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周圍圍着四個小孩兒,或在讀書寫作業,或在玩鬧嬉戲,但均都時不時的瞄幾眼桌上的佳餚,看着就可樂。
“小叔,你回來啦。”趙衛星正對着大門口,一看賈赦推門進來,當即高聲喊道。
“小叔。”趙圖強趙偉業趙創造齊聲喊道。
屋裡的大人聽到孩子們的聲音快步出來,不等賈赦迴應孩子們的招呼,賈赦便被趙季直和趙母給緊緊摟住了。
趙母喃喃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那地兒咱以後都不回去了。”
趙季直砰砰砰的拍打着賈赦的背,高興得無以復加,“臭小子,你可回來了,去年喊你回來過年你都不來,個沒良心的。”
高興着高興着,趙季直覺着似乎有哪兒不對,鬆開賈赦,又往後退了兩步,這才發現賈赦竟然比他高了整整一個頭,約莫能有一米八幾。
趙季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弟,你長高了!你還比我高了!”
說着,趙季直錘了賈赦胸口一拳,笑道:“好小子,你可以啊,這跟吃了酵母似的,哥都快認不得了。”
趙父看着人高馬大的小兒子樂道:“哈哈哈,這算什麼,你是沒看到,那北方的小夥子各個長得跟熊似得,你弟這兒也就普通水準哈哈哈。”
趙母鬆開賈赦的胳膊樂顛顛道:“哈哈哈,難怪老話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我看還真是。”
穆珍珍聞聲出來看情況,見大夥兒只顧着站在門口說話,忙笑着道:“爸媽,小弟,先別忙着說話了,再不吃飯,菜都該冷了,等吃完啊,咱還有大把好時光呢。”
趙母當即應和着將賈赦往屋裡拽,“對對對,吃飯要緊。”
就這樣,回家的第一天稀裡糊塗的就過去了。
大年初一,聽到賈赦回來的消息,趙圓滿一大早的就帶着丈夫孩子回來了,摟着賈赦就是好一陣親香,那高興勁兒,熱情勁兒,險些叫賈赦應對不過來。
熱熱鬧鬧的吃完一頓午飯,飯後一大家子人聚在一塊兒說話,不可避免的就說到了對賈赦接下來的安排,大夥兒的意思是趙父退下來,將工作崗位給賈赦頂上。
趙季直現在也是五級鉗工,可以撐起門戶了,是以趙父現在退下來對大家庭的整體影響也不大。
在紡織廠工作的趙母工作內容是編織羊毛衣,這活兒賈赦幹不來;再一個,趙母的廠子效益非常好,要是到年齡再退休的話,以後能領到的錢會比趙父正常退休的多。
看着目光灼灼望過來幾人,賈赦應了下來,“好。”
接着,賈赦找了個機會,將趙季直和趙圓滿約了出來,偷摸着將高考可能快要恢復的消息透露給他們。
“大哥大姐,你們要參加不?”
趙圓滿緊緊抓着賈赦的手臂確認道:“你這消息保真不?”
趙季直亦是激動地無以復加,因爲他就是66年高考延期,延着延着,高考就停了的那屆倒黴蛋高中生。
賈赦篤定的點頭,道:“我們知青院裡有個同志家裡是京城的,他媽媽是幹部,雖進城裡已經在開會了,如果順利的話就是今年的事兒。”
消息是賈赦從分系統宿主那裡得到的,絕對保真。
“太好了!”趙季直高興的直抹眼淚,心頭積攢多年的鬱氣稍稍散了些。 這趙圓滿抓着賈赦的胳膊激動地直晃,“太好了太好了,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打今天起我就要把以前的書都給撿起來。”
看着幹勁兒滿滿的趙圓滿,賈赦提點道:“姐,如果你真準備上大學,我建議你帶姐夫去結紮,不然你要是懷上了,先不說你公婆會不會鬧着不讓你去,就是你自己的身體也扛不住,萬一要是考試的時候因爲頻繁上廁所,或者肚子痛,導致耽誤了考試,你得懊悔死。”
“雖然高考恢復後肯定不止考一屆,你生完孩子也能再去考,可你要想想,你的同學們都在認真努力的讀書,就你還要看管孩子,到時功課工資比同學落後,你受得了不?”
趙圓滿深吸一口氣兒,一語驚醒夢中人,沉聲道:“我知道了。放心吧,我會看着辦的。”
賈赦點頭,又看向趙季直,道:“哥,你也是,回頭問問嫂子考不考。”
“嗯,知道了,放心,晚上我就和她說。”趙季直應道。
賈赦頷首,復又叮囑道:“對了,這事兒不能輕易往外說哈,省得平白招惹麻煩。”
“安心,你姐不是傻的。”趙圓滿笑道,趙季直亦連連點頭保證。
大年初十,經過趙父多日的一帶一教學,賈赦接手了他的工作,趙父光榮退休。
同時,賈赦也搬到了趙季直和趙圓滿給買的大房子裡,開啓了獨居日常。
不過,新房子就在家屬樓斜對面片區,走路十分鐘上下就到,趙父給捎來家裡剛蒸好的包子,到家裡時包子都還能是熱乎的。
工作生活都穩定下來後,賈赦便給葉信整了份工作,是運輸公司的接線登記員。
接着賈赦專門請了一天假,到處蒐羅學習資料,給葉信寄信的時候,順便將學習資料分別寄給在畢丹峰朱思靜等人。
正月的最後一天,賈赦在火車站接到了葉信。
當晚,葉信將多年的積蓄全給了賈赦,賈赦笑着收了下來,次日一早,葉信便開始正式上班,並搬到了單位集體宿舍居住。
這年10月,高考提前幾年恢復,賈赦和趙季直、趙圓滿、穆珍珍、葉信都考上了,提前多時準備的畢丹峰朱思靜等人亦是,大夥兒相約於京都見。
不過趙季直和穆珍珍因着膝下還有四個孩子,沒法兒走太遠,是以報的是深市的大學,方便照顧老小。
值得一提的是,趙圓滿的丈夫和公婆都反對趙圓滿讀書學習,甚至高考恢復的消息公佈出來後,還計劃着讓趙圓滿懷孕,忍無可忍的趙圓滿便離婚了。
還有一個,拿到錄取通知書的當晚,葉信帶着包裹搬進了賈赦家。
“我想和你共同進步。”
“好。”
又是一年新年開頭,賈赦和曾經第九大隊的知青們齊聚於京都,看到了一張張精氣神飽滿,目光明亮,眼中盡是鬥意的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