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李桓回朝
畢竟先前那些人被斬下腦袋的場景可是被他們看在眼中，這會兒便是鐵打的漢子也一個個的嚇得渾身顫抖。
不過不管這些人是不是能夠自己走，就算是被嚇得癱瘓了，也會被身邊的士卒一個個的給架着將其押到法場之上。
一波接着一波，一名名案犯被押上法場然後被斬首。
坐在那裡觀斬的一衆勳貴、官員這會兒可以說一個個的神色呆滯，面色蒼白，如果說不是靠着身下的座椅支撐的話，可能這些人大半都癱軟在地了。
縱然是自詡一輩子見慣了種種風浪的徐俌此時也是面色凝重，畢竟像這般血淋淋的場景還真的不是一般人所能夠承受的。
就像跟在魏國公徐俌身旁的徐鵬舉此時便是如此，一張臉煞白，額頭之上滿是冷汗，可見被嚇得不輕。
從早上一直持續到傍晚時分，單單是劊子手便足足換了幾輪，到了最後因爲法場之上堆積的屍體太多的緣故，李桓不得不派人將那些已經被砍了腦袋的屍身裝上馬車源源不斷的拉走。
否則的話可以想象的出，上萬屍體堆積在一處，只怕是要堆成一座小山。
時間一晃過去，不得不說李桓當着數萬人的面親自監斬這麼多的案犯，其震懾效果當真是無比的驚人。
當日親眼看到那一幕的可不在少數，雖然說有不少人中途被嚇得退去，但是堅持到最後的還是有不少人的。
當時那種恐怖的場景在這些百姓口中經過各種的加工自然是變得更加的可怕。
甚至傳言當中，李桓一日之間足足殺了數十萬人，屍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
不用說經此一遭，本來在江南之地便兇名在外的李桓這次那是真真的坐實了殺人如麻的名頭。
不過效果卻也是第一時間便顯現了出來，原本對朝廷的命令多少還有些陽奉陰違的江南各地方上的官員一下子變得無比的恭敬老實起來。
這一點身在南京城的李桓感受最爲貼切。
當然隨着李桓在南京城大開殺戒，京師之中自然是少不了對李桓的彈劾，哪怕是朝堂之上的一衆官員早就已經習慣了李桓藉着欽差的特權在地方上先斬後奏，但是該彈劾的話，百官還是會毫不猶豫的對李桓進行彈劾的。
縱然是知道李桓深得天子信任，他們的彈劾也未必會讓李桓有什麼損傷，但是這些人卻是堅信一點，那就是李桓如今深得天子信任，那麼他們說什麼，天子都會護着李桓。
可是如果有朝一日李桓爲天子所忌憚，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對李桓的彈劾，一樁樁一件件的罪名就會成爲天子對付李桓的利器。
所以說哪怕不是爲了當下，就是爲了將來對付李桓，他們也會堅持不懈的彈劾李桓。
朝堂之上，朝會一如既往的進行着，不用說自然是先入慣例一般的對李桓彈劾一番，然後纔會進入正題。
不管是百官，便是身爲天子的朱厚照都有些習慣了，如果說哪一次朝會之上，若是沒有人彈劾李桓的話，恐怕纔是真的奇怪呢。
此時朱厚照看着一衆官員開口道：“諸位卿家，今日可有什麼事情要商議嗎？”
天子話音落下，就見百官之中，不少官員皆是緘口不言，不過在勳貴之中，以英國公張侖、成國公朱輔幾人爲首，便見英國公張侖上前一步衝着天子拜了拜道：“回稟陛下，臣有事啓奏。”
朱厚照看了張侖一眼微微頷首道：“哦，不知英國公可有何事？”
張侖緩緩開口道：“回陛下，寧王叛亂已定，陛下先前讓臣等商議如何對此番平定叛亂之有功將士封賞之事，如今臣等已經拿出了一個封賞的方案，還請陛下審閱。”
說話之間，就見張侖取出一份奏章呈上。
一旁侍奉的丘聚連忙上前將奏章接過，然後將之呈給天子。
朱厚照頗爲期待的將之打開，然後細細的觀看起來。
李桓如今已經是在班師回朝的路上，此番有功之將士不少，朝廷必須要早早的將封賞之事給定下來，不然的話一旦等到大軍歸來，若是朝廷的封賞還沒有定下來的話，無論朝廷還是天子必然會大失軍心。
看着上面的名單，朱厚照看過之後臉上露出幾分滿意之色，這才向着張侖等人點了點頭道：“這一份名單朕已經看過，總體而言並沒有什麼問題，稍後便由五軍都督府並內閣一起商議，將之確定下來吧。”
如今已經被天子提拔爲內閣首輔的王陽明聞言上前一步恭敬的點頭道：“臣等領命。”
正德五年臘月十六日，天空飄着皚皚白雪，天地之間一片白茫茫的景象，偌大的京師已經爲大雪所覆蓋，長街之上的人流明顯稀疏了許多。
然而這會兒一隊人馬卻是簇擁着天子鑾駕向着城門方向而去。
浩浩蕩蕩的的天子鑾駕之後便是朝廷百官，不用說能夠讓天子以及百官出迎，除了班師回朝的李桓之外，恐怕也沒有什麼人能夠有這般的待遇了啊。
隨着李桓平定寧王叛亂，短短一日之內便覆滅數十萬叛軍的消息傳來，京城之中不知多少人對李桓取得如此輝煌的戰果感到驚歎。
不過隨着李桓在南京城監斬上萬欽犯的消息隨之傳來，京城之中對李桓的觀感那叫一個複雜，有人拍手叫好，同樣也有人私下裡將李桓視作殺人狂魔。
只是不管如何，有一點卻是不因衆人的看法而改變，那就是此番李桓立下了不世之功，一旦歸來必然會加官進爵，權柄更勝往昔。
要知道在私下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流傳一個消息，那就是說因爲李桓此番所立下的不世之功，天子將會冊封李桓爲國公、世襲罔替，成爲大明最爲尊貴的勳貴之一。
本身李桓便被敕封爲冠軍侯，如今若是再被封爲國公，單單是論及戰功的話，倒也沒有人能夠說的出什麼來。
所以說市井之間關於李桓將會被封爲國公的傳言愈演愈烈，漸漸的有人開始猜測李桓的封號將會是什麼。
比如英國公、魏國公、成國公、定國公，這些國公都有其封號，那麼李桓又將會是什麼封號呢。
天地之間雪花飄灑而下，長街之上人流稀少，不過當天子鑾駕以及百官經過的時候，那些事先便被錦衣衛給驅趕到一旁的百姓則是無比興奮的看着天子鑾駕從他們眼前經過。
城門之前，已經被清掃一空的地上漸漸的浮現出一片白色，而天子朱厚照以及百官則是站在城門之前，任憑雪花飄落。
身上披着裘袍的朱厚照倒是沒有感受到什麼寒意，別說是一身暖和無比的裘袍了，便是身着一身單衣，以他先天之境，不懼寒暑的修爲，也不可能爲外界的天氣所影響。
不過這卻是苦了不少官員，一些沒有準備的官員在寒風之中身上已經飄落了不少的雪花，此刻正瑟瑟發抖，心底裡不知道將李桓給咒罵了多少次了。
忽然就見遠處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黑壓壓的一片人影在風雪之間緩緩接近，等到稍稍接近一些，城門之前的一衆人可以清楚的看到那軍容齊整，煞氣沖天的大軍正緩緩而來。
這些士卒行走之間帶着一股子莫名的威勢，讓人一看便清楚這絕對是一支堪稱精銳的百戰雄師。
爲首的一人不是別人，正是一身戎裝的李桓。
李桓遙遙看到城門之前的天子鑾駕以及早已經恭候多時的百官，李桓哪怕是早就已經得到了消息，仍然是忍不住泛起幾分激動，驅馬上前。
行至近前，李桓一個翻身下馬當即向着天子拜下道：“臣李桓不辱使命，已然平定寧王叛亂，特來向陛下覆命。”
不等李桓拜下，朱厚照便上前幾步一把將李桓給扶住，打量着一身風霜模樣的李桓，大手在李桓那冰涼的甲冑之上拍了拍，哈哈大笑道：“朕就知道李卿不會讓朕失望的。”
與此同時，數十上百將領此刻也齊齊向着朱厚照拜下口中道：“末將等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隨着數十上百將領齊齊高呼，在其身後的數萬班師回朝，眼見天子親迎的一衆將士可以說是在這一刻士氣達到了頂點，緊跟着那上百將領的高呼齊齊向着天子拜下齊呼萬歲。
一時之間數萬人齊聲高呼萬歲的呼喊聲響徹雲霄，彷彿天地都受到了影響一般，原本飄飄灑灑的雪花竟然漸漸的停了下來。
那山呼萬歲之聲宛若驚雷一般炸響，聲震數裡，傳入京師之中，無數的京師百姓則是清楚的聽到了那震耳欲聾的山呼萬歲之聲。
朱厚照目光落在衝着自己拜下的一衆將士身上，感受着那一股撲面而來的百戰雄師的煞氣，朱厚照不禁志得意滿，強壓下內心的歡喜，上前一步，雙手虛託高呼道：“將士們爲國征戰，朕在這裡謝過衆將士，無論是朕還是朝廷都不會忘記衆將士的功勞，快快免禮起身！”
不得不說朱厚照一身先天修爲在這會兒開口之間，聲音卻是傳遍四方，數萬士卒能夠清楚的聽到天子的聲音。
一時之間數萬將士內心爲之沸騰，口中再次高呼萬歲不已。
好一會兒等到這些將士發泄了內心的激動，數萬將士纔算是在各自的將領率領之下前往位於城外的大營而去。
朱厚照親自拉着李桓一起登上鑾駕，數十名立下功勳的將領則是被天子特許緊隨天子鑾駕充作天子護衛，在百官的簇擁之下，浩浩蕩蕩的奔着皇城而去。
皇城之中，偌大的宮殿內，外間的寒風被阻擋在外，殿內卻是春意盎然。
天子高居首位，接下來便是李桓以及一衆有功之將士，能夠在此殿中作陪的除了如張侖等一干勳貴之外，文官之中至少也是三品以上的高官重臣。
不用說這肯定是天子爲李桓等將士所準備的慶功宴，在這慶功宴之上，自然是以李桓爲首的一衆將士做爲主角。
一些性子粗莽一些的將領喝了些酒便忍不住開始吹噓他們在平定寧王叛亂的大戰當中是如何奮勇殺敵，一馬當先，又是斬殺了多少叛軍的。
這些將領言語粗俗，舉止堪稱無禮，只看的邊上的不少文官重臣皺眉不已。
但是看在朱厚照眼中，卻是一種真性情的表現，非但是沒有讓朱厚照覺得這些將領有什麼失禮之處，反而更覺親近。
酒過半晌，就見禮部右侍郎舉杯衝着李桓開口道：“冠軍侯，下官敬你一杯。”
李桓不禁看了對方一眼，隱隱感受到對方眼眸之中流淌的敵意，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穩如泰山一般坐在那裡，隨意的舉起手中酒杯衝着對方淡淡道：“孫侍郎，請！”
孫維一飲而盡，當即面色一變盯着李桓道：“冠軍侯好大的殺性，聽聞冠軍侯此番在南京城足足殺了上萬人，冠軍侯晚上睡覺就不怕閉不上眼嗎？”
很明顯這孫維是因爲李桓一次殺了那麼多官員、勳貴、豪強、士紳而刻意針對李桓，不少人聽了不禁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按響孫維。
要知道這可是天子特意爲李桓等人接風洗塵設下的接風宴，可以說只要不是傻子肯定知道在這接風宴之上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結果可倒好，本來那麼好的氛圍，卻是因爲孫維一句話而蕩然無存，沒見原本一臉笑意的天子這會兒正面色不善的盯着孫維。
一道道的目光看看孫維，再看看李桓，然後隱晦的向着天子偷偷看去。
一些人眼眸之中露出幾分期待之色，彷彿是期待着什麼。
反倒是李桓聽了孫維的話，嘴角露出幾分不屑之色看着孫維道：“李某手下沾染的人命無數，沙場之上死在李某刀下之人更是不知凡幾，然而李某所殺之人盡皆罪有應得，皆有取死之道，李某自問無愧於心，又有什麼比不上眼的。”
說着李桓似笑非笑的看着孫維道：“聽孫大人的意思，似乎是在爲李某所殺的那些反賊打抱不平，難不成孫大人覺得那些人不該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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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