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嘆離別(18)
“……那個叫粟女子……實在是太傻了,她難道不知道‘冤冤相報何時了’這句話嗎?”司馬炎搖了搖頭,無論是何種故事,都要有愛有恨纔對嗎?爲什麼一定要這麼殘忍呢?
“就算知道也要去恨,也要去報仇。這纔是她悲哀的地方……愛和恨的起點都是愛,所以,這算不上非常殘忍。”鏡之靈漠然的看着司馬炎,空靈的聲音再次迴響,“如果一個人什麼感情都沒有,那纔是對他的殘忍。”
“你……”司馬炎一怔,似乎從見到鏡之靈開始,她就一直很淡漠,這句話,她是對自己說的嗎?“你,不用這麼說吧,我覺得沒有感情就不會有煩惱了,這樣子,不是也很好嗎?”
“……”鏡之靈擡起頭,看着司馬炎,眼睛中有隱隱掙扎的意味,“你又不是沒有感情的人,怎麼可能知道他們是如何想的?”
“抱歉,”司馬炎笑了笑,“因爲,人和神不一樣,所以,我只能站在人的一面談論這個問題。”
“……”鏡之靈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公子,這次來有什麼事嗎?”天女站在一間小木屋的門口,看着司馬茗靖,微微笑着問。
“看來我又被小三子涮了,她說姑娘生病了,要我帶一些藥過來。”司馬茗靖看着眼前活蹦亂跳的天女,扯了扯嘴角,無奈的說。手中還提着一個小藥包。
“不是的,小三子沒有涮公子,天女的確需要一些藥。”天女搖了搖頭,解釋道,“因爲,最近這些天一直都看到有人生病,所以,想要配一些藥來醫治他們,於是,就和弟弟說讓他幫我買一些藥材來,誰知道他竟然又去找你了……真是麻煩公子了。”
“哦,也是,最近京都似乎有些類似於瘟疫的傳播性很強的病,如此還真是多謝姑娘了,姑娘有心助人,在下自是要傾盡全力來幫助姑娘。而且,這天下的百姓都是皇家的,在下於情於理也應當關心。只是可惜,在下每天要幫着自己的四弟和父皇處理政事,所餘時間實在是少,也很少能真正關心百姓,實在是慚愧……”司馬茗靖有些惋惜的說,“所以,姑娘若是有所求,在下定當義不容辭。”
“公子有此心就好。”天女笑了笑,“把藥包給我吧,我來寫一下藥方,若是公子有心救人,也有能力的話,就請公子讓太醫院幫一下忙,配置一些這種藥,改日在街上發放便好。”
“嗯。”司馬茗靖點了點頭,接過藥方,仔細收好,對天女說:“多謝姑娘。在下先回去了。”
“公子——”天女叫住司馬茗靖,用輕不可聞的聲音說,“公子,可願在天女家裡吃一頓飯,算是天女謝謝公子的好心。”
“……”司馬茗靖不可思議的看着天女。
“還在看什麼,快點答應啊。”天宮龍木三看着兩個人的樣子,笑着說,“以後若是想看我姐姐,有的是時間。”
“啊……好。”司馬茗靖抱歉的笑了笑。隨着天女和天宮龍木三一起走間屋子。屋子裡是另一個空間,純藍色的天空,司馬茗靖驚訝地看着四周,過了半晌才努力平靜的說:“這裡是……?”
“嗯,這裡纔是我的家。外面的小屋子,只是一個屏障而已。”天女坐在草地上,用法術變出飯菜,靜靜地說,估計,一會就會問自己是什麼人了吧,最討厭這種問題了,“因爲不想破壞這裡的安靜,所以,之前一直沒有請你來。”
“……但是,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姑娘,恕我冒昧,我一直想要問一個問題,”司馬茗靖看着四周的一片綠色,靜靜的問:“你們,你和小三子到底是什麼?”
“……”天女突然緊緊地盯着司馬茗靖,沒有說話。心中自嘲的笑了笑,人類對異族這麼排斥嗎?自己只是想要謝謝他而已啊。
“‘是什麼?’”天宮龍木三嘴角抽搐的看着司馬茗靖,“你,爲什麼這麼問?我姐姐只是好心想要請你吃一頓飯而已,難道你還怕她給你下毒嗎?”
“不是的,小兄弟誤會了……在下,只是因爲很奇怪,”司馬茗靖猶豫着說:“我可以明確的知道,你們不是屬於人間的人,你們擁有着人類無法擁有的力量,所以,小三子,你可以如入無人之境的進到高手林立的皇宮,而不被人發覺。還有這個空間的形成,也可以說明你們的不同,不是嗎?所以,我很奇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呢?爲什麼會來到人間呢?恕我唐突了,我只是……”
“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子民,我們來到這裡沒有任何負面的意義。我可以以我的名譽起誓!”天宮龍木三看着司馬茗靖,急促的說,“而且,我們,有自己來這裡的理由,你,沒有權利知道。”
“你誤會了,”司馬茗靖笑了笑,“我只是想要問問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天宮龍木三看了看自己的姐姐,得到認可後,淡淡的說,“我們是仙,住在天界的仙。”
“是這樣……”司馬茗靖點了點頭,有些驚訝,但是,並不特別吃驚,“爲什麼一開始不願意告訴我呢?”
“天界和人間的準則,人仙不可往來。”天宮龍木三微微冷漠的說,似乎有些恨透了這個條款,“姐姐來這裡是爲了執行任務,而我,則是完全無視這條準則。所以,不想告訴你。”
“……”天女目光清冽的看着司馬茗靖,“你知道我們和你是不同的了,接下來,是不是要把我們趕走呢?”
“怎麼會,姑娘誤會了,”司馬茗靖回視着天女,“因爲,之前我對你們的事一點都不知情,覺得這種感覺很不好,所以,我問你們是什麼,爲什麼會來。現在我知道了,也知道你們來此的原因……不管怎麼樣,都謝謝你們願意以誠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