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夫人正陪着自家老爺用膳,邊上的丫鬟們小心的伺候着,知府大人好似無意道:“夫人,你那義妹之弟前來遞狀紙,其父讓許家的門房打成重傷,聽說一年之內也別想下地了。..”
林夫人知然聽說此事了,不過劉月沒來尋自己說人情,反而直接讓其弟來遞狀紙,心裡倒是明白。
“月兒那丫頭是個月白人,怕是不想走妾身這邊,糟人閒話壞了夫君你的名身,這才讓其弟遞上狀紙,連個招呼也沒往妾身這邊打,這樣懂事倒是讓妾身怪心疼的。
也不枉妾身如此疼她,她若是仗着妾身的擡愛,直接爲這點小事尋到妾身跟前來,妾身倒真有些小瞧她了。
這事看似只與許家有關,可是許家的二姑奶奶不是王知州嗎?這事但凡是讓人尋到一點的把柄,王知州那位夫人就會死咬着不放,有理都成沒理了。
這事過明路,讓夫君在堂上公事公辦,確是最合適不過了。這樣王知州也不好多說什麼,雖說王知州在咱們手下當差,可是這當官的那個身後沒個人的。就怕有些人拿此事作文章,參夫君您一本,那就是因小失大了。”
知府大夫略微擡頭,喝了一口丫鬟遞上的雞湯,這才道:“夫人說的是,爲夫也正是如此想的,難得夫人身在內宅,卻不被內宅所困,放眼康城也是難得一見的賢內助呀!
放心,此事爲夫會公開審理,讓王知州旁聽吧!也讓他知道他那夫人孃家,是個什麼樣的人家。狗仗人勢也得眼睛睜大些,這康城可不是隻有一個王知州,我這康城知府也是個人吧!”
林夫人爲知府大人夾了一些雞絲竹筍,“夫君用些這個,今天廚娘做的味道不錯,這竹筍可是月丫頭前些日子讓人送來的,確實又鮮又嫩。
這雞也是她家自己養的,聽說專給我這義姐留的,正好是三年左右的雞,不老不嫩,可是味道鮮。這丫頭雖說沒送什麼貴重的東西,可是這些小東西確送的心意實足,就拿這些吃食,可是把我這義姐放到心裡去了,不然哪裡會這麼仔細的準備呢?
這還是前些日子送來的,自從他爹出事,月丫頭就沒差人往咱們府裡送東西了,更沒來看我這義姐了。難得一見的好姑娘呀!”
知府大人夾起放到嘴裡,然後又用了一筷子,滿足道:“確實有些心意,這事爲夫會留心處理的,就像夫人說的,也不能讓王知州捏到什麼錯處,這官場上的事不是幾句感情能了事的。..”
林夫人明白自家夫君的意思,自己能說的話就說到這份上了,至於後面的事,就看月兒的本勢了。
不過林夫人心裡確實看不起王知州的夫人,那個婦人嘴巴沒把門,又不大會說話,眼睛長在頭頂上,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知州就那德興,以後真要做到知府夫人的位置上,那不是眼睛都別長了。
許老太太氣呼呼的看着下面跪着的三人,直想拿棍子敲死他們。什麼人不好打,偏偏打了劉月的親爹,那劉月可是知府夫人的義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怕是不是交出這三個門房能了事的,可是讓自家花銀子,許老太太就不樂意了。打傷一個賤民還得花銀子,這世道真是不講理了。
許老太太瞪着下面的三個門房,一臉惱容:“你們聽清了,等明日到了堂上,誰都不能咬到許家頭上,誰要是把許家的事說出來了,老太太我就讓知州大人把你們抓去做苦力,到時候可不是在牢房呆幾年就能了事的。聽明白沒有?
當然等你們坐完牢出來,老太太我一定會重新接你們回府做活,絕不會讓你們餓死街頭,更不會讓你們娶不上媳婦的,府裡的幾個丫鬟可都給你們留着呢?”
許老太太身邊的兩個丫鬟,立馬臉都白了,老太太心狠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可是這麼輕易的讓姐妹們嫁給三個坐過牢的男人,自是心裡不樂意了。
可是老太太發話誰敢反駁呀,再說了大家都是許家的家生子,全都得靠許家過活,任由許老太太發落,何來自由可言呀!
可是幾人在許老太太跟前如此盡心伺候,就盼着能感動許老太太,以後給大家說一門好親事,盼着不用吃苦受罪了。
沒想到許老太太爲了讓三個房門聽話,就這麼輕易的把幾人的親事訂了,這三人也是許家的家生子,可是卻一無事處,只是混吃等死一無是處。
以後還得坐牢等從牢中出來,指不定是什麼樣子。心裡一寒,這許家是越來越沒人情味了,以前老太爺在時多好呀,現在老太太只會拿下人出氣,心思又壞得很。
底下跪着的三人,打量着老太太身後的幾個丫鬟,眼睛都直了,沒想到老太太居然願意把身邊的丫鬟許配給大傢伙。
這真是天大的好事,想想只要坐幾年牢出來就可以娶上漂亮的媳婦,還可以重新回許家做活,總好過背叛許家流落街頭,還要讓王知州抓到做苦力強。
三人下定了決心就一同磕頭道:“謝老太太恩賜,奴才三人一定不會說許府的任何事,更不會背叛許府的。”
許老太太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現在也只能如此了,自家對待劉家的事可不能讓世人知道,不然世人會如何看待許家呀,對親家動手,還是往死裡打。
更是不讓親家任何人上門來,就算劉家再窮可是世人也會說許家輕賤親家,許家心狠手辣,許老太太虐待兒媳婦。到時候還如何給文兒說上好親事呢?
二姑娘可是說好了一門好親事,只是不是康城的,是鄰城地主家的閨女。因着守孝年歲拖大了,所以難尋親事,這才願意嫁到康城來,不然人家可捨不得閨女嫁這麼遠呢?
自家吃上官司的事要是讓女方知道了,這親事不是立馬完玩嗎?以後也別想娶上好姑娘了,所以這事只能由三個門房來抗,再說本來就是三個門房打的人,又不是自個動的手,更不是文兒動的手。本就該三個門房去坐牢去受罰。
聽二閨女遞來的消息,自家女婿會在邊上旁聽,這樣可就省心多了。知府大人想幫劉月也不好使力,有個當官的女婿就是好呀,當初自個果然沒看錯,這門親事做得。
只是閨女總是說家裡小妾太多了,這小妾嗎只是個玩物,小妾再厲害還能越過正妻去嗎?也是閨女太年輕不懂事,總愛跟小妾們鬥,有什麼好鬥的,真是想不開。
劉柱這兩天好了很多,至少可以說一些話出來了,臉上的腫慢慢消了一些,只是身上依舊不能動。張氏每天就伺候着劉柱,劉月幫着打些小下,打理着鋪子的事務。
至於上堂之事,就全交到劉成手裡了,不是劉月不願意去,自己與知府夫人的關係,卻了反而糟人詬病,這纔是划不來呢?而且劉月相信知府大人不會沒些手段,打壓許家對知府大人好處大着呢?
許家是王知州的岳家,許家出醜堂下陪審的王知州最難堪了,而知府大人正好藉此好好的殺殺王知州大人的氣焰。這官場的學問可大着呢?
劉月也是因着常陪着義姐聊天,才從義姐講的一些京城趣事裡,得到一絲半星的提示,慢慢開始有些明白這裡面的學問了。
劉月很感激義姐對自己的培養,義姐總說自己以後必定不會呆在康城,而京城纔是自己該去的地方。
雖然劉月也想去京城,可是卻並不認爲京城是自己該呆的地方,劉月現在覺得有爹孃的地方纔是自個該呆的地方。現在看着娘每天那麼辛苦,劉月心裡就難受。
還好姐姐會隔一天來幫着做些雜事,只是姐姐也是有家有孩子的人,哪能成天管着這邊呢?所以劉月就盼着自己多掙些銀子,這樣給娘請個丫鬟,能幫娘打打下手也好呀!
劉月一早就通知姐姐了,讓姐姐今天陪劉成一起去衙門聽審,看看到底如何判許家的罪行,如何讓許家成爲臭狗屎,如何讓許老太太的惡毒嘴臉讓世人知曉,如何讓劉老爹丟人顯眼。
許老太太想把事推到三個門房身上,這是肯定的,不過劉月可不會讓許老太太如願,這樣爹這一身的傷真是白捱了。
張氏對於今天升堂很淡然,依舊給爹喂吃喂喝,好像根本不在意一樣。劉月覺得可能娘現在最關心的是爹什麼時候好,能不能恢復正常,如果爹不會走路了,或者走的不好,爹受不了,該如何去安慰爹吧!
突然劉月聽到外面的吵鬧聲,不由皺眉出去,從後院到鋪子裡沒幾步的路,掀開簾子劉月就見到劉繡娘努力的攔着劉老爹,
劉老爹看到劉月時,臉上一愣,但立馬就客氣幾分了:“月丫頭爺是來看你爹的,你看她們偏不讓爺進去,你得說說她們。”
劉月打量劉老爹一眼,立馬冷笑道:“您來不是看我爹吧,怕是又是有事來求我爹的吧!不過現在我爹什麼忙也幫不上了,您也別再把主意打到我爹身上了。”
劉老爹沒想到劉月說話如此直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劉老爹自是不服,冷哼道:“你別忘了,你爹是我親生兒子,我的事就是他的事,他想不管門都沒有,老天爺可是會劈死不孝之人的。今天見不到你爹,爺可就不走了,看你咋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