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樓後山禁地山峰,高足千丈。山頂上雜草藤曼遍佈交織,顯然是很久沒有人來這山頂。
“呼!”一道雪白幻影從天而降,正是載着古辰前來的金瞳神鵰。
古辰從白雪的背上一躍而下,看着對面劍樓山上硝煙陣陣,良久無言。那邊的事情他已經全部交給了古雍,許是前世的影響,他還是不怎麼適應某些事情。
“唵~”一道火紅的赤影自山腳迅速接近,來到發愣的古辰身邊輕輕叫喚一聲,用大腦袋蹭蹭古辰後,對着旁邊的金瞳神鵰張嘴恐嚇着。這個小鳥太不懂事了,不知道小赤纔是主人的第一愛寵麼!
“呦~”金瞳神鵰白雪可是活了好幾百年的‘老傢伙’,纔不會受小輩威脅。
“好了,好了!”古辰伸手摸摸金瞳神鵰的金冠,又拍拍赤鱗獸的大腦袋,把兩隻異獸安撫下來,抖了抖右手將碧青蛟小青放出,對着他們說道:“咱們現在出發,去瞻仰一下至強者李太白留下的機緣。那東西,對你們也有好處的。”
“唵~噝~呦~”三個大傢伙雖然不知道古辰說得是什麼但是聽說有好處一個個都很興奮。
“走吧!”古辰說了一聲就朝着山下跳躍起來,隱約可見山腰處有一條盤山小徑。
禁地高山,半山腰處。一條常年被人踐踏形成的山路上,古辰走走停停,這條小徑是劍樓弟子長年行走所致,無數弟子長老行過,有不少人興起揮劍,兩旁巖壁有不少劍痕留存。
雖然這些最高不過先天的劍法對古辰而言沒有多大作用了,但是多多汲取想法思緒化爲自己的底蘊也是一件好事,他之前在藏經閣待了那麼久也是這樣乾的。
“到了!”
走到盡頭,前方山路出現了一座石碑,石碑上有着兩個血紅大字——禁地!
“禁地!從今以後就不是了!”古辰說着,食指中指並在一起,冷白色劍光從指端冒出,一道劍氣直接將石碑絞成齏粉。古辰從來沒有想過獨自霸佔神仙玉璧,這地方是至強者李太白留下的機緣之所,應該屬於整個明月島海域。當然咯!哪些人能夠進入,還是需要古辰同意的。
禁地洞府,陰暗無光,古辰帶着三異獸慢慢走了進去。一路走來,木桌,石凳,牀褥上都積了一小層灰塵,像是有一段日子沒人來了。也對,劍樓告急,這些個鎮守長老大小也是個高手,早就被召回去了。
一個密室之內,牆壁上密密麻麻遍佈着一幅幅劍招石刻。有的超過百年,也有的只是新近刻上去的,周圍還有無數個這樣的密室,是明月島一代代強者苦心鑽研的成果所在。論劍法,放眼九州大地,無一宗派,在基礎上做的比這劍樓還好。
沿着蜿蜒的密道,古辰帶着三獸深入山腹,走了大概百多丈,古辰來到了一處空曠的大殿。大殿石壁上,一幅幅劍法雕刻,不計其數。流風劍十八……天雷劍法……遊蛇劍……各種精妙劍法好像不要錢樣的通通顯露人前。
古辰沒有過多在意這些劍法,到了他這個層次,除了含有‘道’意的天級甚至更高的秘籍,其餘的東西基本上起不了什麼作用。古辰爲什麼一定要明月劍典原本,就是因爲劍樓三代祖師的路子與他極爲相似。
大殿側門上,密密麻麻地遍佈了好些字跡——“凡入禁地者,達到先天之境,皆可去‘神仙玉璧’,此乃是我劍樓一代祖師的恩人李前輩所留。三代祖師曾觀神仙玉璧,悟出《明月劍典》。若未達到先天境界,切不可觀看神仙玉璧,無益反有害!”這是劍樓祖師留下的告誡。這後面,就是古辰尋找已久的神仙玉璧。
“走吧!”古辰對着有些迷惑的三獸說道,旋即跨步走進側門之內。僅僅數丈,古辰便進入一空曠的,純粹天然形成的洞府,在這洞府的一面山壁上,隱隱有着青光流轉。
四行大字,龍飛鳳舞,讓古辰整個人都一陣屏息——“霓爲衣兮風爲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虎鼓瑟兮鸞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
青光流轉的玉石山壁上,四行遒勁有力的詩歌,令得古辰與三獸瞬間感受到蘊含其中的意境。
“轟!”彷彿洪水決堤,四行一共三十個大字,那強烈可怕的意境宛如滔天洪水,瞬間沖垮了古辰的心理防線。古辰的‘神’雖然強大,可此刻也是一瞬間就完全陷入這四行詩歌的意境世界當中。更加要命的是,他爲了更好的領悟太白劍歌,將五色石捏在手中。
精神世界中,古辰的‘眼睛’看到了,數十道模糊的青色人影正在揮舞的劍法,劍法飄渺,好似遵循着天地軌跡。
此時此刻,混沌一般的精神世界中,古辰周圍,四面八方,都是一道道青色身影,都是在演練着各種劍法。說是劍法,倒有點類似於劍舞。
現實世界,天然洞穴中,古辰手持着幽釭劍緊緊盯着山壁看,這麼看着,雙目無神,卻有着五色毫光微微閃亮,一動不動,足足半個時辰。
“嘭!”不知何時古辰動了,左手探入懷中拿出一卷錦帛朝天一拋。
“颯颯~”明月劍典被被勁風捲着在半空舞動,一條長長的卷軸環繞古辰轉動。
“叮~”一聲劍鳴,明月劍典手書在此時此刻發生了共鳴,無盡的劍影閃現出來直接衝向中央靜止不動的古辰。精神世界中,一道道劍光突然閃現,劍光留痕,展示出來一套絕世劍法。
沉醉精妙劍法的古辰猛地一震,原本他看這無窮劍影仿若霧裡看花,不真不切,劍光彷彿抹去了一切迷霧,這些劍影在他眼前漸漸重合。
“鏗~”現實世界當中的古辰動了,手中幽釭寶劍持續揮舞,抽、刺、點、……抹、削一開始只是一些基本動作,漸漸的開始演示劍法。流風劍法……天雷劍法……遊蛇劍……白雲劍法、天瀑劍法,一路走來所看到的精妙劍法幾乎都在古辰手中展現,其他人練了一輩子未得真意的精妙劍法,此時卻盡在古辰手中展現。
“呦~唵~”三異獸被古辰的動作驚醒,金瞳神鵰不知道古辰是怎麼了,輕喚一聲見古辰沒有反應還準備上前,赤鱗獸小赤跟隨古辰最久,知道一些忌諱,連忙阻止了金瞳神鵰的動作。
“咻!咻!咻~”劍氣縱橫,無數劍光照亮整個山洞,古辰的劍法愈加精深玄妙,藍光涌動,水汽蒸騰。倘若皇甫玉江在此地一定會驚異非常,古辰此時所練的正是明月劍典。
要知道明月劍典可不是一般功法,作爲虛境強者一身武學總結的天級功法,明月劍典絕對是一門高深莫測的上等武學。一般情況下,就算古辰天賦驚人,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是不能入門的。更加重要的是,古辰已經是先天高手,改學其他功法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若僅僅是劍法倒是可以。
但不可置信的事情就在這裡,隨着古辰演練明月劍典,神仙玉璧竟然發出微微毫光照耀在古辰身上,而他的真元性質也在慢慢改變。不是變成與皇甫玉江一般,而是更加契合神仙玉璧的一種真元。
劍九式,明月劍典的最強武學,就連皇甫玉江也是金丹之後方纔有所成就。可是此時此刻,這劍樓的至高絕學竟在古辰手中一一展現。
“鏗~”某一刻,古辰收劍而立,直直的站在神仙玉璧之前,道道毫光縈繞周身,他眼中的五色毫光漸漸黯淡下來,而古辰精神世界的將要合爲一體的身影竟然開始模糊,周圍的混沌彩色也漸漸黯淡下來。
“不~”精神世界的古辰不禁怒吼,這種即將成功卻又功虧一簣的落差感讓他心緒激盪。彷彿是感覺到了他的不甘,五色石猛地放出一陣光亮,五彩光焰將他渾身包裹,他的眼神愈發滿臉,斜持幽釭的手腕微微抖動,隨時準備出劍。
精神世界內,古辰只覺一股強光襲來,將要黯淡的世界迎來無盡光明,漸漸模糊的身影又開始清晰起來。隨着時間的推移,漸漸的舞劍身影化作一道,他變得清晰起來,手腳劍衣,幾乎纖毫畢見,然而那張面龐卻終是難以看清,連帶着這一套劍法也顯得非常不完整。
“看清他!看清他!一定要看清楚!”古辰此時猶如魔障一般喃喃自語,似是感受到了他的強烈願望,五色石變得光芒萬丈,五色光焰越發閃亮,將整個山洞照耀得有如白晝。而這時的神仙玉璧也微微顫抖,光芒明暗不定起來。
一瞬,兩瞬……一刻鐘,兩刻鐘,隨着時間的推移,古辰的頭上開出現了第一根白髮。這彷彿是一個徵兆,漸漸的他的白髮越來越多,就連水潤的皮膚也好像乾燥起來。這個現象失神的古辰沒有絲毫察覺,倒是旁邊的三隻異獸開始不安起來。就算他們再不懂,也發覺了古辰如今的狀態不太對。
“唵!唵!唵~”赤鱗獸小赤試探性的吼叫了幾聲,想要得到古辰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