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蓁抱着盒子的手緊了鬆,鬆了緊,然後像下了一個什麼決心一樣猛得擡頭。
他直直地盯着鄧布利多的眼睛,開口道:“你戴着的那個戒指,是伏地魔的魂器,對嗎?”
鄧布利多的瞳孔猛然一縮,斯內普鬆開了抱着的雙臂,震驚地看向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苦笑了一下:“是的,它是。”
林蓁認真地看着鄧布利多:“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我自己。他有着和我完全相同的十一歲前的生活,但在十一歲生日那天,我們的生活變得不同了。”
“海格帶着他到對角巷,在摩金夫人長袍店裡,遇到了第一個魔法界的同齡人,德拉科·馬爾福。他很喜歡這個漂亮的小男孩,他們進行了一場愉快的對話。”
鄧布利多有些擔憂地動了動眉毛。
斯內普死死地盯着林蓁,警惕地將魔杖握在手裡。
“他認真地預習了所有的課本。開學時,他被分進來拉文克勞。”
鄧布利多抖動的眉毛不動了。
斯內普握着魔杖的手鬆了鬆。
“因爲他有預習,而且他的記性很好,斯內普教授在第一堂課提問他的時候,他很好地回答出了教授的問題。不像我……”林蓁垂頭,顯得心情有些低落。
但很快,他又擡起了頭,目光灼灼:“他所有課程的成績都很好,每一個老師都很喜歡他——哦,除了斯內普教授。但他很好學,爲了弄清不懂的魔藥的問題,哀求了斯內普教授很多次,才讓斯內普教授答應額外給他補課。”
說到這裡,林蓁感激地看了斯內普一眼。
趁着斯內普還來不及有什麼反應,林蓁又繼續說:“有一次,他在去找斯內普教授的時候,遇上了在教授辦公室的馬爾福先生……後來,他和馬爾福先生達成了共識……”
斯內普把魔杖又捏緊了。
鄧布利多嚴肅地皺起來眉。
“他知道奇洛教授的後腦勺上粘着伏地魔,但他還是到那個地下室裡去,想要保護魔法石不被伏地魔偷走。在伏地魔衝向他的時候,他知道自己腦袋裡一直存在的那個東西是什麼。”
斯內普連一貫的形象都顧不得維持了。
他驀然從椅子上站起,滿臉的不可置信:“你沒有說過,鄧布利多……你從沒有告訴過我這個……”
“抱歉,西弗勒斯。”鄧布利多那股子疲憊蒼老的狀態又慢慢浮現了出來,“抱歉,哈利。一直不告訴你這個,是希望你能有一個快樂的童年,至少讓你有個美好的回憶。”
林蓁平靜地點點頭:“我能理解,先生。但夢裡的我認爲命運應該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上,更早地知道事實才能讓他更好地應對。他比我厲害多了,自己學會了一種奇怪的魔法,完全不需要魔杖和咒語,就能釋放出一種火焰——他用那個火焰,把衝向他的伏地魔燒死了。”
這下連鄧布利多也驚訝了。
“然後他嘗試用這個火焰把自己腦袋裡的那個伏地魔燒掉。他成功了。後來的事情幾乎是順利成章的,在四年級時,他遇到了最後一個伏地魔——或者說是伏地魔的魂器。”
林蓁的眼睛向鄧布利多焦黑的手上那枚戒指看去。
斯內普滿臉複雜,目光在鄧布利多和林蓁之間遊移。
鄧布利多把手伸到林蓁面前,讓他看得更清楚一點。
“是的,就是他。”林蓁冷靜地說,“但這個伏地魔並不好消滅,因爲戒指上的石頭總是給他提供源源不斷的魔力。他想辦法困住了這個伏地魔很長一段時間,然後給他弄了一個身體,並用一個我不知道的契約約束力伏地魔……”
“我醒來之後,爲了驗證夢裡的內容,特意去了圖書館,在一本名叫《尖端黑魔法揭秘》的書上找到了和魂器有關的內容。”林蓁虛弱地笑了笑,“然後還去了有求必應室,看到了那個灰撲撲的拉文克勞冠冕——伏地魔的其中一個魂器。”
“你……”斯內普用着一種難以描述地神情看着林蓁。
“是的,夢裡的我會什麼,醒來後,我也莫名其妙會了。”林蓁平靜地說。
“那麼那個湯姆也是……”鄧布利多難得有些猶豫。
“是我通過那個契約叫來的。”林蓁回答。
他的擡起下巴,對還擺在分院帽旁的金盃示意了一下:“湯姆幫我去古靈閣,從貝拉·萊斯特蘭奇的金庫裡拿出了這個金盃。我把裡面的魂片燒掉了,然後把他放在了這裡——冠冕還在有求必應室。”
說着,他對沉默的鄧布利多露出了一個天真爛漫的笑容:“趁着這個假期,湯姆也把斯萊特林掛墜盒找到了。現在它正和湯姆還有德拉科一起,在布萊克老宅裡呆着。”
即使是這個時候,哪怕斯內普的內心多不平靜,他那舉着魔杖對準林蓁的手也不曾抖過。
“你還是那個哈利·波特嗎?”斯內普問。
林蓁轉頭,憐愛地對斯內普笑了笑:“當然,西弗勒斯。不管是夢裡,還是現實,我都是哈利·波特,一直都是。”
鄧布利多叉着兩隻手,焦黑的手指和正常的手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問:“在你有所懷疑的時候,有想過來尋求教授們的幫助嗎?”
林蓁轉回頭:“不,沒有,先生。這是一個匪夷所思的事情,不是嗎?我甚至連赫敏和羅恩都沒有告訴。”
“你完全可以……”鄧布利多說。
“因爲你快要死了。”林蓁打斷了鄧布利多的話,“我不想看見西弗勒斯爲了我的夢而去涉險,也不想看見赫敏和羅恩,甚至是萊姆斯爲了這本可以避免的戰爭而犧牲。”
他歪着頭,笑了起來:“犧牲我的教父,已經足夠了。”
斯內普握着魔杖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
他鄧布利多都沉默了。
“現在只剩下納吉尼和伏地魔本人了。”林蓁微笑着,“但在馬爾福莊園的那些狼人和食死徒我和湯姆兩個人沒有辦法搞定,所以我到你面前來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