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林回過頭來,想要尋那宋詞,自然是尋不到的,不免有些失望起來。
“唉~”
朱元林深深嘆息一聲,臉上滿是茫然之色。
見他這番模樣,唐薇薇滿是心痛,伸手挽住朱元林的胳膊。
“豬豬。”
“薇薇,我恐怕保護不了你了,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看着偎依在他身邊的女友,朱元林眼裡滿是心疼。
沒有他,唐薇薇簡直就是羊入虎口。
“薇薇,你回去,立刻與另外一個我分手,那人太詭異了,我擔心伱以後會有什麼危險。”
“你陪我一起回去,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唐薇薇道。
朱元林聞言,神色變得很是難過。
“薇薇,你要知道,我已經死了,你現在能見到我,也是得力於宋先生送給我的這串護符。”
朱元林張開手掌,護符靜靜躺在他的掌心裡。
“可是,它只有兩個小時的時效,等時間一到,我想你恐怕就再也看不到我了吧,我又會變成一縷孤魂,四處遊蕩,無有歸處……”
朱元林臉上滿是悲切和茫然。
“豬豬……,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爲什麼呢?”
朱元林這樣一說,唐薇薇這纔想起,朱元林已經去世。
不是他提起,她根本就想不起這事,主要是身邊的朱元林實在是太過於真實了,怎麼可能會是一個已死之人呢?
她不太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爲什麼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唐薇薇先是小聲嗚咽,接着越哭越委屈,放聲嚎啕大哭起來。
“我現在要怎麼辦?怎麼辦?”唐薇薇嚎啕大哭起來。
朱元林也不知道如何哄她,因爲他也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
就在這時,旁邊一個聲音道:“你照常回去就行。”
“宋先生……”
朱元林趕忙掙脫唐薇薇的手臂,一臉驚喜地站了起來。
正在抹眼淚的唐薇薇,呆呆地看着宋詞,還沒有反應過來。
“這個你重新戴上。”
就在這時,宋詞把那【轉生竹】遞了過去。
“不不不……”朱元林趕忙擺手,視如蛇蠍。
自從知道這玩意竊取了他的人生,他哪裡還敢戴。
“你如果想要保護你女朋友,那麼最好還是繼續戴上。”宋詞神色淡然地道。
朱元林聞言愣了一下,然後臉色變得有點蒼白,回頭看了一眼還呆坐在長椅上的唐薇薇,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宋詞,眼中滿是祈求之色。
可是宋詞無視他的眼神,把手往前伸了伸。
朱元林無奈只能伸手接過,可是手卻有些顫抖,他真的害怕這詭異的東西。
本以爲是件寶物,卻沒想到是要他命的禍害。
“不要想着把它丟掉,你把它丟掉了,你女朋友恐怕就危險了。”
宋詞說中了他的心思,朱元林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他一臉乞求地看着宋詞,見宋詞依舊無動於衷,他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唐薇薇,一咬牙,最終還是把【轉生竹】給套在了脖子上。
“豬豬……”唐薇薇此時也反應過來,滿臉驚慌地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沒事,別擔心。”朱元林擠出一個笑容,看起了卻滿臉悲涼。
“您就是宋先生,求求你,救救元林……”
唐薇薇說罷,就要向宋詞跪下。
朱元林見狀,也趕忙跪了下來。
“好了,附近這麼多人看着,快點起來,你們要是這樣,我轉頭就走。”
兩人聞言嚇了一跳,趕忙站了起來,一時間顯得有點手足無措。
宋詞沒說話,而是從衣領之中拽出一物。
“咦?”朱元林見狀,瞪大眼睛吃了一驚。
因爲那同樣是一枚【轉生竹】。
“這……這……”
朱元林有些瞠目結舌,低頭看看自己脖子上的【轉生竹】,又看看宋詞胸前的【轉生竹】,心中開始警惕,懷疑宋詞是不是與那董金龍一樣的人,竊取了別人的人生。
宋詞沒管他怎麼想,直接道:“這纔是你那個,你戴的那個不過是高仿的罷了。”
朱元林有些恍然,但心中警惕並未降低。
“轉生竹的主人想要竊取你的人生,就必須完完全全地把你吞噬掉,不只是你的身份那麼簡單,你的壽命,命運,家人,朋友,靈魂等等,所有的一切都會被其吞噬,完完全全代替你活在這個世界上……”
宋詞的話,讓兩人感覺毛骨悚然,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這種匪夷所思的邪術。
“不過你的靈魂還沒被徹底吞噬,所以這個邪術還沒到最後階段……”
“那意思還有救嗎?元林還有救對不對?”唐薇薇驚喜反問道。
但宋詞卻搖了搖頭。
“這我也不清楚,不過不管如何,你願意就這樣被別人竊走你的人生嗎?”
宋詞向朱元林反問。
朱元林咬牙切齒地搖了搖頭。
“當然不甘心,他毀了我的人生,毀了我的一切,即使我沒了希望,我也不能讓他得逞,宋先生你說吧,我要怎麼做?”
“你什麼也不用做,和你女朋友一起回去就行了。”宋詞道。
“這……這樣就可以了嗎?”朱元林有些忐忑地問道。
不應該給他一件護身的寶物,哪怕畫個符也行啊,電視上不都是這樣演的嗎?
“放心吧,你胸前的項鍊,會保護你不受傷害。”
宋詞指了指他掛在胸前的那串假【轉生竹】。
“謝謝,謝謝……”
兩人聞言,這才感激地向宋詞表達了謝意。
宋詞微微笑了笑,轉身往岸上走去。
就在這時,朱元林趕忙喊道:“宋先生,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宋詞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道:“會的。”
等宋詞上岸,消失在黑暗之中,徹底不見了蹤影,朱元林才收回了目光。
轉頭看向唐薇薇,唐薇薇也正看着他。
“豬豬……”唐薇薇滿臉擔憂。
朱元林同樣對此行沒底,但是爲了不讓對方得逞,爲了不讓唐薇薇置身險地,他只能壯着膽子走這一遭。
宋先生如此神通廣大,他給的護符,一定會護住他的安危的吧?朱元林低頭看向脖子上的那串假的【轉生竹】,雖然他並未看出什麼不同。
宋詞並沒有騙他,他這【轉生竹】的確是假的,是老桃樹上的一截樹枝所化,通過罐子許願,可以完美的復刻出【轉生竹】的所有細節,甚至氣息波動,就連它的主人,都會分不出真假。
而宋詞之所以把真的【轉生竹】戴在自己的脖子上,是因爲他身負【顛倒因果】的能力。
這種能力對這種竊取他人人生的邪術,簡直就是絕殺。
只要對方催動【轉生竹】對朱元林最後一擊,徹底吞噬他的靈魂,但因爲宋詞身負【顛倒因果】的能力,結果會被顛倒,對方反被朱元林吞噬。
當然,宋詞並未告訴朱元林,畢竟現在【轉生竹】是在宋詞的身上,最終什麼樣的結局,宋詞也不是很確定。
——
“回來啦。”
聽見院門的動靜,雲楚遙從屋內迎了出來。
然後很快,暖暖也從雲楚遙的腋下鑽了出來,如同一隻倉鼠般。
“爸爸,你跟阿姨聊完了嗎?你們聊什麼了?”暖暖瞪着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問道。
“什麼阿姨,哪裡有阿姨?盡瞎說。”
暖暖聞言不滿地鼓起嘴巴,她明明看到了,爸爸竟然還不承認,一點也不誠實。
“其他孩子們呢?”宋詞隨口問道。
“小麻圓和她爸爸媽媽回家睡覺去了,小米粒她們也回去了。”
“哦,你怎麼不睡覺?”宋詞聞言,向暖暖問道。
“我一點也不困。”暖暖任性地道。
宋詞瞧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撒謊,這小傢伙只要犯困的時候,眼睛就會變小,眼神就會變得呆滯,沒有平時那麼靈動。
宋詞走過去,想要把她給抱起,暖暖卻一個側身,避讓過去,不給他抱。
“媽媽抱。”她張開手臂向雲楚遙道。
雲楚遙微笑着把她給抱起。
這時,暖暖湊到雲楚遙的耳邊輕聲問道:“媽媽,是不是等我睡着了,你又要離開了呀?”
宋詞聞言有些恍然,原來暖暖是這個原因纔不去睡覺。
而云楚遙聞言沉默下來,因爲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站在門口乾什麼,快點進來吧。”就在這時,雲時起的聲音在客廳裡響起。
“馬上來。”雲楚遙趕忙應了一聲。
然後在暖暖耳邊道:“下次媽媽再回來看你。”
“對,下次再回來,這樣不就永遠都有驚喜了嗎?”宋詞趕忙幫腔道。
“可我還是想要媽媽一直陪着我。”暖暖神情有些低落地道。
雲楚遙只能抱着她輕聲慢哄。
等宋詞洗完澡回到房間,卻發現一直堅持不睡的暖暖已經在雲楚遙懷中睡着了。
“厲害。”宋詞向雲楚遙豎了個大拇指誇讚道。
“不是我厲害,是她的確困了。”雲楚遙小聲道。
然後起身,想要把她給放到牀上,卻發現她的一隻小手,緊緊拽着雲楚遙的衣襟。
見此,雲楚遙的眼睛立刻紅了起來。
“都是我的錯,都是因爲我,要是沒有我這樣的媽媽,暖暖一定會更加幸福。”雲楚遙滿是愧疚的道。
“說什麼傻話呢?暖暖已經很幸福了,最起碼比其他沒媽的孩子要幸福多了。”宋詞安慰道。
雲楚遙被他這話給氣笑了。
“有你這樣安慰人的嗎?”
“我實話實說而已,好了,你也別難過了。”宋詞用被子給暖暖蓋好。
“那我也回桃源村了。”
雲楚遙抹着眼角的淚水,有些賭氣地道。
“好了,你也別難過了,我也沒說錯啊,最起碼,你還有希望……”宋詞伸手把她給摟在懷裡,沒讓她走。
“對不起。”雲楚遙小聲道歉道。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宋詞捧着她的臉頰問道。
“我知道,你說的話是對的,我只是心情不好,而且你的壓力應該比我更大,爲了我,爲了我……”
“好了,別說這些了。”宋詞吻住了她的嘴脣,堵住了她的話語。
——
時間很快,兩個小時轉瞬即逝。
時間一到,朱元林也再次從唐薇薇眼前消失,只落下一串護符。
唐薇薇撿起,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這一次她沒有驚慌。
“我們回家吧。”唐薇薇微笑道。
他知道,朱元林一定還在他的身邊。
申城離江州市並不遠,所以唐薇薇也沒選擇高鐵,只是買了普通的火車票。
普通的火車是有夜班車,速度雖然慢了些,但是距離近,在車上小憨一會,就到了申城。
所以當唐薇薇回到申城所租住的房子,也在夜裡三點多。
唐薇薇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又打開燈,見假的朱元林人並不在,不由長舒了口氣。
然後趕忙把門的保險鎖上,這樣外面的人,即使有鑰匙也打不開。
“豬豬,你在嗎?”唐薇薇看着空蕩蕩的屋內問道。
自然沒人迴應她,當然也有可能迴應了,她聽不見而已。
唐薇薇環顧了左右,然後把屋內所有的燈都給打開,瞬間屋內燈火通明。
“我有點餓了。”唐薇薇道。
然後在竈臺上給自己煮了個泡麪。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外面租房子嗎?第一餐我們吃的就是泡麪,你還騙我說你會做飯……”
“泡麪不能煮得太久,太久面會爛,就不好吃了,鍋裡可以加個雞蛋,還有我一直搞不懂,你爲什麼會喜歡吃溏心蛋……”
“蛋打進鍋裡,不要急着用筷子攪拌,火也不能開得太大,要不然雞蛋容易散開,都成蛋花湯了……”
……
唐薇薇一邊絮絮叨叨地說着,一邊煮着麪條。
朱元林在一旁靜靜聽着,彷彿又回到了他們初次在外租房時的甜蜜生活。
唐薇薇把面盛進碗裡,然後坐到桌前,湊到碗上深吸了一口。
“好香啊,可惜你沒口福了,我只能自己一個人享用了哦。”
說着,她夾起一筷子麪條吹了吹,然後塞進嘴裡,可卻沒有咀嚼,低着頭,一動也不動,豆大的淚珠落在碗裡。
她輕聲哽咽着道:“豬豬,我一定會爲你報仇的,讓他付出代價,再也不能傷害你。”
她的手緊緊攥在筷子。
作爲東北姑娘,她雖然沒有東北姑娘那樣高大壯實,但同樣有着東北姑娘那股直爽和俠氣。
有仇必報,敢欺負我家人,不能忍。
你雖然神秘莫測,手段詭異,但那又如何,只要還是人,一命換一命,還能怕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