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離看着沈默那雙漆黑而又深邃的眼瞳,即便是宇智波鼬,也有一點點額頭冒汗。
他頭一次,有種被人通過眼睛看穿一切的感覺。
反過來,他完全看不清楚對方展現出來的一切。
無論是周邊這詭異的一幕,還是那種瞬移的形式——並非瞬身術,並非空間忍術,甚至沒有任何查克拉的波動。
“閣下......既然沒有直接動手,那所求應該不是戰鬥吧。”宇智波鼬的理智還是有的,對方如果要動手,根本不需要做的這麼麻煩。
“當然。”沈默臉上的笑容依舊,“我說過的,通常情況下,我不會對潛在的客人出手。”
“客人?”宇智波鼬重複了一遍。
“你們不是都看見了嗎?”沈默張開雙手,笑道,“大蛇丸是我的客人,羅砂、猿飛日斬,哦,還有你的弟弟,他們都是我的客人,從我這裡獲得了來自異世界的力量,獲得了實現一切心願的機會。”
宇智波鼬目光一凝。
這個人......果然知道他們剛剛在競技場中。
不過,這種事情,到現在已經無關緊要了。
宇智波鼬敏銳的從對方的話語中,找到了最關鍵的信息。
“閣下的意思是說,我們也能夠從閣下這裡獲得力量?”宇智波鼬問道。
其實在剛剛的競技場中,面前的這個男人,或者他的女伴,並沒有出手。
真正震撼他們的。
是大蛇丸那些人的可怕力量。
任何一個。
即便是原本實力遠弱於他們的人,也擁有着神奇而強大的力量。
正因爲如此。
面前這個賜予了他們那種力量的男人,才顯得無比神秘和恐怖。
“沒錯,你們有這個資格。”沈默的眼睛似乎是眯起來了一些,不緊不慢的說道,“不單單是資格,你們也擁有着不弱的潛力,我很好奇,你們能否走到真正的世界中。”
“真正的世界?”
宇智波鼬的三勾玉寫輪眼緊緊的盯着沈默,似乎是想要從他的表情上得到更多的信息。
“你們對我們而言,就像是魚缸裡的金魚,誤以爲魚缸就是整個世界,但實際上,真正的世界遠比你們想象中的遼闊,那裡有無限的命運,無數的精彩。”沈默的語氣並沒有任何諷刺的味道,他僅僅是在講述一個事實。
對於見證過剛剛那場舞臺的二人來說,這並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話。
所有人展現出來的力量。
都不像這個世界擁有的。
毫無疑問,那來自於世界之外,而在世界的外面,也一定會有各種各樣的類似於他們的存在。
不過,理解歸理解。
驟然一下,知道整個世界亦不過是極爲渺小的一部分,會給人一種連帶着自身的一切,包括實力、情感、執念都無比渺小的感覺,而這正是事實。
對原本就迷惘着的人而言,甚至會突然覺得自己的一切都沒有意義。
尤其是幹柿鬼鮫。
“......”
幹柿鬼鮫沉默了片刻後,握着自己的大刀,像死魚眼一樣的眼睛,緊緊的盯着沈默,問道:
“你說的真實世界,是什麼樣子的?”
沈默的視線放在他的身上。
之前都只是初略的看了下,但是現在,真正的深入到他的靈魂之中後,沈默發現,他的心早已經死了。
在內心深處。
他努力的壓制住自己的情感,僅僅把自己視爲一個執行任務的工具人,或者說一個所謂的真正的忍者。
這樣可不行。
“真有趣。”沈默的嘴角彎起,決定給他一點動力,“你覺得自己是個虛假的人,甚至覺得這世間的一切都是虛假的,而真正虛假的世界反而是真實的,難怪,你不會認同那個計劃。”
身爲霧隱忍村的忍者,卻一直在因爲命令而殺害同伴的幹柿鬼鮫。
無法找到自己的身份、自己的立場。
懷着這樣的認知,他纔會認同着宇智波帶土以宇智波斑的身份,爲他講述的月之眼計劃。
在那種沒有背叛,沒有戰爭的世界,纔是他認爲的真實的世界。
而現在——
幹柿鬼鮫的心臟劇烈的跳動了一下。
他知道了!?
宇智波班先生的那個月之眼的計劃。
“你是怎麼知道的?”
幹柿鬼鮫握着鮫肌大刀的手掌微微用力的。
如果是一般的人。
他這個時候肯定要抓住對方,然後拷問情報,但面前這個人......
讓他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我形容的,應該已經很準確了纔對。”沈默低聲笑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宇智波鼬,“你們以爲自己所在的魚缸就是大海,是整個世界,但實際上,你們的一切都清晰的展現在我的面前——無論是你們的內心本質、還是最深處的心願、還是內心想要守護的立場。”
宇智波鼬的心中一緊。
這句話。
絕對也是在對他說的。
這個人,真的什麼都知道,包括自己的一切,而如果他說出來了,臥底身份暴露了不說,宇智波家族的聲譽,也一樣要揹負着背叛者的罵名。
“看穿了我的本質?”
幹柿鬼鮫死死的盯着沈默。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本質上,就是一個重視同伴的人。”沈默就像是隨口說着,“但你的村子卻總是讓你做一些背叛同伴的任務,偏偏你還真的違背本心去做了......對你而言,虛假的不是這個世界,只是你所做的選擇。”
雖然是一句吐槽的話。
但這就是事實。
同樣是爲村子做一些齷蹉的事,同樣是對同伴下手,志村團藏就沒有一絲一毫的迷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