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粉粉坐在臺階上看着手裡的《萬藥錄》腦袋突突的跳,這太難了,雖然書中對草藥的樣子形態和功效都有詳細記載,但插圖畫的確實有點抽象,有好多草藥畫的極其相似,她都分辨不出來,好幾次楚明生拿着實物來考驗她,她都答不上來。
李粉粉右手托腮嘆着氣,容皓師兄去了半個月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就在這時,柱子拿着小鏟子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了李粉粉身邊。後面春嬸也跟着過來了,見柱子隨意坐下心裡不免提了一口氣,柱子身體不好,可別再着了涼。但看心悅丫頭不爲所動,也不好多說什麼,索性狠狠心,一跺腳往屋裡去了,眼不見爲淨!
“怎麼了柱子?”李粉粉看着垂頭喪氣的柱子不明所以。
“心悅姐姐,我是不是沒救了?”柱子低着頭有氣無力的說道。
“你怎麼會這樣想?”李粉粉吃驚柱子的想法,不由得發問。
“我來山上已經七日,剷土也有六日了,可我覺得我現在一點變化也沒有!”柱子把玩着手裡的鏟子說道。
“怎麼會一點變化也沒有呢!”李粉粉說道,“你現在接觸不曾碰過的東西,身上不起疹子就是最大的變化啊。”
“疹子?”柱子有點疑惑,不是說他長的是“癬”嗎?
“額……也就是師父和師兄所說的癬!”李粉粉繼續說道,“你以前吹風便咳嗽,吃多便胃疼,稍微拿點東西就會氣喘吁吁,現在呢?最起碼多曬一會太陽不會暈倒吧?!”
柱子回想發現真的是這樣,他剷土的時候隱約覺得比之前省力,又怕是心理作用,不敢妄下定論,原來自己真的一點點在變化。
想到這裡,柱子的眼睛裡閃着光。
“治病不能心急,你的病拖了好多年了,想要根除必須一點一點拔除!”李粉粉握緊拳頭舉在眼前,“有信心嗎?!”
“有!”柱子學着李粉粉的樣子信誓旦旦地說,“我一定會好起來的!”
柱子拿着鏟子重新跑去剷土了,李粉粉看着他的樣子還是有些心疼的,健康,真的是比什麼都重要啊!
她看着手裡的醫書,突然感覺自己肩上的擔子好重,她的路好遠,她必須像柱子一樣好好加油!
可剛看了一頁,她就被打敗了,真的太難了!李粉粉無語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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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楚雲和楚明生兩人也不會放任李粉粉自己不管,楚明生每次採藥回來都會拿着實物向李粉粉解說,楚雲也會時不時的向李粉粉解釋,將書上晦澀難懂的知識講解的通俗易懂。
柱子的身體在一點點變化,李粉粉的書也在一頁頁看着,又過了一個月,楚容皓終於回來了。
一進門,李粉粉就覺得是他回來了。和之前一樣,一襲白衣半束這頭髮,肩上揹着一個棗紅色包袱。
“師兄?”李粉粉看不大清楚只敢試探性的問問。
“嗯,師父和明生呢?”楚容皓穩步走到李粉粉面前。
“師父在屋裡,二師兄出去採藥了。”李粉粉老老實實回答道。
“柱子?”楚容皓看着屋旁陰涼處正在剷土的柱子感到有些疑惑。
“哦,師父說讓春嬸和柱子住在山上,想要徹底把柱子的身體調理好!”李粉粉可沒臉說是因爲春嬸做飯好吃才留下的,不然一直做飯的大師兄要傷心了。
“嗯,我先去見師父!”楚容皓神態平靜,沒有對春嬸和柱子的事情表現出一絲不滿。
“我也去!”李粉粉說完跟着楚容皓往屋裡走去。
無非是一些家常話,楚雲確很感興趣似的,問個不行。薛家老夫人走了,因爲財產問題,三個兒子鬧分家……
李粉粉聽得無聊,忽然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楚容皓的包袱上,她賊兮兮的問楚容皓有沒有給她帶好吃的,然後作勢要去搶包袱看看。
楚容皓拿着包袱躲了一下,露出裡面墨綠的布料,看起來極其豪華。
衆目睽睽之下,楚容皓只得打開了包袱。裡面是一件墨綠色廣袖長袍,布料上的暗花隨走動若隱若現,長袍上面放着一枚綠色流蘇的白玉墜,李粉粉拿起來只覺得這玉佩像羊脂一般細膩潤澤。
“這些東西肯定好貴好貴的!!!”李粉粉腦袋裡得小人兒瘋狂叫囂着。
楚雲看見這些東西卻愣住了。
“你……文宇……?”楚雲想問又怕問的太直白,嚅了嚅嘴脣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楚容皓點了點頭,把包袱又重新包好。
李粉粉卻看的雲裡霧裡,什麼意思?薛文宇給楚容皓買了身貴重衣服把他趕出門了?什麼意思啊到底!
楚容皓看出李粉粉的困惑,直接了當地說:“現在我是薛家的家主!”
李粉粉慢慢反應着,眼睛越睜越大,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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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一白一粉兩個人坐在石頭上一問一答,頗爲搞笑,不遠處柱子依舊默默地鏟着土。
“你姓薛還是姓楚?”
“原來姓薛,後來姓楚,現在……不好說!”
“那以後呢?”
“……姓楚吧!”
“你爲什麼會當家主?”
“祖母的遺願!”
“就這麼簡單?沒有人反對嗎?”
“有,所以現在薛家很亂!”
“那薛文宇是你弟弟嗎?”
“是!”
“親弟弟?”
“同父異母!”
“誰是嫡子?”
楚容皓扭頭看了看李粉粉,又扭回來看着前方說:“我!”
“那你以後姓楚,薛家怎麼辦?”
“有文宇!”
“你這麼相信他嗎?”
“他有能力!”
“可你當了家主,薛文宇不會嫉恨你嗎?”
“會吧!”
“你爲什麼會在峂山?”
“……”
這次楚容皓沉默了好久,就在李粉粉以爲他不會回答的時候,楚容皓開了口。
“那是個很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