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梅不知道自己爲何會還嘴,“夫人,奴婢確實是妾室,也是府裡的奴才,可是妾身也是老爺的妾室。
讓妾身隨更給人倒茶遞水,這不是落老爺的面子嗎?妾身可以不要臉面,可是老爺不能不要臉面!”
秦氏面上一冷,立馬朝邊上的丫鬟道:“還不快去教梅姨娘規矩,沒得讓梅姨娘在客人面前丟了咱們府的臉面。讓人說咱們堂堂知府府,居然沒規矩!”
劉梅面上一慌,雖然知道秦氏會收拾自己,可是沒想到秦氏玫點子臉面也不留。直接要上來打人,還是當着劉月的面讓丫鬟打自己,劉梅本能的想要跑出去。
可是立馬守在門口的兩個丫鬟就把劉梅攔住了,然後就一起把劉梅架進正廳。劉月連眼皮子也懶得擡一下,慢慢品着手裡的茶,難得能喝到知府大人府上的香茶,自得好好品品。
劉月只聽到劉梅的哭聲,還有就是巴掌打到嘴巴子上的聲音,不用說這聲音很大,而且那丫鬟是用盡全力的。這秦氏的心腹必定下了狠手,一定要打得見血了纔會收手。
果然打着打着,就聽不到劉梅的哭喊聲了,劉月這才擡眼,入眼就是劉梅一張腫的不像樣子的臉,還有嘴角不停流的血。這幅樣子還有半分美豔可言嗎?
就像一個豬頭了,真是可笑。秦氏忍不住笑出聲來,鄙夷道:“看你還如何勾引老爺,就現在你這張豬頭臉,就沒人想要看一眼。
在本夫人跟前還敢沒大沒小,看來你是跟着老爺太舒服了,是該好好教教你規矩了。”
劉梅讓人打的早就沒力氣說話了,這是劉月這幾年來,唯一一次捱打。而且還是下狠手打的,劉梅覺得自己的嘴巴都不屬於自己,除了掉眼淚。就不知道該用什麼表達傷心了。
可是劉梅不會忘記,劉月一直看着自己捱打,可是卻沒幫自己說一句話,什麼堂姐妹全是狗屁。劉月何時把自己當過堂姐妹。次次都看自己出醜,卻在邊上看好戲。
爲什麼每次都可以把她整死,卻每次都讓她這麼順利的翻盤,而自己再在卻落到秦氏這個母老虎手裡,還不知道有沒有命繼續活下去。
劉梅眼裡全是狠毒,看着劉月的臉,真希望自己的眼神可以撕爛眼前這張臉,這張讓自己一看就生氣,一看就恨的臉。
憑什麼自己得付出這麼多,卻什麼也得不到。她卻能得到所有人的稱讚呢?老天爺何其不公平,既然生了我劉梅這樣出色的女子,爲何還在生一個劉月來同自己作對呢?
她明明什麼都不是,明明就是一個傻丫頭,可是現在呢?不僅長得美貌動人。還開了那麼多鋪子。
沒有人會覺得她出身卑微,只是一個小小的鄉下丫頭,反而讓她得到人們的敬重,說她能幹,說她聰明。這到底是爲什麼呢?
劉梅狠毒的眼神,還有不甘的眼神,全都落到劉月眼裡了。當然也落到秦氏眼裡了。秦氏到今日也打聽清了劉月與劉梅的事。當然梅姨娘的過往只讓秦氏鄙夷,讓秦氏所不恥。
可是劉月的過往卻讓秦氏驚歎,更讓秦氏佩服,秦氏本就不是普通溫和老實的婦人,反而有着同男人一樣不服輸的精神頭,當年就是看中了老爺綿軟好拿捏。這才下嫁給老爺的。
因爲秦氏不想自己讓男人壓着,寧願嫁一個老實膽小的男人,自己可以把她壓的死死的。雖然有些窩囊,可是卻比那些世家夫人過的自在。
現在才發現自己的想法不是特立獨行,劉月同自己一樣的堅韌。一樣的不服輸,一樣的敢作敢當,一樣的不容於世。
可是劉月卻能讓喜歡和不喜歡她的人,都從她身上看到希望,看到只要努力,就沒有什麼辦不成的,只要堅持就一定會成功。
這股精神,這股子毅力,纔是劉月最吸引人的地方,也是劉月讓人折服的地方。
秦氏自己難得尋到知音了,所以才立馬讓管家親自去劉家,給劉月下貼子。則自己更是親自出門迎接劉月,除了是給自家老爺賠罪,更多的是真心實意的喜歡劉月。
喜歡劉月的膽大,喜歡劉月的能力。
當丫鬟打劉梅時,秦氏掃過劉月時,卻發現劉月根本沒一點的幸災樂禍,連眼皮子也沒擡一下。
這種淡定從容,讓秦氏暗自驚歎,這樣的小地方,如何會養出這樣出色的女子來。這要是放在京城,真是不管什麼樣的世家,任她挑選呀!
劉月知道劉梅恨自己,可是劉梅這會的眼神,劉月最清楚不過了,這種眼神是至死方休,只要劉梅活着,有能力必定會想法子除掉自己。
也許現在她最恨的不是秦氏,而是自己,她心裡肯定怪自己不念姐妹情,不幫她說話。
甚至還在這裡看好戲,看着她捱打,她會把現在她身上受的一切,會怪到自己身上。所以劉月更加堅定一個信念,一定要把劉梅壓着,不讓她有一絲翻身機會。
劉月放下茶碗,憋了一眼劉梅,冷淡道:“梅姨娘這會倒是老實了,怎麼之前去月娘繡莊哪會的威風全沒了呢?梅姨娘日後可得放明白些,這月娘繡莊可不是你想動就能動的。
這世道還有王法可循,也有像知府夫人這樣正直,明白事理的人在。就不會讓你這樣的人任意胡爲,這世上還有天理在呢?”
劉梅只是笑,可是這一笑嘴角邊上就流出更多的血來,劉月心裡沒一絲心疼。
劉梅到今天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如果今日是自己失敗了,她只會做的比自己更狠,更毒,自己又何必去同情於她呢?
而且從頭到尾自己並未爲難於她,連一句不是也沒說過,是她自己不會看眼色,不懂尊卑這怪的了誰呢?
秦氏看到劉梅那張鍺頭臉就不痛快,立馬朝丫鬟們使了個眼色,立馬就有丫鬟識相的把劉梅帶走。秦氏見劉梅走了,這才一臉欠意的對劉月道:“月妹妹放心,本夫不會要她性命,只要她老實安份的呆着就好。”
劉月有些佩服秦氏,要一個人老實安份何其難,這不比要劉梅死更難嗎?劉梅在秦氏的調教下,相信可以安份好長些日子吧!劉月還秦夫人一笑:“夫人說笑了,您府裡的姨娘自是由您發落!”
秦氏也從這話裡聽出劉月對這位堂姐的冷淡了,有劉梅這樣的堂姐本就丟人,而劉月一家從劉梅這一支分出來,本就有一大堆的破事兒。
這兩堂姐妹如果能有幾分真感情,就不會鬧到今天這樣,所以對於劉梅,劉月是任由自己處治,不會說情當然也不會提什麼要求。這一點最好不過了,如果劉月真同劉梅計較,
同知府大人的妾室計較,這才掉了劉月的身份呢?
秦氏看了劉月幾眼,試探道:“月妹妹,本夫人早就命老爺把你鋪子的封條撕了,爲何你卻不着急開張呢?”
秦氏不知道劉月爲何還不開張,心裡擔心劉月想以此爲要挾,想要些什麼好處,所以這才試探的問出來。與劉月這樣的聰明人打交道,就不必饒那些彎子了,不如直截了當來的痛快。
反正最多就是損失點銀子,月繡繡莊這麼長時間關門,必定損失不少銀子,說實話補償一些也不爲過。
只是如果獅子大開口,秦氏就不高興了。這民不與官鬥,就算有吳大奶奶撐腰,也不能太過了些,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劉月知道秦氏的意思,只是沒想到秦氏這麼小心眼,居然以爲自己是想詐她銀子。心裡雖然不高興,可是卻也沒表現出來,反而掛着得體的笑。
看着秦氏真誠道:“月兒這不是想給鋪子討個好彩頭嗎?這次的事月娘繡莊損失的不是銀子,而是一個人氣,當然也是一個信任度。
就算知府大人現在還了月娘繡莊一個清白,可是卻只是撕了封條,並無任何表示。
當然月兒也不想知府大人去認錯什麼的,這人生再世誰也不敢保證自己沒有錯,錯了願意接受改正就行。以知府大人的身份也不適合去說明什麼,月兒就只得舔着臉求到夫人您頭上來了。”
秦氏一聽不要銀子,立馬臉上好了不少,挑眉道:“你想本夫人給月娘繡莊證明,可是如何個證明法呢?總不能讓本夫人去給你賠罪吧?
這賠罪本夫人私底下可以做,可是過了明路,就是認下老爺徇私了。月妹妹是明白人,應當知道本夫人的意思!”
劉月如何不知道,真讓知府大人當衆認錯,哪麼知府大人也不必做了。
劉月讓秦氏這麼問也不氣惱,反而淡定道:“夫人誤解月兒的意思了,月兒也做不出這樣的事來,月兒只是想請夫人去幫月娘繡莊重新開張,就借夫人的貴手給月娘繡莊剪綵如何?”
秦氏一聽立馬放心了,然後爽利一笑:“行,這等了小事本夫一定去,哪日開張呢?”
劉月大方一笑:“只是越快越好了,只是月兒要先得了夫人的準信了,纔好大方的宴客,準備開張事宜。總不能不支會夫人一聲,就在外面說知府夫人給月娘繡莊張開吧!”
秦氏滿意的點點頭,“月妹妹果然聰慧,拿的起放得下,這生意必定會越做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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