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擎的兩根手指捏起年糕脖子上的皮毛一下子把小狗丟到了門外,年糕摔在臥室門口的地毯上,雖然沒有多疼,可是被這麼無情的一甩,委屈的嗷嗚直叫。
衝着那個摔了他的男人露出小奶牙:“汪汪……”的叫起來,霍擎了一個陰冷的眼神掃過去,小傢伙悻悻的停止了叫聲,窩在門口用小爪子扒拉地毯玩兒。
秦暖這一下午有些累了,這幾天都在熬夜,臨陣磨槍的應付考試失眠太多,弄好了年糕的小窩倒在牀上,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被男人的聲音吵醒,睜開惺忪的睡眼,眼前的男人正冷着一張臉,瞪着自己,她揉揉眼睛,見他着該死的冷臉剛纔做了好夢的好心情都被他破壞了。
她撐着胳膊坐起來,好像剛纔聽到了年糕的叫聲:“年糕。”叫了一聲,站起身來,還沒往前走就看到褐色花紋地毯上的白色小絨毛,這才環視四周。
“天啊。”她捂着自己的嘴巴驚訝的發現整個房間像是下過雪一樣的一片雪白,她指指窗戶:“不會是窗戶沒關好,飄進來的柳絮吧?”說完她自己都不大相信。
再看男人那鐵青的臉色,這才發覺腳邊的一隻蠶絲枕套邊上還帶着許多絨毛,難道是年糕做的壞事?她有點質疑那麼小的一隻狗能有這個大的殺傷力?
年糕聽到了秦暖的聲音,頓時來了精神,拖着肉乎乎的小身子跑過來在她蛻變蹭啊蹭的,嗷嗚的叫着像是訴說自己的委屈。
看到這隻狗,霍擎有些後悔當初爲了安撫她的情緒,答應她把這隻小畜生留下了,他最討厭髒亂,腳上傳來的潮溼,讓他臉色更陰沉了幾分,彎下身再一次把年糕從秦暖的腳上提起來。
四隻爪子在空中不斷的掙扎,汪汪的叫着,恐懼的雙眼看着秦暖,那樣子又萌又可憐,頓時秦暖的心軟的跟什麼似的。
“喂,你這樣會嚇到他的,快點放下來。“說着就伸手去接,霍擎沒有理會她伸過來的手,直接把狗再次丟出去。
“汪汪……”年糕大聲的叫着,秦暖氣的咒罵一聲,小跑出去,看年糕有沒有受傷,霍擎走過來對門口的一人一狗冷聲命令道:“把這隻狗給我丟出去,別再讓我在這間房子裡看到他,不然晚飯就把他燉了。”
說完把門用力的關上,秦暖抱着小狗,被髮出巨響的關門聲驚的嚇了一跳。撇撇嘴抱着小狗下了樓,找周阿姨弄了一盆狗糧放在在院子裡給他吃,看着他吃的香香的,秦暖也覺得肚子餓了,把他放在院子裡自己玩,反身回了屋子裡,這大夏天的讓年糕誰在外面會被蚊子吃了的,她纔不要聽霍擎的呢,蔣念薇之前住的那間屋子不是空着了嗎。就給年糕住好了。
打定主意,她就上了二樓,主臥的門還沒有打開,不知道那男人在裡面做什麼。
推開蔣念薇之前住的這間臥室,白色的羊毛地毯,粉色***幔帳下一張歐式公主牀,梳妝檯,衣櫃,奢華的擺飾,秦暖哼了一聲,這些東西要全部清走,留多些空間好給年糕玩耍。
只是這麼好的東西都扔掉有些可惜了,怎麼處理啊?拿出手機拍了些照片發到二手貨交易網上,搞定之後,秦暖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了不起的事情,這樣不會那麼浪費,賣的的錢可以給年糕買好多東西了。
晚飯做好了周阿姨叫兩人來吃飯,秦暖坐在飯桌上好半天,霍擎才從樓上走下來,換了一身居家服,頭髮還有些溼,剛洗過澡的樣子,難道這麼半天是在洗澡?
霍擎走到餐桌前,看了一眼秦暖,皺了皺眉頭對周阿姨說:“先去打掃一下臥室的垃圾,把牀單換了地毯都撤下來,送去洗。
今天先把臥室徹底清理一下,明天你去找下家政,把房子整個的打掃一遍,不要再有一根狗毛。”
“是,擎少,我這就去。”周阿姨放下手上端着的湯碗,就上樓去打掃了。
秦暖哼了哼,有必要這麼幹淨嗎,她怎麼沒有看到一根狗毛啊,大掃除啊,要是年糕以後住在那間客房裡,是不是要整天都得大掃除呢?
“那隻狗,以後不準放進屋裡來。”霍擎突然開口提醒道。
見她愣愣的看着自己不耐的問道:“聽到了嗎?”
“呃,那個,霍擎,你不能這樣歧視小狗。他那麼小,怎麼能讓他孤孤單單的睡在外面呢,有點同情心好不好?再說了這大夏天的,院子裡那麼多花花草草,最引蚊子,他會被蚊子咬死的。”秦暖說着有些憤憤的,這個死男人最是沒有同情心。
喝了一小碗冬瓜骨頭湯,霍擎看着她冷笑:“歧視?擔心他會被蚊子咬?”
秦暖點點頭:“是啊。”一雙含水的眸子看着他說道。
“那你可以選擇不養。”
“怎麼可能,我很喜歡他的。”
“可是我不喜歡帶毛的東西。”他說的理所當然,衣服我是主人我說了算的姿態。
秦暖咬着脣,瞪他。在這個房子裡跟他在一起已經很無聊了,好不容易有一隻自己喜歡的寵物能幫她打發時間,怎麼可能不養,只是一下午的時間,就跟年糕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
從小到大第一次養寵物,她一直喜歡小狗,可是小的時候爸爸不讓養,怕他不在跟前時發生意外,後來長大了爸爸照顧自己已經很辛苦了,再養寵物會分散爸爸的精力,她就懂事的說不喜歡了。現在終於有時間,也有精力了,他卻不讓養。養的話還要這麼多事,要求這,要求那。
看着他那主宰者的姿態,秦暖心裡酸澀的不舒服,自己是他的妻子,卻從來沒有被珍視過,受盡委屈跟威脅,她不能反抗,反抗就讓她吃盡苦頭,養只狗不過是想給孤寂落寞的自己找個心靈寄託,不再孤獨也不再胡思亂想,有個寵物的陪伴日子不會這麼難熬。
當時有了孩子的時候她是這麼想的,可是還沒有來得及感受自己肚子裡孕育的小生命那種期待就被他無情的剝奪了自己即將做母親的權力,現在他還要這樣,這樣霸道專橫的男人,心裡想的大概只有他自己吧。
就算是差點被玷污,他都能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當然在他眼裡自己從來都不算的什麼。
如果是蔣念薇要在這裡養只狗是不是就會被允許呢?
想到那些疼痛的過往,她的眼淚忍不住掉下來,覺得跟他置身於同一片空間下,呼吸都這麼疼,她低着頭不再吭聲,眼淚一滴滴的滴落在餐桌上。
從霍擎的角度只能看到她聳動的雙肩,他以爲自己的話她聽明白了,所以不再吭聲,看到她抽泣的樣子,他的眉頭再次擰起,這種事也哭,有什麼好哭的?
放下筷子,他冷冷的看這着她命令道:“擡起頭來。”
聽到他生冷的語氣,她更覺得難受,嗚嗚的哭出聲來,手上的筷子啪的一下甩在了桌上,滿是淚痕的小臉揚起瞪着他喊道:“我再也不要受你的鳥氣了,這個霍太太我不做了。”推開身後的椅子跑出去,天剛矇矇黑,年糕在花壇邊的水池裡逗魚玩,秦暖跑過去,一把抱起年糕跑出了院子。
霍擎似乎沒有意料到秦暖突如其來的舉動,等聽到外面鐵門的聲響,這才緊皺着眉頭站起身來追了出去。
聽到外面的動靜,周阿姨也跟着追了出來,再看原本準備吃飯的兩個人都沒了蹤影,趕緊下樓:“這剛好了沒幾天怎麼又吵起來了,這少奶奶這是不讓人省心。”嘆息着追到門口,到了門口聽到汽車的引擎聲,霍擎自己一個人開着車,離開了。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估計是又吵起來了,上次少奶奶被人欺辱的畫面還時常劃過她面前,讓她心有餘悸,實在是怕在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不知道擎少開着車,能不能找到少奶奶。拿出自己的手機趕緊給白浩然撥了個電話過去。
白浩然接到電話聽說秦暖從家裡跑出去,全身的神經頓時緊緊的繃起來,一點不敢怠慢的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拿着車鑰匙站起身對對面的女士說了聲抱歉,快步的離開了咖啡廳。
車子一路疾馳想藍岸別墅的方向駛去,周嫂說擎少已經出來追人了,他想着,秦暖是走着出來的,也沒有車,那一帶更不好打車,自己這樣迎面追去,運氣好的話,或許能碰到她。
這邊秦暖抱着狗跑出來好遠,才發覺,自己沒帶錢包也沒有鑰匙,天都黑了,她能去哪裡,可是又不情願回去,更不願意面對他那張冷臉,回去免不了被一頓責罵。
門口的保安見到她恭敬的喊了聲霍太太,秦暖點了點頭,低着頭往外走,通往大路上的這條道路兩邊都是參天大樹,樹後面就是遼闊的大海,她看着天色漸漸的黑下來,也不敢再亂跑,坐在一棵樹下,摸了摸臉上的淚痕,覺得剛纔自己是不是太沖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