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呼啥,瞎咋呼啥。”
陸濤剛彎下腰捧起水洗了一把臉,身後許飛一驚一乍,他身子一歪,差點摔進池子。
“沒瞎咋呼。”許飛一把揪住陸濤拉起,指着溫泉池對面說道:“你們看,那條水渠,石壁上有鑿痕。”
“見怪不怪,這鳥地方怪事多着的。”陸濤不以爲然說道。
對面水渠,寬半米,深十多釐米。
溫泉水從底部咕咕滲出,順着水渠向山頭嘩嘩流去。
武凡陽盯着水渠,歪着頭,一會朝左,一會朝右。盯了會,又走到水渠旁蹲下,手沿着池壁往下摸着。
“老大,有魚?”陳君文忙跑了過去。
“熱水都能泡澡了,哪裡會有魚。”武凡陽笑道,“我看這裡好像有字。”
“字?”衆人都是一愣。
水面不斷有水泡冒出,池壁上看得並不清楚。
“是有字!”陸濤蹲在水渠對面,“兩個字,好像是……夢……泉,對,是‘夢泉’兩字,夢是繁體字。”
夢泉?
呵呵,挺有詩意的,有幾人笑了起來。
“走,先去四處轉一轉,待會回來泡溫泉。”武凡陽起身,伸了伸胳膊,“騎了這麼遠,也夠累的。”
十多人端着槍,沿着水渠繼續向前走了約五百米,到了水渠盡頭。
水渠盡頭,是處一畝多地的深潭,四周長滿灌木。
紫色灌木荊條拇指粗細,朝潭水方向生長,齊刷刷沒在水中。
站在岸邊看去,潭水碧綠,幽暗,充滿神秘。
一名隊員見紫色荊條密密長着,全都沒在水裡,也不知有多長,順手抓起一根向上拉着。
“靠,怎麼可能?”他突然叫了起來。
一會功夫,荊條拉起有七、八米,仍沒完全拉出水面。
呵呵,不會吧。
陳君文走過去抓住荊條,幫着把拉起的荊條往後拖。
左右手交替,一把拉起約一米。
二十米,三十米,五十米……一百一十米。
終於,荊條完全出了水面。
一根荊條,長一百多米。
“到頭了。”兩人額頭滲出汗珠,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潭水,至少一百多米深。
見怪不怪,衆人都暗自安慰着自己。
再向前,到了山腳。
山,極普通,長滿大樹,約一百多米高。
一條石階,通往頂部。
看到石階,所有人都呆住了,石階上,乾乾淨淨,甚至沒有幾片落葉。
山上,有人!
否則石階不可能這麼幹淨。
所有的人,望着武凡陽。
“成戰鬥隊形,上。”
武凡陽臉色一下冷峻下來,這片神秘綠洲,太奇怪了。
好在溫泉池壁上刻着漢字,即使有人,也是和他們一樣的人。
石階不寬,一米多,十八人六人一組,相隔數十米,向山上爬去。
兩邊大樹,數十米高,沒人認得。
葉子細長,有綠有紅有紫,三十多釐米,一指寬,厚實。
一百多米,十多人很快到了山頂。
山頂,一塊高十多米巨石,有臺階向上。
“掩護!”
陸濤回身向衆人做了個手勢。
他慢慢探出頭,向巨石頂望去。
一面藍光牆,在巨石頂閃耀。
“安全!”他向下叫道。
巨石頂,除了這道藍光牆,空無一物。
藍光牆,是他們在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二個。
與死城附近的相比,更藍,更大,更高。
“老大,我鑽過去看看。”
十多人到山頂,已有半個小時,並未見到任何活着的人或野獸,陳君文不耐煩了。
“急什麼!”武凡陽臉色一沉,“臺階上那麼幹淨,肯定有人常來,守着。”
“老大,鑽過去一看不就明白了?”陳君文仍舊想說服武凡陽。
“鑽過去容易,但藍光牆通着什麼地方我們根本不知道。萬一對方力量強大,不僅我們自投羅網,還會危及二十多座城池安全。”
“君文,老大說得有理,關鍵時刻犯錯,會致命。”許飛拍了拍陳君文。
“六人一組,我先守着,其他人就地休息,吃點東西。”武凡陽下令道。
……
……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深藍色的天空佈滿星斗。
一顆顆流星劃過蒼穹,空中,拖出一道道長長印記。
銀河璀璨,如同近在咫尺。
沒有月亮的夜晚,總給他們一種錯覺,總以爲還在原來的世界。
巨石下,臺階兩旁,一邊三人盯着動靜。
其他人,背靠巨石坐地下休息。
四周安靜之極,偌大的綠洲,甚至聽不到一聲蟲鳴。
已到了半夜,輪到陸濤一組值崗。
天亮,如再沒有動靜,十多人將穿過藍光牆,冒險一探究竟。
“吧嗒……吧嗒……”
一陣奇怪的聲響,從巨石頂傳來。
有動靜!
坐着打盹的人,一下也都醒了。
“吧嗒吧嗒……”
聲音漸漸靠近石階。
一個足有兩米的身影走下臺階,手上,拽着一根鐵鏈。
身後,長長鐵鏈上拴着十多人,手上提着藤籃。
走在最前面的高大身影,身披長袍,戴着帽子。
顯然,他沒有發現臺階兩側躲着人,昂首直向前方臺階走去。
鐵鏈上拴着的十多人,年齡都不大,十五、六歲,有男有女。
一個個面色憔悴,衣衫襤褸,裹着獸皮,遮住羞處。
有幾人,已發現陸濤等人,驚訝地張開嘴巴,卻沒有發聲。
“上去看下!”
陸濤指了指巨石頂,無聲的說着。
一名隊員幾步就跨了上去,看了眼,擺了擺手。
“截住那人。”武凡陽鬆了口氣,對左右說道,“上面再去幾人,防止還有人出來。”
“站住!”
立刻,十多人圍了過去。
吧嗒聲,立刻停了,高大的身影一下轉過身,盯着衆人。
“媽的,不是人!”許飛叫道。
一張醜陋的面孔,青紫色皮膚,五官與人相似。
嘴巴不成比例的大,一直裂到腮幫。
四隻手,一對長,拖到膝蓋,一對短,長在胸前,只有長的一半。
“嗷……”
一聲怒吼從怪人嘴裡發出。
兩隻長手臂,伸向長袍內。
“噠噠噠噠……”
清脆的槍聲響起。
武凡陽開了槍。
“撲通!”
怪人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神色,低頭望了眼胸口,重重跌倒。
陳君文怕他沒死,上前又補了兩槍。
十多名少男少女,嚇得臉色慘白,不知所措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別怕,我們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