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豪心裡從未有過的柔軟竟在此時此刻軟的成了一灘水,這些年他一直提醒自己,女人千萬不可當真,只有權力跟金錢纔是最好的保證,就連當年費盡心思得到的念薇的媽媽他想要對她好可是沒有機會,現在的這個女人不管是她的臉還是她的性格跟一切都願意讓他心甘情願的爲她付出,他也想抗拒這種感覺,可是經過剛纔女兒的提醒他意識到自己已經七十五歲了就是再注重養生還能活多少個年頭。
如此一想,他打定了主意,決定從此刻開始要遵從自己的心意,念薇實在是太不懂事,不過已經嫁給了自己理想中的女婿,相信她會改變些,更何況霍擎也是她深愛之人並定會做出些犧牲的。
女兒跟懷裡的女人之間誤會太大,可是有些事情一個父親對女兒也不好說出口,要是琪琪去說,恐怕那丫頭也不會相信,而霍擎,更不指望他會澄清什麼了,所以還是分開的好,這麼想着就打定了主意決定回去意大利順便捎着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小兒子,回到自己的地盤,那小子就不會讓自己這般擔憂了。不過還是要等到薇薇這裡定下來,至少要等到女兒懷孕。
就算擎不心甘情願,那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況且到了一定的年齡要個孩子也是無可厚非。相信因着這些年自己對他的養育之恩也會因此而慢慢接受的吧。
蔣豪這樣想着柔聲安慰這懷裡的女人,“好了不哭了,你的心意我知道,想過平穩的日子這還不簡單,再過幾個月我們就回去意大利,到了那邊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只要你喜歡。”
“真的?徐安琪眼裡涌動着感動跟驚喜,心裡卻是咯噔一下,那個鬼地方她並不喜歡,在這裡能時常看到自己喜歡的人也不失爲一件好事,回到那邊只會活在蔣豪的監視下,說是會讓她做自己喜歡的事,可是她知道那不過是這麼一說的漂亮話,這個老東西的心思有多重,她還不清楚,還不會派人盯死了她?這邊他的人手還沒有那麼多,到了那邊可就不會了。
想到那種活在監視之下沒有自由的生活她就覺得一陣窒息,只是她不能反抗更不能抗拒。
其實徐安琪並不知道蔣豪在她趴在他的懷裡哭訴的時候,就已經重新的定義了它們之間的關係,對她出了寵溺再也不會有其他。
蔣念薇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圓領短袖小禮服,沒有了禦寒的貂皮大衣,手臂還有小腿跟腳腕都在外面露着,冰冷刺骨的寒風簡直要把她活活凍死,她跑出來有一會兒了,心頭的那股怒火早已經被寒風代替,凍得她渾身打顫,她此時的處境可憐極了,吸着鼻涕,想要找霍擎卻發現出來的時候什麼東西都沒有拿,隱約的聽到了後面的傭人追出來,在喊着她,她抹着眼淚只覺得自己太過丟人,被爹地因爲一個女人甩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還是在那麼多的傭人面前,讓她還如何回的去那裡,那個家恐怕自己再也不會踏進一步了,可是身上冷的她真的受不了了。
當一個傭人追上她的時候,她冷着一張凍僵了的臉的,哆嗦的手指指着面前的傭人磕磕巴巴的命令道:“把衣服脫下來給我。”
“小,小姐?”傭人被命令出來追人也沒有穿什麼衣服,只是上面一件襯衫下面一條褲子,因爲別墅裡面暖如春,她們都穿着統一的服裝。這種情況下他們做嚇人的是該給小姐衣服穿,可是脫下來的話她就只剩下***了,冷倒是不怕,真是太難爲情了。
可是蔣念薇纔不管這些,哆嗦着手上去就是一巴掌,“本小姐的命,命令都不……不聽了嗎?”
“小姐對不起。”傭人捂着自己的臉眼含着淚水把衣服都給了蔣念薇,連同口袋裡的一百幾十塊錢也一起給了她。蔣念薇看到同時追上來的羅克,怒喊了一聲,“都給我滾。”套上那兩件不合身的衣服拔腿就跑。
跑到路邊上了一輛出租車報上了新房的地址,坐在出租車上,她凍僵的身體漸漸的回暖,看到自己一身的狼狽又委屈的流下淚來。
司機以爲是遇到了什麼意外問她要不要報警,她冷冷的呵斥,“開你的車,少廢話。”
回到新房的門口敲了好久的門才被周嫂從裡面打開,她心裡的怒火頓時發泄出來,“你是死人啊,我敲了這麼久的門你纔出來?”
“不好意思蔣小姐,我在這裡只負責照顧老爺子,擎少說了他會帶着鑰匙,請您下次也別忘記帶鑰匙,這是我有空來開門,若是伺候着老爺子沒空來開門,那您可有的等了。”
說完就轉身給老爺子倒茶水,開電視去了,蔣念薇被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氣得渾身發抖,可是霍擎的命令她也不好反駁,心裡的怒氣出不來就對着周嫂大罵開了,什麼難聽罵什麼,周嫂一臉的平靜像是聽不到一樣。蔣念薇覺得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面,無力極了,不但沒有出氣反而更堵了。
見被罵的周嫂跟老爺子有說有笑的看電視吃水果,蔣念薇憤恨的往臥室裡面走去,只是走了兩步就聽到老爺子在後面說道:“怎麼她的臉比猴子屁股還難看?她會變臉嗎?一會兒一個樣,臉上紅紅的手印是怎麼畫上去的,我也要試試,你,你過來,讓我在你另一面臉上也印上個手印,我的手很好看的,一定比你那個印子好看,快點過來。”
“啊……一羣神經病。”蔣念薇見要啓動輪椅過來的老爺子舉着手,嚇得咒罵了一句跑回了臥室,回到房間裡越想越覺得委屈,又大哭起來,哭着哭着拿了牀頭的電話撥了霍擎的號碼,她心裡委屈好想抱着霍擎在他懷裡汲取安慰,可是連着打了幾次電話都是關機狀態,想到他是給爹地去問蔣念哲那臭小子的消息,蔣念薇更是對蔣豪有極大的意見,又是一陣委屈的大哭。
此時的霍擎正坐在開往京城的車子上,蔣念哲的事情都是他安排的還打探什麼,他也是吃準了,蔣豪對席家的星系情況不瞭解,就是想要深入瞭解這個時候也來不及了,席家的這個小孫女並非真正的席家人,而是少寒叔伯叔叔年輕時的一個私生女,這個私生女在後來因爲出了意外暴露了她只是少寒那個叔叔在外面的一筆糊塗賬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可是已經養了十幾年突然捨棄也不好聽,席家也不吝嗇那點口糧,就那麼養着。這本都是極私密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
誰知道這個女孩子自己不自愛也不檢點給席家丟了不少次臉,前段時間更是離譜的懷了一個有婦之夫的野種,這樣的醜事,席家怎麼會縱容,正想着怎麼處理,霍擎就找上了門獻了一計,席家不但幫了霍擎的忙,給了霍擎一個人情,還讓席家能從蔣豪那裡得一份不小的利益,這樣的好事可是打着燈籠也難找,而這個不明不白的養女也可以藉由說成是被人害的,能落得不少同情之意,下嫁出去也不是什麼難事。這件事要先抻着蔣豪,等到對方按耐不住了在露出底牌。
霍擎做好了這件事的安排之後直接就讓老曲開車送他去京城,白浩然留在洛城混淆蔣豪的視線。
他現在必須過去一趟,看看那個依舊沉睡着的女人,她肚子裡的懷着的寶寶他不想留下,雖然知道這個寶寶很堅強也得來的不易,這個孩子也是他最期盼的一件事,可是他怕,怕的渾身顫抖,怕因爲這個不一定能存活下來的寶寶就此真的了斷了她的生命。
當走進秦暖所在的那間病房時,裡面傳來了斷斷續續的抽泣聲,霍擎眼神一動,心底閃過無數個讓他振奮的畫面,只是當踏進裡面看到跪倒在秦暖牀邊失聲痛哭的女人時,霍擎的眼底噴出了憤恨的火苗。
“滾出去。”低沉壓抑的聲音響起,滿臉是淚的白雪麗猛地回頭看到臉色陰沉的男人正憤恨的盯着她。
“霍擎,讓我照顧暖暖吧,我愧對她,我愧對她叫我的那一聲聲媽媽,讓我留下來照顧她吧。”白雪麗聲淚俱下,一臉的懺悔跟真誠,可是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他一眼也不想再看到,相信牀上的人兒也是跟他一樣的想法。
“你連跪在這裡資格都沒有,再說一次滾出去。”
這時候門口的護士醫生聽到了動靜進來了,“擎少。”
霍擎正要發作程洛洛也趕過來了,“霍擎你先別急,是我讓她來看暖暖的,我想畢竟是暖暖的媽媽,也許她能將暖暖喚醒。”
“什麼媽媽,這個女人根本就跟秦暖一點關係都沒有,你知道秦暖出事之前這個女人打來電話怎麼罵秦暖的嗎?誰要你自作主張多事了?”
緊追着程洛洛過來的陸承浩見到霍擎正凶神惡煞的罵自己的女人當下不悅的質問道:“你幹嘛突然跑來?”
霍擎冷哼了一聲,對身後的醫生說:“我想她還是把孩子拿掉吧。”
霍擎的話讓整個房間裡陷入了一片寂靜,程洛洛看到他眼底的堅決,哭喊出聲:“霍擎你混蛋。”
此時誰都沒有看到牀上一動不動的女人蒼白的臉龐上流下了一滴晶瑩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