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朱厚照:朕贏麻了!【二合一大章】
遠處東方不敗正同李桓廝殺在一處,兩人交手範圍之內,方圓數十丈幾乎沒有人敢接近。
看到東方不敗的瞬間,曲洋稍稍鬆了一口氣,可是臉上卻是掛着幾分焦慮之色。
身爲日月神教的光明右使,曲洋這個時候雖然說已經生出了退隱山林的心思,可是畢竟還沒有徹底的下定決心。
至少曲洋對於日月神教還有着幾分感情的,這會兒眼見東方不敗同李桓廝殺在一處而教中弟子在不知不覺之間竟然已經死傷了七七八八,照着這般的情形下去的話,恐怕都要不了一時三刻,除了寥寥幾人之外,他們此番前來的教衆弟子都要折損在這裡了。
“教主,撤吧,弟兄們死傷太過慘重了!”
曲洋不禁遙遙衝着東方不敗高呼起來。
而這邊正同李桓廝殺在一處的東方不敗陡然之間聽到了曲洋的高呼聲不禁身形一滯,雖然說東方不敗身形稍稍停滯了那麼一些,可是李桓何等修爲,自然是不會放過這般的機會,直接便是一擊狠狠的轟響東方不敗胸膛處。
以李桓這一擊,若然真的轟中了東方不敗的話,縱然是東方不敗修爲高深,怕是不死也要丟了半條性命。
好一個東方不敗,交手經驗可以說是無比的豐富,哪怕是面臨這般的險境也是臨危不亂,就見其口中發出一聲尖銳的長嘯,身形猛然一晃,在李桓拳頭臨近胸膛的那一剎那,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避開了李桓堪稱致命的一擊。
下一刻東方不敗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十幾丈之外的一艘小舟之上所桑,就見東方不敗身形微微一晃,胸膛劇烈的起伏着,顯然爲了避開方纔李桓那凌厲一擊,東方不敗也是不好受。
此時東方不敗皺着眉頭看向曲洋,眼中滿是冷冽之色,如果說不是曲洋突然之間開口亂了他的心神的話,他也不至於差點喪命於李桓之手。
感受到東方不敗目光之中的不善之色,曲洋不禁心中一緊,對於東方不敗的性子曲洋可是再清楚不過。
如果說他不給東方不敗一個交代的話,只怕自己這位光明右使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被東方不敗給捨棄了。
深吸一口氣,壓下內心的驚悸,曲洋不禁開口道:“教主,弟兄們怕是扛不住了,再不走的話,所有人恐怕就走不了了啊。”
“嗯?”
聽曲洋這麼一說,東方不敗下意識的向着四周看了過去,一看之下,東方不敗不由的面色微微一變,眼眸之中閃過一絲錯愕之色。
場中的局勢再是分明不過,可以說但凡不是傻子都能夠看得出,日月神教一方已經是處在了絕對的下風,可以說是正被朝廷的人圍殺。
鮑大楚一臉的狼狽之相,暫且擺脫了對手逃到東方不敗所在的小舟之上向着東方不敗道:“教主,這些朝廷鷹犬人數實在是太多了,弟兄們雙拳難敵四手,再不撤退,恐怕就真的要全部折在這裡了。”
不遠處身形飄忽同東方不敗有着幾分相似的曹雨正手持一柄利劍同桑三娘戰在一處,只不過桑三孃的處境非常之不妙,此時已然是渾身染血,不知傷了幾處。
突然之間,曹雨一聲冷笑,手中劍光一閃直奔着桑三娘心口而去。
而此時的桑三娘早已經是筋疲力盡,憑藉着一股子本能硬撐,面對曹雨這一擊,桑三娘不由驚的亡魂皆冒,下意識的尖叫道:“教主救我。”
桑三娘一聲尖叫自然是將東方不敗幾人的目光給吸引了過來,只可惜等到東方不敗、曲洋、鮑大楚幾人的目光看向桑三孃的時候,曹雨手中的利劍已然是刺穿了桑三娘下意識阻擋在身前的手掌,直直的沒入其心口之中。
“桑三娘!
鮑大楚見到這般情形不由眼睛一縮,本能的驚呼一聲。
曹雨乾淨利落的將長劍抽回,登時鮮血激射,而桑三孃的身子則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噗通一聲軟倒在大船甲板之上。
與此同時各處正交手之中的日月神教弟子也紛紛慘遭擊殺,轉眼之間便是倒下了數十人之多。
將這些看在眼中的東方不敗深吸一口氣,長袖一揮尖聲道:“撤!”
伴隨着東方不敗一聲令下,原本還在苦苦堅持的日月神教教衆紛紛轉身就逃,有人直接一頭扎進運河之中,有人卻是來不及逃離便被當場斬殺,一時之間到處都是慘叫聲以及落水聲。
一股數丈高的水花飛濺而起,在東方不敗催動之下,那一艘小舟宛若離弦之箭一般迅速遠遁而去。
李桓站在一艘小舟之上,目光落在遠去的東方不敗幾人的身影之上。
“李兄弟,要不要咱家派人追上去?”
這個時候馬永成的聲音在李桓耳邊響起,李桓聞言不禁轉頭向着馬永成看去,就見馬永成正眼眸之中滿是殺機的盯着東方不敗遠去的身影。
要不是手下人及時反應替他擋下了東方不敗致命一擊的話,他怕是已經被東方不敗隨手給殺了。
也正是因爲如此,後怕不已的馬永成恨不得將東方不敗給碎屍萬段了,所以說眼見東方不敗竟然逃走,馬永成幾乎是第一個站出來想要派人追殺東方不敗一行人。
而這會兒張淮、陳克幾人也是聽到了馬永成的話,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李桓身上來。
李桓只是神色平靜的看了馬永成一眼道:“馬老哥手下莫非有能人異士可勝過那東方不敗?”
聽李桓這麼說,馬永成不由得呆了一下,幾乎是本能的搖了搖頭道:“這怎麼可能,我東廠雖然說招攬了不少江湖上的好手,可是要說能夠媲美那東方不敗之人卻是一個也沒有。”
說着馬永成看着李桓道:“要咱家說的話,那東方不敗號稱天下第一,恐怕這天下間能夠穩壓他一頭的也就只有李兄弟你了。”
此時馬永成已經反應了過來,東方不敗實力那麼強,單單是那宛如鬼魅一般的速度,便是強如李桓都無法將之留下,他如果說派人前去追殺東方不敗一行人的話,人數多了恐怕連東方不敗等人的影子都追不上,若是少了,可能都不夠東方不敗一個人殺的。
可是馬永成心中仍然是帶着幾分不甘,看着李桓道:“這些人一個個無法無天,目無王法,連欽差座駕都敢阻攔,咱家真不知道還有什麼是他們不敢做的,難道說就這麼放過他們不成?”
不單單是馬永成一臉的不甘,就是陳克、張淮這些出身於錦衣衛、勳貴之家的,也是對東方不敗等人的舉動深惡痛絕,恨不得將之碎屍萬段以儆效尤。
畢竟這些人絕對是皇權的堅定擁護者,對於他們而言,如日月神教這般的勢力,絕對是他們最爲痛恨和最想剷除的對象。
李桓的目光從遠處已經消失不見的東方不敗一衆人的身上收回,看了一衆人一眼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道:“正所謂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東方不敗他們除非是捨棄了整個日月神教,否則的話,想要尋他們的晦氣又豈是難事。”
說話之間,李桓目光落在陳克、林平之、馬鳴幾人身上道:“傳令下去,命令各地錦衣衛給我全力調查日月神教在天下各處的分舵消息。”
幾人聞言皆是眼睛一亮,李桓命人調查日月神教分佈於天下各地的分舵,其目的不言而明,只要調查清楚了,到時候那還不是任由他們圍殺嗎。
說着李桓稍稍遲疑了一下道:“傳令給嶽不羣,命他安排好陝西錦衣衛千戶所的事,即刻帶人給本候去調查黑木崖的一切消息,告訴他,我要他摸清楚黑木崖上的一切。”
五嶽劍派同日月神教相互廝殺了近百年之久,其中尤以華山派爲最,可以說數十年之間,華山派幾乎是以一己之力扛下了日月神教的壓力。
自然而然華山派對於日月神教也是最爲了解的,雖然說華山派到了嶽不羣這一代早已經沒落,但是做爲昔日的華山派掌門,放眼天下,要說岳不羣不清楚日月神教的諸多底細以及隱秘的話,怕是說出去都沒有幾個人相信。
林平之幾乎是興奮的叫道:“大人這是準備踏平黑木崖嗎?”
一時之間一衆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李桓身上來。
就是方纔滿心的怒火的馬永成也是看向了李桓。
日月神教在江湖之上名頭之響亮他們自然不陌生,甚至可以說如果往上追溯的話,日月神教同昔日之明教都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大明開國之初,可是傾盡一國之力來打壓明教,即便是如此,一樣沒有能夠將明教徹底剷除,一些明教之餘孽開創了日月神教,這纔有了橫壓江湖近百年的日月神教這一龐大勢力。
只不過因爲明教覆滅之後,區區一些明教餘孽根本就掀不起什麼風浪,所以朝廷也就不怎麼在意出現在江湖之上的日月神教。
從這點來看,日月神教絕對不容小覷,若是真的那麼好覆滅的話,恐怕日月神教在朝廷的推波助瀾之下早就被江湖之上的各大勢力給剷除了。
現在李桓竟然打算着要打上黑木崖,踏平日月神教,這如何不讓林平之、陳克等人爲之驚歎。
在一衆人的注視下,李桓輕笑一聲道:“區區日月神教而已,土雞瓦狗之輩罷了。”
聽得李桓這麼說,衆人皆是精神爲之一振,眼中滿是期待之色。
回到了大船之上,自有人去統計死傷,不過是小半天的功夫,十幾二十艘的大船再度平穩的沿着大運河向着京師方向而去。
而在船隊離去之後,此間所發生的一切則是以極快的速度向着四面八方傳遞開來。
畢竟關注着李桓的不單單是朝堂之上的各方勢力,因爲牽扯到了日月神教,就算是江湖之上一些勢力也是爲之震動。
不提這邊李桓一路奔着京師而去,卻說得了李桓的命令,藉着錦衣衛的渠道,不過是幾日功夫,李桓的命令便已經到了陝西錦衣衛千戶所。
陝西錦衣衛千戶所
做爲陝西錦衣衛千戶所的一把手,嶽不羣如今在陝西地界絕對可以說得上是威名赫赫。
因爲一場大災,李桓在陝西之地殺的人頭滾滾,不知多少官員乃至地方豪強因此被錦衣衛給抓到了把柄家破人亡。
雖然說是李桓主導了這一切,但是做爲具體執行的卻是嶽不羣等一衆錦衣衛。
可以說一場大殺特殺,陝西之地倖存下來的一衆官員以及地方豪強對於嶽不羣之名那是無有人不知。
要說岳不羣在陝西之地跺一跺腳,整個陝西地界都要震上一震有些誇大其詞,但是敢招惹嶽不羣的還真的沒有。
這種情況下,原本因爲嶽不羣昭告江湖退出華山派並且辭去華山派掌門一職而一落千丈再不復昔日聲望的華山派卻是一下聲名爲之大燥。
如今暫時執掌華山派的不是別人,正是昔日有着寧女俠之稱的甯中則,甯中則在江湖之上的名望比之昔日的君子劍嶽不羣來也差不了多少。
只不過因爲以女子之身執掌華山派的緣故,多少有些被江湖中人看輕了華山派。
只不過隨着嶽不羣在陝西之地藉着錦衣衛的身份殺的地方豪強人頭滾滾,原本小覷了華山派的那些人則是再也不敢有什麼輕慢之處。
甚至就是試圖藉着嶽不羣辭去華山派掌門的機會想要吞併華山派的嵩山派也在被嶽不羣斬斷了一些嵩山派的觸手之後再不敢打華山派的主意。
可以說如今的華山派以及嶽不羣絕對是陝西地界無人敢輕視的對象。
這一日嶽不羣自華山之上下來回到了錦衣衛千戶所,遠遠的就看到一道身影正帶着幾分焦急之色。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被嶽不羣收在手下的顧長風。
在嶽不羣的提拔之下,顧長風如今已經是陝西錦衣衛千戶所的三把手,只在副千戶錢寧之下,甚至論及權勢的話,便是身爲副千戶的錢寧也無法同顧長風相比。
顧長風看到嶽不羣的時候眼睛一亮,連忙快走幾步向着嶽不羣迎了過來道:“大人,您總算是回來了。”
看了顧長風一眼,嶽不羣微微一笑道:“長風,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顧長風連忙將一份信函遞給嶽不羣道:“大人,這是剛剛指揮使大人傳來的消息。”
嶽不羣聞言面色微微一變,連忙雙手接過那信函,緩緩打開,目光掃過信函內容,神色之間露出幾分驚訝之色。
看過信函,嶽不羣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而這會兒顧長風不禁向着嶽不羣道:“大人,不知指揮使大人可有什麼吩咐?”
嶽不羣看着顧長風,稍稍思量了一番便將信函遞給顧長風道:“你不妨瞧一瞧。”
顧長風接過信函,細細看過之後臉上露出幾分訝異之色道:“大人,這日月神教當真是好大的膽子,連指揮使大人的欽差儀仗都敢襲擊,指揮使大人要大人前去打探黑木崖的消息,怕是動了真怒要踏平黑木崖啊。”
嶽不羣哈哈大笑道:“日月神教一向無法無天,可是這次他們卻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連大人都敢招惹,豈不知大人的雷霆之怒根本就不是他們區區日月神教所能夠承受的。”
如果說是以往目光只放在江湖之上的嶽不羣的話,若是有人告訴他,有人要踏平黑木崖,覆滅日月神教,嶽不羣絕對不會相信,甚至還會當對方是瘋子。
可是自被李桓所懾服之後,嶽不羣入了錦衣衛,短短的時間內便是眼界大開,回首再看昔日自己的所作所爲,處處都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氣。
想李桓那是何許人也,天子心腹重臣,被天子依爲臂膀,更是率領數十萬大軍大敗韃靼的冠軍侯,這樣的存在想要踏平黑木崖,還真的沒有什麼難度。
大笑過後,嶽不羣目光一凝深吸一口氣看着顧長風道:“長風,大人的意思是要我將陝西錦衣衛千戶所交給錢寧來接管,此番過後,怕是我要進入錦衣衛衙門當差了,你可願隨我一同前往。”
從李桓的安排當中,嶽不羣便意識到此番他離開陝西千戶所,怕是就要進入京師了,想要再執掌陝西錦衣衛千戶所只怕是不大可能。
雖然說心中多少有些不捨,畢竟華山派如今纔剛剛進入良性發展的階段,結果他便要離開陝西之地,這多少讓他有些不放心。
不過嶽不羣也清楚,縱然是他離開了陝西,只要他人還得李桓倚重信任,那麼便不會有人敢去打華山派的主意。
因此這會兒嶽不羣對於李桓調自己離去倒也沒有什麼不滿,畢竟他也不傻,李桓給了他這麼長時間讓他扶持華山派,若是他再不知足的話,那就有些過分了。
看着顧長風,嶽不羣眼中帶着幾分期待之色。
對於顧長風,嶽不羣自然是頗爲滿意,可以說他在陝西錦衣衛千戶所最大的收穫就是發掘了顧長風這麼一個得力的手下。
顧長風聞言倒是沒有猶豫,直接便向着嶽不羣道:“蒙大人厚愛,屬下願追隨大人。”
京師,紫禁城
剛剛下朝的朱厚照人剛回到幹清宮便迫不及待的招來丘聚、高鳳幾人。
看着一臉欣喜之色的朱厚照,便是丘聚、高鳳幾人心中也多少有些羨慕嫉妒。
自從前幾日接到李桓即將回京的消息之後,朱厚照的心情便顯得非常之好,尤其是這會兒,朱厚照心中的欣喜可以說是溢於言表。
此時朱厚照正在幾名小內侍的服侍下換上一身常服。
高鳳、丘聚二人對視了一眼,就見高鳳低聲向着朱厚照道:“陛下,雖說今日李兄弟回京,可是陛下只需要在宮中等着李兄弟進宮便是,又何須陛下親自出宮相迎呢。”
丘聚也是低聲開口道:“不說陛下萬金之軀,便是沒有什麼危險,若是陛下微服出宮相迎李兄弟回京的消息被朝中諸位大人知曉的話,到時候不知道該有多少人彈劾李兄弟呢。”
原來這會兒朱厚照換上一身常服,卻是打着微服出宮的主意。
正在興頭上的朱厚照聽了丘聚還有高鳳二人的話不禁面露不虞之色,瞪了二人一眼道:“伱們兩個老貨是故意敗朕的興致的嗎,李卿南下揚州府查案,一路數歷險境,可謂是勞苦功高,更是替朕背下了惡名,難道說朕想要親迎他回京都不行嗎!”
說着朱厚照一揮衣袖冷哼一聲道:“就算是被人知曉了那又如何,朕倒是要看看,究竟有誰敢阻攔朕。”
眼看朱厚照生氣了,一向善於察言觀色的高鳳、丘聚二人當即便不再勸說天子。
沒有多久,在高鳳、丘聚的遮掩之下,換上了一身常服的朱厚照順利無比的出了皇城,畢竟有高鳳、丘聚這麼兩位總管大太監在,守在宮門處的小內侍還真的沒有幾個人敢阻攔。
出了皇城,匯合了早早得了天子密旨前來的東廠之人,明裡暗裡負責保護天子安危的不下百餘人。
身爲天子的朱厚照騎在一匹戰馬之上,由東廠番子開路,所經之處,自然是無人敢擋,早早的便到了城門處。
與此同時,城外官道之上,一輛輛的大馬車連綿不絕,一眼望去怕是不下數百輛之多。
就見數百輛馬車緩慢前行,吱吱呀呀之間在官道之上留下了深痕的車轍,很明顯這一輛輛馬車之上肯定是裝載了沉重無比的貨物。
官道兩側則是縱馬馳騁的錦衣衛校尉,一眼望去不下於數百人之多,而這些錦衣衛校尉很明顯是護衛着這些馬車前行。
而在車隊最前面則是一隊人馬,爲首之人不是別人,赫然是已經經由大運河回返京師的李桓一行人。
昨日李桓一行人便已經抵達了大運河碼頭,早已經得了李桓命令的錦衣衛當即抽調了數百輛馬車前往渡口迎接李桓一行人歸來。
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箱子足足裝了數十船之多,區區數百輛馬車之上所裝載的不用說自然是李桓在揚州府所抄沒而來的金銀財物。
數千萬兩之多的金銀以及無數的珠寶首飾、古董字畫等珍貴之物可不是這麼點馬車一次就能夠裝載完的,可以說這數百輛馬車之上所裝的不過是第一批自大船之上卸下來的金銀之物罷了。
馬永成同樣是騎在戰馬之上,遙遙看着那已經進入視線之中的京城,嘴角忍不住盪漾起幾分笑意道:“回來了,咱們終於回來了啊。”
對於馬永成而言,他可是多年都沒有離開過京師了,這一次離京可是讓他折騰的不輕,甚至半路上還差點丟了性命,如今看到京城在望,自然是感慨萬千。
倒是李桓對於這般的情形早已經是司空見慣,聞言笑着點頭道:“是啊,總算是回來了,也不知陛下如今可好。”
聽得李桓之言,馬永成不禁讚歎道:“都說冠軍侯對陛下忠心不二,如今回京,冠軍侯首先想到的便是陛下的安危,咱家自愧不如啊。”
正說話之間,忽然馬永成目光一掃,彷彿是發現了什麼一般,眼睛一縮,忍不住驚呼一聲道:“陛下!”
原來就在這個時候,馬永成看到就在前方的官道之上,一隊人馬正飛快的接近,而爲首一人他卻是再清楚不過,不是當今天子朱厚照又是何人。
可是正是因爲認出了天子的身份來,馬永成纔會顯得那麼的震驚,甚至忍不住驚呼出聲。
這一聲驚呼一下子就讓一衆人的目光向着來人看了過去。
張淮、林平之、陳克等人是見過天子的,所以說當看到天子一行人的身影越來越近的時候也都認出了天子的身份來。
當認出天子之後,衆人的反應也如馬永成一般,臉上皆是露出驚愕之色,顯然是沒有想到天子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誰都不傻,看天子那架勢,分明就是微服出巡,前來迎接他們的。
他們這些人自然什麼資格讓天子親自出城相迎,不用說能夠讓天子這般看重以至於親自出城相迎的除了李桓之外,還能有何人。
李桓同樣也看到了天子的身影,就見李桓眼中閃過一道訝異之色,隨即嘴角漸漸的盪漾起一絲笑意。
“駕!”
微微一扯繮繩,登時李桓躍馬而出向着縱馬飛馳而來的天子迎了上去。
兩騎越來越近,君臣二人對視一眼齊齊扯動繮繩,伴隨着戰馬嘶鳴聲,兩匹戰馬穩住了身形,隨即就見李桓一個翻身下馬向着天子拜下道:“臣李桓拜見陛下。”
朱厚照上下打量着李桓,眼中滿是溫和之色,隨即翻身下馬上前一把將李桓給扶了起來,又是仔仔細細的將李桓打量一番,拍了拍李桓的肩膀感嘆道:“旬月未見,愛卿卻是清減了許多。此番南下查案,愛卿受苦了。”
想到李桓替自己背下惡名之事,朱厚照忍不住動情道。
李桓深吸一口氣衝着朱厚照微微一禮道:“陛下說哪裡話,臣不過是盡了臣子之本份罷了,又何來辛苦之說。”
看着李桓,朱厚照緩緩道:“不說這些,卿家爲朕所做之事朕心中有數。”
說話之間,朱厚照扯着李桓上馬道:“走,隨朕一同回京,朕已經命人在宮中設下宴席,爲卿家接風洗塵。”
二人上馬,李桓騎着馬落後天子半個身位,在一衆人羨慕的目光以及數百輛馬車吱吱呀呀的響聲中緩緩向着城門方向而去。
進了城,如此規模的車隊自然是引得不少人矚目,所幸這會兒李桓還有朱厚照二人已經上了一輛馬車,不然的話城中百姓不認得天子,可是不少人卻是對李桓不陌生。
這要是認出李桓的身份來,搞不好就會引得一番騷動,若是鬧出什麼亂子來,驚擾了聖駕,那可就麻煩了。
馬車之中,君臣相對而坐,朱厚照早已經忍耐不住的讓李桓爲其講述此番南下查案的經歷。
雖然說李桓只是簡單的介紹了一番查案的經過,可是其間卻也是幾番波折,幾多兇險,哪怕是李桓沒有細說,可是朱厚照結合先前所得到的錦衣衛以及東廠傳來的情報,一番腦補之下,每逢驚險處,卻也是爲之動容,驚歎連連。
吐出一口氣,朱厚照看着李桓道:“一直以來李卿便是因爲種種事務四處奔走,此番歸來,卿家卻是要好生歇息一番。”
說着朱厚照又道:“想來這會兒卿家也腹中飢餓了,且隨朕一同回宮。”
不過李桓卻是神色一正緩緩搖頭道:“怕是要讓陛下失望了,臣必須要盯着這些馬車上的東西入了內庫方纔能夠安心隨陛下回宮。”
朱厚照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道:“這些想來就是卿家在揚州府抄家所得嗎,不就是一些金銀之物嗎,讓手下人去辦便是。”
一直以來朱厚照其實並不知曉李桓在揚州府到底抄沒了多少財物,畢竟就連李桓以及一衆錦衣衛也不過是統計出了一個大概。
這會兒只看朱厚照的反應就知道朱厚照必然認爲李桓抄沒來的財貨並不多。
輕咳了一聲,李桓看着朱厚照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異樣的笑意道:“交給其他人來辦,臣實在是不放心啊。”
朱厚照下意識的道:“區區一些財物而已,又何須卿家親自盯着呢。”
李桓看着朱厚照笑道:“陛下可知臣此番在揚州府抄沒了多少金銀財物?”
不知道爲什麼,朱厚照只感覺李桓那笑容有些不大對勁,不過也沒有多想,只是稍稍沉吟一番便道:“看那麼多馬車,想來得有個幾百萬兩吧。”
李桓聽了忍不住搖了搖頭道:“陛下不妨再猜一猜看。”
看李桓那一副神秘的模樣,朱厚照以爲自己猜多了,輕笑道:“揚州府素來繁華,難道說朕猜多了不成,若是李卿連幾百萬兩都沒抄沒到的話,那朕可就有些不信了。”
在朱厚照的注視下,李桓緩緩開口道:“臣等此番在揚州府抄沒所得具體幾何,錦衣衛數百人員至今尚未統計出一個具體的數字,可是其中單單金銀之物便足足有金一百五十餘萬兩,銀兩千三百餘萬兩,其餘諸如珠寶首飾、古董字畫、田畝莊園……”
咕嚕一聲,就見坐在李桓對面的當今天子整個人下意識的嚥了口水,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就那麼傻傻的看着李桓,腦海之中迴盪着李桓所說出的那驚人的數字。
一個激靈,朱厚照只感覺一股酥麻之感自尾椎骨順着脊椎一路直透天靈蓋而去,麻了,天子整個人都麻了。
李桓自是將朱厚照的神色反應看在眼中,眼見天子一副呆滯的模樣,那一副失魂落魄,雙目失神的模樣便是李桓也愣了一下,下意識的道:“陛下,您這是……”
倒也怪不得朱厚照會是這般的反應,在朱厚照看來,李桓能抄沒數百萬兩金銀已經是莫大的本事了,可是誰曾想李桓會帶給他這麼大的刺激啊,以至於整個人到現在都酥酥麻麻,暈乎乎的。
【大章送上,有月票的給砸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