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覺得心口猛然收緊,連心臟都彷彿忘記了跳動,在聽到黎陽聲音的幾秒鐘裡,我整個人處於放空的狀態,沒有一絲知覺。
“你在哪裡?”,我緘默了半響,纔將這句話問出口,我還是想了解事情的始末,儘管,他在哪裡已經不是很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現在和尤思萱在一起。
大概是清醒了些許,黎陽的聲音聽上去精神了幾分,他打了個哈欠,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來,“哦,我在醫院。”
他的語氣那麼平靜,就好像是在說“我今天早上喝了牛奶”這樣普通而平常的話題一般,可我的心卻猛然一顫,“醫院?黎陽,你怎麼了?”
有句話叫關心則亂,我只顧着擔心黎陽,卻忘了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尤思萱,黎陽輕輕地嘆息一口,“不是我,是思萱出事了。”
思萱,如此親密的稱呼......
我的心裡彷彿被人放了一塊巨大的冰,寒意一寸一寸的滲進皮膚裡,刺痛每一根神經。
我實在是難以接受這樣的事,我的男人,半夜不歸,電話關機,爲的卻是別的女人。
勉強的支撐起自己的情緒,我冷靜了幾秒,覺得還是先問清楚情況最好,我拍拍自己起伏的胸口,略微焦急問黎陽,“思萱?她怎麼了?”
電話那端的黎陽沉默了一會,才幽幽開口,“已經沒事了,你就不要再管了。”
什麼叫不要再管了,我的男人大晚上的不回家,在陪一個女人,我問一下都不行了嗎。
心口一陣添堵和難受,我的怒氣一下就躥了上來,我對着電話裡的黎陽,彷彿聽到了特別好笑的笑話一般,不停的笑,嘲諷的笑。
“呵”,我冷哼一聲,用脣角勾出一抹譏誚,“你這個時候都沒有回來,我連過問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闌珊...”,他輕柔的喚我,不知道爲什麼,這樣的溫柔,我竟然覺得嫌棄和噁心。
他的語氣裡像是在溫水裡泡過了一般,溫暖又柔軟,黎陽滿是歉意的解釋,“闌珊,對不起,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也沒有辦法。”
我只覺得可笑,可笑至極。呵,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多麼赤果果的藉口,我也沒有辦法,說得自己好像很無奈一樣。
我聽着黎陽的聲音,彷彿沙迷了眼睛,只覺得眼眶裡一陣酸澀和疼痛,再睜開眼時,眼角已是一片潮溼。
我仰着臉,倔強的擦掉那些不該落下來的淚,我那麼努力的試圖讓自己平靜,可是我說出口的話,卻將那麼輕易拆穿我,原來我只是在故作鎮定。
我幾乎是帶着哭腔說出口,“黎陽,你是不知道這種等待的感覺,你是不知道這種提心吊膽有多麼難受,在你關機的這段時間裡,我的心幾乎體會遍了這世間所有最壞的知覺,尤思萱有事,你事先告訴我,我未必會攔你,但是你這樣子不聲不吭,我是真的......”
“你怎麼醒來了?”,我還沒有說完,黎陽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他的語氣擔憂而焦急,隱隱還含着些許興奮和激動。
有一個女音從聽筒裡傳過來,她說的什麼,我沒有聽清楚,可我的心,卻忽然清楚的明白了一件事————尤思萱,這個女人,似乎有點太礙事了。
我掛斷了電話,心裡突然有了那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