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想吃的都得到滿足,所以暖暖對馬智勇請的大餐很滿意。
而侯立成在知道這事之後,也爲兩個小傢伙感到高興。
可謂之苦盡甘來。
至於剩下的手續,更是好辦,對侯立成來說,熟門熟路,一上午就幫馬智勇夫妻倆給辦理好了手續。
但是下午的時候,兩人卻並沒有急着帶孩子回去。
而是首先帶兩個孩子,做了個全面的體檢,不得不說這點考慮得相當周到。
但爲了不必要的麻煩,他們還是拜託侯立成和他們一起,幫忙做個見證。
因爲兩個孩子身上的傷痕太多了,體檢之時被看見了,肯定有醫生或護士選擇報警,有警察跟着一起,會方便許多。
當然,這些都和宋詞沒多大關係。
此時他正在請白荷香吃早飯。
“你說你,一大清早地找到我家門口,就是爲了讓我請你吃早飯。”
宋詞看着眼前大口大口喝着辣糊湯的青春美少女,很是無語。
“我沒想到,伱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力量,由死轉生。”白荷香高舉着手腕,腕上繫着宋詞給她的護身符。
“怎麼可能由死轉生,我又不是神,只是方便你行走人間罷了,還有跟你說了有時效性,時效性,十八個小時後,就會失去作用。”宋詞很是無奈地道。
“那等到時間了,你再給我一個。”
白荷香看着宋詞胳膊上的琳琅滿目,倒是毫不客氣。
“你以爲啊,這玩意是需要你的靈魂之力,用多了,會魂飛魄散,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宋詞嘴上這樣說着,心裡不由得又想起雲楚遙,更是無比地懊悔。
白荷香聞言,露出恍然之色,然後釋然地道:“這就對了,如此強大的能力,怎麼可能沒有代價。”
“吃你的早飯,哪裡那麼多廢話。”
宋詞嘴上這樣說,其實心裡覺得,白荷香的話,顯得更加地蠢。
自己自大了,太過得意忘形了。
“吃你一頓早飯,火氣這麼大,真是摳搜,要知道,當年我可請你們吃過好多次飯呢。”白荷香不滿地嘟啷着道。
高中的時候,因爲宋詞和王海洋還有宋海濤兩人關係好,所以經常聚在一起。
而白荷香作爲王海洋的女朋友,自然也一起。
因爲王海洋家的條件好,生活費最多,所以吃飯基本上都是王海洋請。
而作爲王海洋的女朋友,王海洋請就相當於白荷香請,畢竟兩人關係好的時候,王海洋的生活費基本上都是交給白荷香。
宋詞當作沒聽見白荷香的嘀咕,繼續問道:“你接下來要去哪裡,我送你。”
“動物園。”
白荷香擡起頭來,臉上滿是笑容,嘴角四周還糊着一層辣糊湯,俏皮之中透着幾分可愛。
白荷香的容貌,在當年的一衆高中同學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否則王海洋也不會死皮賴臉地把她追到手。
可惜啊,有的人,得到了就不珍惜,着實可惜。
“動物園?”
宋詞有些詫異的都叫出聲來,他怎麼也沒想到,白荷香竟然拿想要自己送她去動物園。
“對呀,動物園,你能陪我一起去動物園嗎?”白荷香笑道。
“等等,先不說你爲什麼想要去動物園,即使想去,也不應該我陪你去啊,實在不行,我給王海洋打個電話,讓他和你見上一面,該打就打,該罵就罵,打完罵完,再讓他陪你一起去動物園,我陪你一起去,算是怎麼回事?”宋詞攤開手,一臉無奈。
“你怎麼就不能陪我一起去了?我們可是同學很多年呢,而且我們還一起去過青山公園,一起去野餐。”白荷香道。
“你別說這樣引人誤會的話,那時候去的也不是隻有我們倆,王海洋,宋海濤他們都一起的啊。”
宋詞揉了揉眉心,當年白荷香的性格就是這樣跳脫嗎?
記憶裡好像還真是,平日裡都是一副高冷的模樣,可是私下跟他們相處,卻是極爲活躍跳脫。
要不然她雖然作爲王海洋的女友,也不可能跟他們處成朋友。
“行吧,行吧,怕了你,你快點吃,吃完我就帶你去動物園。”宋詞說道。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這僅有的時間,不應該去見她想見的人嗎?
爲什麼浪費在這些小事上。
不過宋詞並未追問,他相信她這樣做,肯定有她的理由。
“你是不是怕你老婆知道了,會不高興啊?”白荷香忽然盯着宋詞的臉,仔細打量着問道。
“瞎說,我老婆大度的很,而且她也很信任我。”
白荷香並未再繼續調侃宋詞,而是有些疑惑地道:“真是奇怪,你前妻和你現任都看中你什麼了?她們那麼漂亮,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怎麼都看中你,你到底有什麼好?”
“感情這事誰說得清楚,再說了,王海洋有什麼好,你當初爲什麼會看上他?”宋詞反問道。
白荷香聞言低下頭,沉默起來,繼續喝起辣糊湯,一言不發。
“抱歉。”宋詞自覺說錯話了。
“沒事。”白荷香擡起頭來,露出一個笑容。
接着又道:“我是瞎了眼。”
宋詞聞言,露出沉思狀道:“那估計我老婆也是瞎了眼。”
兩人相視,皆都哈哈笑了起來。
等吃過早飯,宋詞開車,載着白荷香一路前往動物園。
在去的路上,宋詞看向坐在副駕駛上,注視着窗外的白荷香道:“你把你今天的計劃都告訴我吧,今天一天都聽你安排。”
白荷香聞言,轉頭過來,向宋詞露出一個微笑。
“謝謝。”
“上午我們去過動物園之後,中午你可以請我去吃西餐嗎?”
“當然那可以。”
既然答應對方了,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然後下午你可以陪我一起去科學城嗎?我想去看看呢。”白荷香興致勃勃地道。
此時宋詞哪裡還不明白,這些大概是當年王海洋和她許諾的事情。
於是宋詞再次點頭答應。
“等晚上的時候,你再送我回家吧,我想我媽媽了,我想吃她給我做的雞蛋麪。”
白荷香看向窗外,眼角微微有些溼潤。
“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了婚,我和我媽,還有我外婆一起生活,那時候家裡很窮,可是我媽依舊想盡辦法給我補充營養,因爲家裡窮,雞蛋成了最好的選擇,便宜又有營養,所以我媽媽天天都讓我吃個雞蛋,時間長了,我聞到雞蛋那味,就覺得有一股雞屎味,噁心想吐……”
“我媽爲了讓我吃雞蛋,換着花樣給我做,蒸雞蛋、煎雞蛋、水煮溏心蛋……,但我最喜歡,還是我媽做的雞蛋麪……”
“我媽天天把我掛在嘴邊,說我學習好,說我漂亮,說我聽話,說以後老了就靠我……,搞得好像沒我她就不能活似的,這讓我壓力很大啊……嗚嗚嗚……對不起……對不起……”
白荷香說着說着,就痛哭起來,正在開車的宋詞把旁邊紙巾遞給了她。
她接過去,一邊用紙巾抹着眼淚,一邊咒罵道:“王海洋這個混蛋……王八蛋……都怪他……嗚嗚嗚……我應該聽媽媽的話……都是我不好……”
“唉~”
宋詞心中只能無奈嘆息一聲。
白荷香哭了一路,直到動物園門口才停止了哭泣。
然後在宋詞的一臉懵逼之中,開開心心下了車。
弄得宋詞是目瞪口呆,都有點分不清,她在車上是真的感情的宣泄,還只是演戲罷了。
“怎麼,不行嗎?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哭兩聲,是表示對我過去所做的事情感到後悔,但是總不能一直讓我哭下去吧,再說,哭能解決什麼問題嗎?而且……我時間也不多了……”
白荷香的目光看向動物園大門,眼神充滿了迷茫。
“你說,迴歸靈魂之海,我需要多久才能重新進入輪迴啊?”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宋詞道。
白荷香收回目光,看向宋詞疑惑地道:“你不是神仙嗎?神仙不應該無所不知嗎?”
“誰跟你說我是神仙的?”
白荷香舉起她白皙的手腕,露出手腕上的護符。
“只是機緣巧合,獲得一些能力罷了。”宋詞道。
“我想也是,我記得前兩年,遇見你的時候,你還看不見我呢,不過你前妻去世以後,沒留在你身邊嗎?”
“是不是跟我一樣,死後眼就不瞎了,不願意跟你……哈哈……”
看着這姑娘紅腫着眼睛,一會哭一會笑,宋詞感到是一陣無奈。
“你還不瞎?都這麼多年了,你不還是一直跟在王海洋身後,不願意離開嗎?”宋詞反駁她道。
本以爲白荷香會出言反駁。
沒想到她撥了撥自己額前的劉海,認真地點了點頭。
“原來我還瞎着在啊。”
說完自己先咧嘴哈哈笑了起來,也不知道開心什麼,牙牀都露出來了。
真誠纔是必殺技,宋詞一時間無言以對。
想了想道:“王海洋這麼多年,其實也很內疚,很後悔的呢。”
“哼,後悔又有什麼用,太遲了。”
白荷香嘴上說着不屑,但是那挑起的眉梢,說明她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最起碼那混蛋並沒有忘記他。
動物園一般孩子來得多,所以週六、週日的時候遊客爆滿。
而今天並非休息日,所以動物園裡人很少,所以連內部一些商店都沒開門營業。
僅有的一些遊客,幾乎也是一對對的情侶,或是外地來的遊客,一般又以老人居多。
不過相比於休息日的喧鬧,此時的動物園裡卻又別有一番美景。
漫步在高聳的樹木之下,耳邊聽着動物的嘶鳴之聲,人的心,反而感覺出奇地寧靜。
“你以前來過嗎?”
宋詞看向旁邊,揹着手漫步在小路上的少女。
白荷香點了點頭。
然後小聲道:“小的時候我爸帶我來過。”
“啊,抱歉。”
宋詞知道,她爸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了婚,恐怕從那之後,就再也沒來過了。
“你怎麼總是跟我說抱歉。”白荷香笑嘻嘻地道。
“其實沒什麼的。”她道。
接着不等宋詞說話,又轉過頭看向四周道:“跟我記憶裡一點也不一樣呢,沒意思。”
“那我們回去?”
“那怎麼行,票都買了,不看白不看。”
接着她興致勃勃地四處瀏覽起來,宋詞笑着搖了搖頭。
白荷香一直顯得很亢奮,嘴上說着沒意思,但卻把動物園該看的都看了個遍。
中午的時候,宋詞也沒吝嗇,請她去西餐廳吃了一頓西餐。
下午又帶她去了一趟科學城。
科學城說是城,其實是江州市最大的科學博物館。
“我以前物理特別好,想以後從事科研方面的工作呢。”
白荷香這樣對宋詞說,語氣裡毫不掩飾地遺憾。
“我知道,當時我們高中,女生物理好的很少,你是最拔尖的一個。”
“可惜啊,後來被王海洋那個王八蛋給耽誤了,成績下滑得厲害……”
兩人從科學城出來,已經是傍晚時分。
“需要我現在送你回家,還是去吃個晚飯?”宋詞道。
“當然是回家,我晚上還想吃我媽給我做的雞蛋麪。”白荷香開心地道。
“那行,你媽她現在住在什麼地方?”
之前宋詞就問過白荷香,知道白荷香的母親,在白荷香去世後不久,拿着王海洋父母賠償的錢,離開了家鄉,來到江州市討生活。
至於白荷香的外婆,在白荷香去世後不久,就因悲傷過度去世了。
白荷香告訴宋詞一個地址,不是市中心,是北二環外一處地方,不用導航,宋詞還真不認識路。
不過離科學城倒是不太遠,開車半個多小時就到了。
這是一個名爲高橋路的小巷,路邊全是門面房,往裡走,是個叫高橋園的小區。
小區規模不小,居住的人員很多,路邊的門面,主要是做這個小區的生意。
而白荷香的母親,就在這裡開了一間小超市,除了油鹽醬醋茶這些生活用品外,還賣一些應季水果,不過看起來生意不是很好,因爲宋詞發現門前許多水果已經爛掉。
裡面的人大概注意到宋詞在門前駐足,從裡面走了出來。
而一直大大咧咧的白荷香,卻迅速躲到宋詞的背後,露出膽怯之色。
“要買水果嗎?”
一位中年婦女走了出來,灰白的頭髮被梳成一個馬尾辮紮在腦後,顯得很是幹練,不過頭髮看起來有些單薄,就如同她的身形一樣,很瘦,很單薄。
她看着宋詞,隱隱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因爲宋詞給她一種熟悉感,似乎在哪裡見過。
這並不是她的錯覺,因爲宋詞真的和她見過。
於是宋詞微笑打了聲招呼。
“阿姨,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宋詞。”
“宋詞?”白荷香的母親瞪大眼睛。
過去那面容青澀的少年,似乎和眼前的人重疊在一起。
“你來這裡幹什麼?”她語氣生硬地問道,態度很不好。
她不是對宋詞有意見,可誰讓他是王海洋的朋友呢。
她恨王海洋,到死也不會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