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熊王來了
吳昊不知道採購的咋想,也不會理那麼多,開車出鎮府大門又停在以前賣西瓜的位置。
下車打開一面車廂,散發的血腥味更濃了,這時候的人可不在乎什麼味道,他們第一眼就盯着野豬。
坐在牆角陰涼處嘮嗑的人圍過來好幾十,其中一個老頭認出來車和人,調侃道:“吳炮這是遇到聚幫的豬羣了?難道又打到豬神?”
吳昊搖頭解釋:“在我家地裡挖的絕戶窖,裡面沒放尖刺啥的,秋收就埋上。”
“埋上就好。”老頭知道絕戶窖多厲害,問道:“多少錢一斤?”
吳昊回道:“純野豬肉四毛,炮卵子和老母豬一個價,先到先得。”
老頭提醒:“這個季節賣便宜了,骨頭和豬毛都是好東西。”
他知道吳昊去北面的事,故意說給大夥聽的,也是說實話,鎮裡也不是誰家都富裕。
能燉起大骨頭的人家不多,豬毛都能拿去賣錢,就是告訴大家佔便宜了。
吳昊笑道:“都鄉里鄉親的,就這個價。”
有人接話:“確實不貴,可是這一頭豬咋買?”
吳昊看向衆人說道:“這麼多頭野豬我可處理不起,豬肉放時間長點就壞了。”
“你們十幾家買一頭一起分豬,豬耳朵都可以分成十份,別因爲這點事鬧彆扭。”
“就這麼買吧,家裡都缺肉呢。”老頭說完招呼關係不錯的鄰居率先挑一頭老母豬。
吳昊幫忙把野豬擡下車稱重,稱完重人家直接給錢,然後用板車拉回家就分豬肉。
家養的豬,賣肉一塊二一斤,野豬肉才四毛,大部分人家都會買二斤野豬肉回家吃。
一個鎮子一天最少能消化一萬多斤野豬肉,開車換兩個地方,這四千多斤野豬肉沒用上倆小時就賣沒了。
整頭野豬往車下擡,賣的速度當然快,今天鎮子上有很多人家都在殺豬。
吳昊坐在車上數完錢,去掉屯子裡分的豬肉,今天一共賣出去五千四百多斤,一共收入兩千二百多塊錢。
開車到供銷社買三百多斤苞米粒,花了不到一百二十塊錢,苞米比野豬肉便宜。
一頭五百多斤炮卵子就能把買苞米粒的錢賺回來,裝好苞米開車到鄉里把稱還給趙晶晶。
回到家裡白菜地,看見陷阱已經從新佈置好了,溝裡散發的血腥味很淡。
他自己扛下裝苞米粒的袋子,往溝中間的空地上撒,又往溝上方和南邊扔一些。
開車回到家推上電閘用水泵沖洗後車廂,血可以沖掉,腥臭味難消除。
只能把車放在通風地方讓太陽曬,過幾天還要拉豬,他也沒用心清理。
進倉房洗個澡回屋做飯,晚上吃完飯掏出錢遞給媽媽說道:“把大夥的工資全開了,家裡留一百塊錢就行。”
屯子裡的人來幹活,不怕老吳家差錢也會犯嘀咕,萬一扣大棚賠錢,這工資不一定啥時候能給呢。
錢給出去會讓他們安心。
高麗娟接過錢拿出記賬本對着算一下,先走的瓦匠工錢都給了,只欠現在幹活的人一個半月工錢,家裡的錢差不多夠開支。
放下賬本問道:“抓這麼多野豬不給吳猛他們分錢嗎?”
吳昊躺在炕上說道:“坑是我挖的,菜也是咱家的,他們殺野豬之前都商量好了,每個月拿工資不能要這份錢。”
“這次多給他們開一個月工資就行,分錢也要分啥事,分習慣了以後一點規矩都沒有。”
堵坑裡開槍打野豬,再幹點體力活,換屯子裡的老爺們都能幹,這錢不是進山打獵賺的,肯定不能均分。
吳衛國點頭:“就這麼辦吧。”
高麗娟不在多說,第二天早上拿着賬本和錢去大棚裡給幹活的開支,最後家裡只剩幾十塊錢。
今天沒有野豬過來,西邊苞米地也沒傳來消息,吳昊在大棚裡幹活,心裡突然想起四年前差點團滅他家狗的大熊罷。
其實它叫烏蘇裡棕熊,有些少數民族獵人稱棕熊叫“沙裡乾子”。
也不是所有棕熊都有資格被稱爲熊罷。
一般得是體重超過八百的棕熊,趕山人才尊其爲熊罷,而大熊罷,那就是過千斤的棕熊了。
眼下是入秋時節,東北的野生動物,不論大小,在這個時候,都得抓瞟,積攢脂肪以度寒冬。
這時候的棕熊,每天都要吃下四五十斤的食物,一個秋天,它們需要積攢一兩百斤脂肪。
那隻大熊罷四年前就有九百多斤,如果現在還沒死,那麼它可能有一千三百斤左右。
這麼大的熊就是熊王,豬神都得敬人家三分,看見就會繞路走。
千斤以上的棕熊稀少,但是比豬神數量多,老毛子打到過一千五百斤的大傢伙。
大小青狼老了,吳昊想在它們能動的時候找到那隻熊給狗報仇,如果它真有一千三百斤,那就不是狗可以對付的。
高加索長大了在它面前也是條小狗,以血肉之軀對戰超過千斤的大熊罷,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
這麼大的棕熊,往那兒一坐,都跟小山似的,大熊掌一拍,狗要捱上,就聽天由命了。
一般上了年紀的獵人知道哪裡有熊罷都會繞開,就怕得到熊膽,狗卻被殺死。
只有氣盛,喜歡揚名、想要過癮的年輕人,纔會刻意去圍獵大棕熊。
吳昊不缺這個名聲,只是惦記報仇,棕熊需要冬眠,冬季想找到它很難。
秋季黑熊會在山腳和林子裡擼棗子和野果吃,棕熊會出現在高山地區。
樹葉落下的時候找它會容易許多,也許它會在外興安嶺的哪條河邊上捕魚。
外興安嶺那邊種的莊稼少,吳昊本以爲這兩年棕熊會來,結果人家不過來了。
那就只能開坦克拿狙擊槍找它,打死以後拉回家,大小青狼看見它就能安心養老了。
狗有狼的基因記仇,它們認不出來那隻熊罷,只要能打到千斤以上的棕熊,就能糊弄它倆。
今天屯子裡沒人開槍放鞭炮,四周山裡也很安靜,晚上家家熄燈睡覺。
外面颳起微風,小風自西北而來,彷彿沒有停歇的意思。
一道不比老牛小多少的身影從北面林子裡走出來,它出現的位置是屯子的西北角千米外。
正是那隻大熊罷,如今應該稱呼其爲熊王。
它在外興安嶺又生活四年多,年輕的時候被追逐過,在那裡不敢靠近人類居住的地方。
前段時間被北面傳來的巨大轟鳴聲嚇得往南跑,它一路走走停停,晚上過了界河,今天來到了這裡。
野獸活的久都有一定智商,同時膽子也不是太大,它只是怕槍聲和炮聲而已,其它動物都怕它。
熊的視力不好,下半夜兩點多是天色正黑的時候,它穿過荒地接近屯子時纔看清一排房子。
擡頭嗅到人類氣味本想離開,前面地裡食物的味道吸引它的注意力。
沒想起來在屯子東面被狗咬過,更不記得母熊死在東面,它一生中的“伴侶”很多。
從屯子西邊百米外進苞米地站起來嗅嗅,這味道很熟悉,抱着苞米杆就啃苞米。
屯子裡不止有一個老獵人,西北角這家的老獵人不在了,他走的時候狗還年輕。
如今狗老了,沒有主人領着,獵狗輕易不會出院子,家人給狗養老,等它們年紀大了就不用繩子拴着。
獵狗再老也是獵狗,聽見苞米地裡的聲音豎起耳朵,一陣風吹來。
“汪汪汪~”
頭狗嗅到熊的氣味站起來咆哮兩聲,沒有絲毫猶豫,越過一米多高的牆頭衝出去。
這家人只剩三條獵狗,兩條幫狗跟着跑進苞米地。
韓財子老了,他的狗也老了,並沒有拴着,聽見西邊狗叫,老獵狗明白來了獵物。
四條狗吼叫着跳出南邊牆頭衝向西邊。
剛入秋的時候很熱,吳昊白天也算福臨心至了,想到大熊罷,人家就來了。
哪怕如今家裡的院牆還沒壘起來,他家的狗也不拴着,十一條狗趴在窗臺下的水泥地上睡覺。
大棕聽見西邊狗叫,知道來獵物並沒有領狗往出衝,它對着屋裡“汪汪汪~”
夜裡兩點多鐘,兩口子幹活也幹不到現在。
很多人睡覺都死,狗叫幾聲不一定會醒來,但是一羣狗嚎叫,西邊不少人就醒了。
“吭!”
聲音不大,卻掩蓋了狗叫聲傳到屯子東面。
有些記憶能讓人記一輩子,有些狗可以一輩子記得主人的氣味,有些聲音同樣可以讓狗刻骨銘心。
“嗚嗷~”
大小青狼聽見這聲熊吼,彷彿血脈覺醒了一樣,彷彿聽見宿命中的召喚。
用盡全力仰天嚎叫完迅速向西方衝去,它倆就像狼一樣,那雙眼睛冒着綠光死死的盯着西方。
有帶頭的,剩下九條狗緊隨其後。
在它倆嚎叫的同時,屯子西邊最先衝出去的三條狗已經來到棕熊身邊狂吠。
夜裡黑,狗的視力好,眼前這個黑乎乎的大傢伙讓它們三,一時間沒敢上。
韓財子家就在西邊,四條狗離這裡很近,它們衝進苞米地,三條狗中的頭狗終於對着棕熊大腿咬去。
這屁大功夫熊王已經壓倒十多根苞米杆了,它站着啃苞米,吃一半騎着壟溝走。
三條狗過來叫喚,它掃一眼就接着吃,那就是小泰迪,它怕槍聲絕對不怕動物。
苞米對熊有很大吸引力,頭狗咬住右腿,這麼大的熊皮糙肉厚,它如同人一樣前後甩腿。
兩下就把狗甩開,嘴裡發出輕微“吭”聲,它嫌狗煩,並沒有起殺心。
也就是這聲叫喚吸引來十一條狗,也就是這聲叫喚,附近幾條狗發起試探性進攻。
兩條狗咬住後腿,熊王沒搭理,站着就是啃苞米,當四條狗一起咬腿瘋狂甩頭,它終於疼了。
長這麼大經常和野獸爭鬥,它沒叫喚,迅速往地上一坐,兩隻大熊掌順勢往下一落。
不總打獵的狗反應慢,老狗反應更慢,熊王坐下時沒舉起熊掌,而是平伸直接往下落。
這力道同樣不小,兩條狗跑開,剛鬆口的兩條狗的腦袋被拍進土裡六七公分深。
突然的重擊,讓兩條狗的脖子“咔嚓”就折了,它們如同低趴的姿勢,眼鼻口都在出血。
過了幾秒,直立的後腿才一軟,身體跟着載倒在地,那狗頭還在土裡埋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