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對着季黎點了點頭,說:“那你想辦法去聯繫商先生,今天星期五,我去接黑土。”
最近因爲特殊時期,所以只有每週星期六和星期日纔會將黑土接回世紀金宸。
季黎自然不放心讓沈初一人去學校,所以掏出手機給季羽打了一通電話:“一會兒有空沒?”
“有空,怎麼?”電話那頭傳來季羽的聲音。
“一會兒送沈初去一趟黑土的學校,然後把母子倆送回世紀金宸。”季黎吩咐。
季羽很快就答應了。
季黎將車子停在了南寧路和季羽匯合。
沈初上了季羽的車。
歐萌萌興奮的放棄了副駕駛的位置,然後跑到後座拉着沈初的手臂,說:“我聽說你懷孕了,真的假的?”
沈初笑着點了點頭,這件事多半是歐景城告訴歐萌萌的。
“那恭喜你啊!我還以爲黑土註定要當獨生子了呢!”歐萌萌向來是個口無遮攔的,沈初也是習慣了。
一開始歐萌萌是真心替沈初覺得高興,可是過了幾秒鐘之後,她突然變臉如變天似的嘆了一口氣。
沈初有些不太理解的看着歐萌萌:“怎麼啦?”
“小羽毛嫌棄我,不願意讓我爲他生猴子。”歐萌萌老老實實的開口,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換來季羽一句:“歐萌萌!”
“幹嘛?幹嘛!還不讓人說實話了咋地?誰讓你拒絕我爲你生猴子了?我歐萌萌作爲一個有顏值有自信的妖嬈美女子,想爲你生個猴子怎麼了?我基因這麼優良!!”歐萌萌是個公主脾氣,這件事情沈初很久之前就知道了。
照理說趁着歐萌萌發脾氣的時候,其實季羽只要哄一鬨就好了,可季副市長也是真的耿直。
直接對着歐萌萌就開口:“自己都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生個孩子好讓我一起養呢?”
“什麼意思?季羽毛你是不是嫌棄我年紀小?!”歐萌萌一下炸毛了:“我都沒嫌棄你人老珠黃呢!你居然嫌棄我貌美如花?”
“我不是這個意思……”到了學校門口,季羽將車停下,扭頭看着歐萌萌。
歐萌萌激動的反問:“那你是什麼意思?你是覺得我太幼稚了,沒資格做母親是這意思嗎?你就光睡我,睡完就跑,也不留個種什麼的,我紅杏出牆你信不信啊!”
“歐萌萌,你出一個給我試試!”這小妮子就是公主脾氣,動不動就要離婚出牆的來威脅他。
一聽季羽語調都往上漲了,歐萌萌就更委屈了,推開車門還不忘踹了一腳:“試就試,我現在就出一個給你看看!”
歐萌萌說着就狠狠地摔上車門走了。
照歐萌萌現在這脾氣,那是要出事兒可怎麼辦。
沈初趕緊拉開車門看着歐萌萌的方向喊到:“萌萌……”
季羽也拉開車門下了車。
沈初擡腳想追,卻又怕跑得太快動了胎氣,只好扭頭看着季羽:“快去追萌萌,我接了黑土就在車上等你,車鑰匙給我吧!”
季羽最終只好無奈的將車鑰匙交給了沈初,然後轉身朝着歐萌萌的方向跑去:“歐萌萌你給我站住!”
拿過車鑰匙,沈初這才轉身朝着學校走去。
學校的治安極好,沈初等了約莫兩分鐘也沒等到黑土,反倒是看到了黑土的班主任楊老師。
楊老師一看到沈初,立刻笑着迎了上來:“季太太,您是過來接沈墨同學的嗎?”
沈初點點頭:“這孩子還在教室裡磨蹭呢?”
楊老師意外的搖了搖頭:“沒有啊!孩子幾分鐘前就被接走了啊!”
“什麼?”沈初以爲是老宅派人過來把孩子接走了,於是隨口問了一句:“那誰把孩子接走的?”
“路先生。路先生和沈墨小朋友看起來十分熟識,兩人有說有笑的,再加上之前路先生也隨着您來過幾次學校,所以就讓沈墨同學跟着路先生一起……”
“什麼時候走的?走了多久了?”沈初突然激動的拉着楊老師的手臂問道。
楊老師也被沈初這突如其來的態度給嚇到了。
趕緊指着校門口的方向說:“五……五六分鐘前,從大門走的……”
沈初立刻鬆開楊老師的手,轉身朝着大門口的方向疾步走去。
沈初快速走到校門口,正巧看到路熙然帶着黑土上了一輛黑色的奔馳。
眼看着車子緩緩啓動,沈初來不及思量,直接用車鑰匙打開了季羽留下的車,安全帶都來不及系,就一腳油門踩了下去,然後跟上了路熙然的奔馳。
奔馳車上,司機看了一眼後視鏡,對着坐在後座的路熙然輕聲開口:“路少,我們被跟了。”
“那就想辦法甩了。”路熙然面無表情的開口。
眼看前面的奔馳開始加速,沈初也猛地踩了一腳油門。
奔馳車行駛的方向越來越偏僻,沈初一路跟着,絲毫沒有要放棄的意思。
終於開到了荒無人煙之地,就在司機想辦法想把沈初甩掉的時候,沈初突然之間搖下車窗。
沈初的車技並不算好,如果不是和季黎結婚以來經過她的調教,恐怕早就跟丟了。
車子還在飛速行駛着,沈初卻不要命的從車窗外露出半個身子:“路熙然,停車!!”
也不知道路熙然到底聽不聽得到,總而言之沈初的聲音可謂是聲嘶力竭的大吼着。
黑土早已經發現了事態不對,扭頭就看着路熙然說:“路叔叔,這不是回家的路!”
“回家之前,路叔叔先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路熙然話音剛落。
就傳來前面司機的聲音:“路少,是沈小姐在追車。”
沉悶了幾秒之後,路熙然冷聲的對着司機開口:“停車!”
司機突然之間將車子停下,沈初猝不及防的踩了一腳剎車,將車子和路熙然的車並肩停下。
沈初掏出槍來,打開車門就直接用槍指着路熙然的車窗:“路熙然,你把黑土放了!”
路熙然搖下車窗。
目光很平靜的看着沈初,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段,黑土現在正閉着眼睛躺在後座上。
小傢伙長長的睫毛,雙眼緊閉,看起來像是睡着了。
路熙然手中拿着槍,對準了黑土的小腦袋。
沈初握着槍的手,狠狠地顫抖了一下,目光質問的看着路熙然:“你對黑土做什麼了?”
“一點點安眠藥,睡醒了就沒事了。”路熙然瞥了一眼沈初手中的槍:“你是來擋路的?”
說着,路熙然手中的槍,朝着黑土的腦袋抵緊了一些。
路熙然的手臂上,還纏繞着繃帶。
沈初知道那是自己之前給他造成的傷。
她帶着祈求的目光看着路熙然:“不管發生什麼,這都只是我們之間的恩怨,黑土還只是個孩子……你放了黑土,我跟你走!”
“放?怎麼放?把昏迷的黑土丟在這路上,然後帶你回去見沈謙?”路熙然冷笑一聲:“別傻了沈初,少主要的不光是你,還有季四爺的整個人生。槍,放下。”
路熙然的冷漠,像是寒冷的冬夜裡突然有人在沈初的腦袋頂上澆了一桶冰塊。
她目不轉睛的看着路熙然,想從他的目光裡看出一絲一毫的欺騙或者內疚,可是路熙然的表情就是那麼坦然,那麼冷冽。
“沈初,我最後說一次,槍,放下!”路熙然將槍上了膛,聲音好像淬了冰。
“路熙然……”
“放下!”路熙然一把推開車門,將槍口對準了沈初。
那一瞬間,沈初火速的將槍朝着路熙然的方向扔了過去。
不知是因爲母性使然,還是因爲沈初算準了路熙然絕對不會對自己開槍,所以她才能趁着用自己手中的槍擊打路熙然的那幾秒時間裡,將黑土從路熙然的懷裡拖到了她自己的懷裡。
路熙然伸手擋過沈初扔過去的那一把槍,那還是當初他親自送給沈初的。
沈初抱着黑土轉身朝着自己的車子跑去。
然而路熙然卻直接開槍打爆了車子的兩個輪胎。
路熙然下車,將槍口對準了沈初,冷哼一聲看向她:“你打算怎麼跑?”
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沈初只能將癱軟在自己懷裡的黑土護住。
沒了武器的沈初,目光卻越發的真誠。
她眼底沒有任何恐懼,而是用那種灼熱的目光看向路熙然。
“路熙然,你不是這樣的人!”沈初護着黑土,看着他說。
路熙然冷笑:“那你認爲我是怎樣的人?”
“你不會開槍的,我知道你不會!”沈初目光堅定的看着路熙然:“我知道那天在天台,你是故意倒酒想提醒我我身後有施內特。路熙然,你比誰都知道沈謙到底做過什麼,不是嗎?你不會真的拋棄季黎的,你答應過艾米,你答應過他,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一定會站在季黎這邊的,不是嗎?我不相信你會爲了沈謙而……”
“有一句話你說錯了,我不是爲了沈謙。我是爲了我自己,沈初,你說你這麼天真,是怎麼活到現在的?要不是前有蘇子煜爲你保駕護航,後有舒慕染爲你奮不顧身,現如今有季四爺視你如命,你以爲你還能天真的活到現在?”路熙然語氣清冷:“我今天的目標是沈墨,把孩子還給我,今天我可以先放過你。”
“路熙然,你是臥底吧?是臥底對不對?”沈初堅信的目光看着路熙然說:“沒有一個人是會無緣無故變壞的,我相信你。你放我過我和黑土吧!我求你……”
“臥底?”路熙然被沈初逗笑了,哈哈大笑:“我爲什麼要做臥底?沈謙答應過我,如果我能協助他毀了季四爺的人生,他就會把艾琳娜親手送到我的身邊,艾琳娜的身體裡跳動着的,是艾米的心臟。那是艾米還活着的證據!!”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這不是你,路熙然……”
“艾米臨死前的確求我照顧艾琳娜和季黎,但是我沒答應,你知道嗎沈初,我沒答應!你憑什麼認爲我路熙然會拼了命的去照顧一個我的情敵?季黎是我的情敵你知道嗎?艾米愛他愛到臨死的那一刻都放不下他,我如今要是殺了季黎,也不過是把他送下去給艾米陪葬!!”
“路熙然!!”
“你閉嘴!!”路熙然目光猙獰的看着沈初,一雙深邃的琥珀色瞳孔,此時此刻泛着的紅血絲看起來格外的滲人。
那指着沈初的槍,一直未曾放下。
路熙然已經瘋了。
在沈初的眼底,路熙然現在看起來是瘋狂的,瘋狂得讓她害怕。
但她卻依舊挺直了脊背,抱着黑土,目光堅定的看着路熙然說:“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帶走黑土的,死也不會!”
儘管路熙然猙獰的目光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失去理智的瘋子,甚至於他的每一個行爲都有些變態的冷漠。
但沈初依舊堅定不移的看着路熙然說:“我不相信你真的和沈謙站在了同一陣線上,我不相信你會爲了幫沈謙帶走黑土而開槍打我,我今天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帶走黑土的,除非你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你以爲我真的不敢開槍?”路熙然微眯着眸子,目光陰險至極。
他脣角勾起陰鶩的冷笑:“如果不是沈謙不讓我動你一根毫毛,你恐怕早已經被我射成馬蜂窩了!把孩子交給我!”
沈初將黑土抱得更緊了。
她目光堅定的看着路熙然:“有本事你現在就把我射成馬蜂窩!”
“沈初,我數到三,孩子交給我。”路熙然面對面的看着沈初開始數數。
“一!”路熙然扣動着扳機的食指,緊了一分。
沈初保持着風雨不動安如山的姿勢,絲毫沒有示弱。
“二!”路熙然微微眯起眸子的模樣,看起來格外的恐怖。
沈初抱着黑土,目光更加堅定。
她相信路熙然,她知道路熙然是臥底,她知道的!路熙然是絕對不會對着她開槍的,絕對不會!
沉默了不知多久之後,路熙然終於開口,從喉嚨裡溢出最後一個數字:“三!”
路熙然最終數到三的時候,如期的扣動了扳機。
子彈從手槍裡射擊出來的那一剎那,映襯的是沈初難以置信的表情。
她抱着黑土,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一樣,甚至沒有想到要躲。
“砰”的兩聲槍響幾乎是同時響起的。
一槍是來自路熙然開槍的聲音,另外一槍,則是來自不遠處的季黎。
追回歐萌萌的季羽,在從楊老師口中得知真相的情況下,立刻按照車子的GPS確認了沈初的位置。
季羽不敢有片刻耽擱的將沈初的情況報告給了季黎。
季黎和季羽分別從不同的地方出發,隨着車子GPS定位的位置找了過來。
結果剛一下車就看到了如此驚險的一幕。
路熙然對着沈初扣動了扳機的那一剎那,季黎對着路熙然的手臂開了一槍。
子彈朝着沈初的方向射了過去,最後偏離軌道,從沈初的肩膀擦肩而過,最後彈射在了沈初身後的車窗玻璃上。
身後玻璃碎裂的聲音,嘩啦啦的響了一陣。
路熙然捂住再度受傷的手臂,火速的轉身上車。
司機快速的啓動車子,逃離了現場。
季黎舉着槍,正欲對路熙然的車胎開槍。
然而抱着黑土的沈初,卻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整個人突然之間癱軟了下去,連帶着黑土一起丟在了地上。
“沈初!”歐萌萌大叫了一聲,然後和季羽一起朝着沈初的方向跑了過去。
季黎收起槍,火速的跑到沈初身邊。
剛剛子彈的確是射在了沈初身後的車窗上,但季黎還是不放心的再次檢查了一下沈初和黑土。
直到確認兩人的確沒有受到槍傷之後,季黎這才彎腰,一把將沈初抱了起來。
季羽趕緊抱起黑土,轉身朝着車上走去。
歐萌萌將車直接開到了中心醫院。
經醫生檢查後確認,黑土只是吃了少量的安眠藥,估計過一會兒就會醒來了,而沈初則是因爲受到了過度的驚嚇纔會導致昏迷。
季羽身份特殊,今天這件事情無論如何也不能上電視。
所以季羽在將沈初和季黎送到醫院之後,立刻開始着手封鎖消息。
沈初再度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季黎就坐在自己的身邊,一直握着她的手。
“黑土!黑土呢?”沈初激動的從病牀上坐了起來,擔憂跌看着季黎。
季黎趕緊拍了拍沈初的後背,雙手把着她的肩膀說:“黑土沒事,黑土在隔壁病房。簡女士和爺爺也在,你先乖乖躺下輸液,我一會兒把黑土帶過來見你。”
聽了季黎的話,沈初整個人這才軟了回去,然後癱軟在病牀上。
剛剛發生的那一幕,如今還在腦海裡不住的迴盪着。
路熙然,路熙然……
路熙然竟然真的開槍射了她。
如果不是季黎及時趕到,如果不是路熙然在開槍前的那一秒然被季黎擊中了手臂,那麼現在的自己,恐怕已經躺在了停屍房裡……
這一刻沈初才發現,最讓自己絕望的,竟不是路熙然綁架了黑土,而是路熙然竟然真的對她開了槍。
她那麼堅定的相信着路熙然,可最後,卻應證了歐景城的那番話……
被自己無比信任,無比依賴的人背叛,到底是怎樣的感受,季黎從未嘗試過,所以此時此刻,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安慰。
路熙然和沈初之間那種超越友情類似親情的感情和依賴,季黎是看在眼裡的。
從最開始沈初和路熙然見面時的互相不信任,再到後來路熙然逼着沈初辭職,教她槍法。
後來當沈初被沈謙和蘇子煜挾持的時候,是路熙然一次又一次以身犯險的救了她。
他們之間有一種季黎都沒辦法穿插進去的默契,就是那種戀人之間不會懂得的感情。是那種讓季黎這麼霸道的人,也不會去嫉妒,去吃醋的那種純粹的感情。
而今天的路熙然,雖然最後沒有擊中沈初,但卻相當於在沈初的心臟上揉了一把碎玻璃渣滓,那種痛,比切膚之痛更刻骨銘心。
季黎轉身去,倒了一杯趁着沈初昏迷的時候準備好的檸檬水,然後遞到了沈初的手裡。
木訥的沈初,雙手抱着杯子,沒有喝,也沒有任何動作。
就像是被人抽走了靈魂一樣,一碰即碎的脆弱。
“老婆……”
“對不起老公,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你先去看看黑土吧……”沈初委婉的看着季黎開口。
季黎倒是沒有勉強,而是對着沈初溫柔的開口:“走走也可以,整層樓我都安排了保鏢,不要下樓。”
“好。”沈初乖巧的應下。
季黎轉身離開了病房。整個空曠的病房,就剩下了沈初一個人。
雪白的牆壁在陽光的照射下,有些刺眼。
腦海裡還在不停的迴盪着路熙然說過的話。
還清晰的閃現過路熙然曾經教自己組裝槍的畫面。
路熙然曾經說過,他接近自己,是因爲愛情。
沈初最開始是不信的,後來以爲他所謂的愛情是因爲艾琳娜,所以她信了。
或許就像是季黎所說的那樣,其實自己從來就不瞭解路熙然。
可那些發生過的事情,都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啊!
路熙然是影帝,所以纔會將那些謊言都用最讓人信服的方式呈現出來,讓她這個傻子深信不疑。
沈初掀開被子,下了牀。
房間裡的空氣太壓抑了。
沈初推開房門,想去隔壁病房找黑土,可是剛剛纔推開房門的她,就正巧看到簡安拿着手機,在黑土的病房門口打電話。
沈初正欲上前,結果卻聽到簡安突然對着電話那頭的人開口:“我不管你現在叫蘇慕華也好,蘇辭也罷。總而言之,我是不會讓你見初初的。”
想要走上前去的沈初,突然之間頓住了腳步,她下意識的轉身,躲在了牆後面。
幾秒鐘後,簡安又對着電話那頭的蘇慕華開口:“初初這些年所經歷的事情已經夠多了,蘇慕華,如今初初是我的兒媳婦,也就是我簡安的閨女。你比誰都清楚,當年你做過的那些事。你是最沒資格見初初的人,我是絕對不會讓你見初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