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兩壺茶,由於慕容離和執明的身體還需要休養,衆人就都起身打算回去了。
慕容離對方夜交待道:“你隨非夜公子走一趟,順便幫他搬些行李。明日就安排他開始授課吧。收上來的學費也都統計一下,交給他來使用。以後學堂裡的事情就都靠他一人來打理了。”
執明恭敬的應道:“是。”
非夜和方夜看着慕容離等人分別上了兩輛馬車之後,非夜回茶莊取了自己的古琴,帶着方夜回了自己的棲身之所了。
非夜住在離城隍廟不遠的一處破舊的瓦房之中。
看着房屋已經破敗的樣子,方夜站在不大的院子裡沒有進去。
非夜自己進了陰暗的屋裡,將隨身用品簡單的打了一個包袱就背在了身上。
出來時,那個已經裝在一個黑色套子裡的古琴也被他挎在了一側的肩膀之上。
非夜用一把銅鎖將房門鎖好,就跟在方夜的身後走出了小院。
兩個人無話的走到街邊上,方夜向前一招手攔下了一輛馬車。
方夜側身站立,單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道:“公子請!”
非夜也不客氣,踩着車伕放在地上的上馬凳就鑽進了馬車。
方夜則是坐在了車伕旁邊的地方。
方夜報上了地址,車伕趕着馬兒奔跑了起來。
剛剛方夜將這位非夜住的環境在不聲不響中查看過了一番,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而這位非夜的身上顯然也不帶武功,所以他也就對這個人放下了心。
畢竟這個人還是要在自己主上身邊生活幾日,如果是潛伏在這裡的刺客那就麻煩了。
方夜理解主上急於找人接替自己的心情,他也明白這次跟着執明王上回到王城之後,主上是再也不可能回來了。
至於主上的心裡究竟是怎麼樣想的,也就只有主上自己心裡最清楚。
自己只有追隨就是了。
馬車很快就停在了籬笆牆的外面,方夜付了車錢。
他掀開車廂的簾子對非夜道:“非夜公子,我們已經到了,請下車吧?”
非夜輕聲應道:“好!”
非夜從車廂中鑽出,在方夜的攙扶下跳下了馬車。
他站在院門外打量着院內的情景。
正房是幾間上好的瓦房,東西兩側都有廂房,小院打理得很是別緻。讓人有一種接近自然的感覺,卻又不失煙火的氣息。
方夜推開院門,做了個請的姿勢,“公子請。”
非夜點了下頭,“好。”
非夜先走進了院子,方夜直接把他帶到了廂房,讓他住在那裡。
方夜交待道:“到吃飯的時候,會有人送飯過來。想吃什麼直接和廚房裡的師傅說。”
再說,執明共主和慕容離兩個人先回來了一步。
由於身體的原因,慕容離感覺身體有些不爽,一回來就讓侍從給自己備下了藥浴,此時正一個人坐在浴桶中小憩呢。
而執明共主則是心情極好的在後院的學堂中閒逛。
非夜把自己的東西放進廂房的一個房間裡後,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個裝修精緻的房間,心中不由得嘆了口氣。
他自語道:“終於可以乾點有用的事情了。”
他走出房門,想要打量一下這處宅院。
畢竟這裡會成爲,非夜的自己久居之處。
非夜在屋前站了一會兒,就轉到了後院的學堂。
後院有一大塊空地供孩童們玩耍。空地上長滿了青草,但也留下了很多被踩踏過的痕跡,旁邊還有兩個鞦韆懸在那裡。
學堂不過是兩間瓦房的面積。非夜踩着門前的石板路一路走了過去。
剛一走進學堂,就看見在茶莊中見過的那位懸着一條手臂的黑袍男子。
非夜恭敬的雙手抱拳行禮道:“公子。”
執明打量了他一下平靜的道:“免禮。”
非夜只感覺面前這位男子氣宇不凡,但卻是又不知道是何人,只能是敬而遠之。
可現在剛好碰上了,禮節上的事情自己還是要做。
非夜站直了身子往裡面又走了走。
執明共主說道:“非夜公子,以後這裡就都交由你來打理了。我們走後,這裡的傭人你願意留的就留着,不願意留的我們走之前自會潛散。”
非夜禮貌的道:“這裡非夜一人自能打理,其它一切全憑公子作主便是。”
執明滿意的勾了一下嘴角說道:“很好,教好這裡的孩子,也算是給慕容公子分憂了。”
“是。”非夜很自然的答應了一聲。
然後,他看着這位黑衣男子邁着大步走出了學堂。
當天晚上,非夜迎來了莫蘭的來訪。
莫蘭本想將其拐回王城,可不想讓慕容離給搶先一步,也是無奈。
他來到非夜的房中,聽着非夜的彈唱,自斟自飲也算是小酌怡情了。
夜深了,莫蘭有些戀戀不捨的離開。
但他在臨走時向非夜交待道:“如若非夜公子在這邊陲小鎮遇了難處,可到王城尋找在下。只要一提我莫蘭,在王城之中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對了,這有一袋銀兩就送與非夜公子度日了。”
說着,莫蘭就從袖口中摸出一個錢袋出來。
非夜急忙伸出雙手推脫道:“公子不必如此。我已經得了慕容公子的這處宅子,又能在此教書餬口,非夜已經感激不盡。”
莫蘭溫柔的說道:“他是他,我是我,我給你的東西你收着便是。日子長了總有需要的地方。非夜公子就不要再與我客氣。”
非夜心存感激的看着莫蘭的雙眼,真誠的說道:“如此,在下就先謝過公子了。公子慢走。”
莫蘭走後,非夜自己關好房門,又上了插板,才安心的脫掉外衣,吹熄了燭臺,躺在了舒適的大牀之上。
今日所發生的這一切,對於非夜來說都像是在作夢一樣,可事實告訴他這不是夢,上天真的開始眷顧他了。
再說仲堃儀這邊,自從刺殺執明共主失敗後,便也就放棄了行動。
這一日正在道觀之中看書的仲堃儀忽然收到由弟子交給自己的一封飛鴿傳書。
書信中告訴他“公孫鈐依然在世,墓中不過一替身爾。現今歸隱西域琉璃王城郊外一處民宅。”
仲堃儀疑惑的自語道:“難道這會是真的?難怪我從未在夢中見過公孫。何人會突然給我寄此書信呢?此人是敵是友現在還不好說。也罷,反正我也閒來無事就來一次塞外之行又如何?”
於是,仲堃儀就將觀中之事向幾名弟子交待了一番,自己則帶着幾位貼身的死士和一位學生啓程前往信中所說之地尋找。
當仲堃儀帶着一行人風塵僕僕趕到信中所說之處時,那裡已經是人去屋空了。
一名學生在鄰居那裡打聽到這一家人於半個月前就出外旅行去了,臨行時交待若有故人來訪他家主人,就請轉告那人,他會在海邊等候。
仲堃儀便坐回馬車,回想着打聽來的消息,於是做出了個決定,“去海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