這讓谷老太君與季舒雨既爲雲千夢高興,又爲曲妃卿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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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會補上今日少的400字,大家放心!

因爲我着急去車站接人,見諒!

祝所有喜歡《楚王妃》的親中秋節快樂,偶不要月餅,給張票票便可,(*^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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