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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梅林的話,烏伽爾大聲地笑了起來,那笑聲震耳得宛如飛機發動機。它笑了一會,低下頭看着梅林,眼中居然有明顯的嘲弄:“人類,不要低估我們。只要把大量的活體人類當做樣本吸收,掌握語言這種事,也並不難做到。”
“剛剛我們檢測出的異常難道是被它吸收掉的人類嗎?”羅曼醫生喊道,“如此惡毒的能力……”
“也就是說,你殺死了尼普爾市的市民嗎?”立香大聲質問道。
烏伽爾扭頭看向了立香,裝模作樣地說道:“不不不,你可不能冤枉我,人類小姑娘。那麼珍貴的原料,我才捨不得吸收掉。出於一己私慾學習人類語言這種事情,已經讓母親很生氣了。”
“原料?”立香有種不祥的預感。
烏伽爾故意睜大了眼睛,擺出了一副驚訝的樣子:“看來那個肌肉男將軍沒有向你們說明到這個程度呢。在魔獸戰線上,士兵們最大的死因是‘未歸來’,我們也會爲了儘量不殺人類而手下留情。折斷手腳,抓着頭拖回森林裡去,我不用說這些行爲意味着什麼了吧?”
“怪不得魔獸們只是在進攻北壁,卻從來沒有朝烏魯克前進……”立香的臉色有些難看,“難道……”
“沒錯。對我們來說,北壁只是人類這種資源聚集的地方而已。舊的礦脈還沒有采掘完畢,爲什麼要去冒着風險去開闢新的礦脈呢?”烏伽爾搖動着他巨大的腦袋,“說到底,人類這種東西,不過是母親用來給我們創造新同伴的素材和資源。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們能感到榮幸哦?畢竟是成爲更爲強大的生物的糧食嘛。對你們這些落伍的人類來說,這難道不是充滿意義的結局嗎?”
月夜看着烏伽爾,聲音漸漸冷了下來:“尼普爾市的市民,也都被你們帶走了嗎?”
“當然了,昨晚就都處理乾淨了。現在他們估計已經變成素材了。”烏伽爾說道,“人類這種營養可寶貴了。不帶回巢穴,給孩子們好好補一補可不行吧?變成魔獸的人類會繼續狩獵人類,多美妙的事情啊。如果那些人知道,自己是死在了自己曾經的兄弟和愛人手裡,他們的表情一定非常有趣吧?”
它走近了幾步,說道:“啊,一不注意,居然和你們說了這麼多。時間也差不多了,是時候收拾掉你們了。還有什麼廢話嗎?”
“沒了。”月夜的聲音徹底冷了下來,“給我死吧。”
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一道劍光就乾脆利落地閃過。前一秒還耀武揚威的太陽獅子,下一秒就變成了兩塊散落在地的屍體。月夜散去了手中的洛神賦,眼睛冷得像是兩塊冰。
“前輩!?”
“……瑪修,還記得城門口等我們的那個女人嗎?”月夜頭也不回地說道。
“啊,記得,怎麼了?似乎那位夫人有事要拜託前輩,對吧?”
“知道她想讓我幫她做什麼嗎?”月夜從兜裡拿出了一串由獸牙和乾草編織成的項鍊,“她是尼普爾市來的,而她的丈夫是尼普爾市城防軍的一員。她想讓我把這條手工護身符交給她的丈夫,並讓我幫她帶句話。”
“……是什麼話?”
“女兒有點想爸爸了。”
“啊……!”
月夜閉上了眼睛:“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那位夫人如果知道了這一切,將會很絕望吧。在我悠哉度日的時間裡,多少個家庭被這場戰爭搞得分崩離析,又有多少對愛人因爲戰爭陰陽兩隔……真是的,我做了什麼啊……Alter醬和伊什塔爾留下,其餘的人就回去吧。瑪修,替我轉告吉爾伽美什,讓他加固防線,我要毀約了。”
他握緊了拳頭,有些痛苦地低聲說道:“爲什麼我要拖到現在呢……這種對錯在一開始就已經明瞭的戰爭,我早就該終結掉它的……”
巨大的空中庭院從地面升起,貞德·Alter和伊什塔爾沉默着登上了甲板。月夜回頭看了一眼立香和瑪修,勉強擠出來了一個笑容,隨後便操縱空中庭院升空,朝遠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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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你是認真的嗎?你今天就要解決冥界女神?”
空中庭院的主廳內,伊什塔爾驚訝地喊道。
“當然是認真的。”月夜說道,“作爲我唯一知道具體位置的一柱女神,從她身上獲取情報,是最優的選擇。”
“可是,那是埃列什基伽勒誒!”伊什塔爾幾乎要從座位上跳起來,“在冥界,她就是最大的法則,她就是唯一且無敵的神啊!我們在冥界,就是她棋盤上的棋子而已,是會被她這個棋手肆意玩弄的!”
“先不提那種束縛對我會不會生效,哪怕會生效,我也能砸了她的棋盤。”月夜輕描淡寫地說道,“能語言溝通最好,不能的話我就直接暴力破拆。維持人際關係什麼的全無必要,最短的時間內終結戰爭纔是第一要務。”
“爲什麼要爲區區人類做到這種地步啊……”伊什塔爾坐回了椅子上,似乎有些垂頭喪氣,“哪怕沒有魔獸,人類也會在一次又一次的戰爭中大批大批地死掉啊……”
“人與人之間的紛爭,因爲他們有着各自的立場,所以我沒有插手的必要。”月夜說道,“但人類和另一個物種的戰爭……這就是在白白犧牲,所以我要終結它。”
“真是的,搞不懂你們人類的想法。”伊什塔爾有些破罐子破摔,“下冥界是吧?我下過一次,雖然結果很慘,但路我還認得,嚮導的工作就交給我吧。不過我可說好哦?在冥界,我會一點戰鬥力都沒有的。美索不達米亞的任何神明,在冥界都無法違抗埃列什基伽勒。無論出了什麼意外,我都是幫不上忙的。”
月夜點點頭:“嗯,這就夠了,感謝你的勇敢。不過,埃列什基伽勒似乎應該沒你說的那麼可怕,我應該是見過她一面。”
“誒?什麼時候的事?”伊什塔爾睜大了眼睛,“等等……難道是在庫撒嗎?怪不得我覺得我睡了好久!怎麼樣,是不是被嚇了一跳?”
月夜搖了搖頭,有些猶豫地說道:“要不是你說了她這麼多壞話,我還覺得,她是個挺好說話的人來着……或者說,我之所以從她開始對三女神同盟下手,一部分原因就是我覺得我能爭取到她的幫助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