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不管高正有沒有來電話,夏爾都要琢磨自己的後路,而現在高正的突然出現,便給他指了一個謀後路的方向。如他所說,他是沒有硬實力去幹預康納上校和侯賽因博士的行程,自然也不影響他將高正的目的暴露給他們兩個人知道,藉此確認他倆是否知情。
“康納上校,侯賽因博士,我在布雷克林的線人已經知悉他們一整套軍事行動的真正目的並不是新阿基坦的土地,而是你們二位。”
幸好是視頻通話,所以侯賽因博士倒也是勉強按得住自己的火氣,“市長先生,你說我被盯上了?我在火星上可沒有這麼‘熱情’的老朋友。”
而一邊的康納上校則是不解地問道“夏爾市長,你這線人的消息準確嗎?我就不明白了,憑什麼布雷克林盯上的只有我和博士,而偏偏沒有你,這不現實。”(換言之:若是沒有我們倆在事變之後支持你,你憑什麼坐穩這個位置,因此你憑什麼覺得能抽身離開?)
看着他們二人這自然無比的反應,夏爾最終確認高正的話的真實性,心中狂喜的他假裝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興許覺得我這個市長也是有名無實的,把我擼下來也沒有意義吧,不過我建議二位最好還是在明天七點之前離開新阿基坦,否則到時候你們想走,恐怕就只能殺出一條血路了吧?”
本來就打算走的侯賽因博士噔起了眉毛“話說清楚,爲什麼是殺出一條血路?”
“新阿基坦的福煦家族你們也是知道的,那裡全家人都是有名的微笑毒蛇,現在是深夜,估計他們還在策劃明天要怎麼詰難我們,估摸等天一亮,那些知道真相暴怒的民衆會做什麼?所以你們到時候不準備殺一條血路出去,還打算怎樣?”
康納上校望着屏幕中的夏爾“那市長,你又打算做什麼?”
“天大地大,我們有緣再會。”
將自己之前對高正隨口說說的話變成了‘真實’,夏爾便和手下信得過的幕僚們討論要如何應對福煦家族可能發起的清晨輿論攻勢。
一個幕僚提議道“市長,我建議我們乾脆先一步宣佈新阿基坦進入戰爭狀態。因爲認真分析,雖然戰火發生在雙方模糊的邊境區域,但布雷克林的所有軍事行動嚴格意義上都是沒有一個正當理由的‘入侵行爲’。如果我們將這次戰爭定性爲我們的‘自衛戰爭’,那就是全體市民一起揹負的生死之戰,等於將所有人綁在了自己的戰車上。”
夏爾想了想,本來這個策略是很好,但虧就虧在一個問題,他知道侯賽因博士那些慘無人道的實驗,現在他不能確保這些事情到底福煦家族有沒有拿到什麼消息。如果他前腳宣佈戰爭,後腳這些資料被人所利用,那他這麼完美的理由就會變成爲了保住自己地位的困獸之鬥。(事實也是如此)
“這個方法好,但是福煦家族的存在讓一切變得棘手,對方有可能對我們這個正當理由使絆子。”夏爾搖了搖頭“先備選,我們還必須再額外考慮一個情況,那就是福煦家族可能已經勾連了新布雷克林的勢力,他們一定會不顧一切地朝我們身上潑髒水。”
“市長,福煦家族本身的名聲在我們新阿基坦也好不到哪裡去,不如我們乾脆來一招引蛇出洞?”
“嗯哼?詳細說說你打算怎麼做。”
清晨的陽光拉開了決定新阿基坦接下來歸屬的戰爭序幕。
本地第一財團福煦財團首先在新聞之上不顧一切地曝光了新阿基坦軍隊在邊境的失利的消息,全市上下即刻是一大片的人心惶惶,各路專家和時評人蜂擁而出職責政府爲何將這一件事隱瞞這麼久,還有就是軍隊的損失爲何會這麼慘重,可謂是從上到下對當前的政府進行了一番徹頭徹尾的痛批,並且喊出了讓政府下臺的口號。
市長辦公室內,直播已經準備就緒,但是夏爾一直沒有行動,他在等候另外一條消息,馬上,他的秘書從外面走了進來走到夏爾的耳邊低聲說道“市長先生,侯賽因博士和康納上校已經離開了市區,一個朝着太空港出發,一個朝着亞歷山大出發,有一些在新阿基坦安了家的守軍留了下來,但數量不多。”
“走了就好”夏爾鬆了一口氣,現在他可以無腦地將責任推出去而不用怕他們倆突然回頭殺回來找自己麻煩了,“開始直播吧。”
同一時間,新阿基坦所有的電視頻道全部變成了臨時的市長演講,在這一次晨間講話之中,夏爾先是拋出了雙方的邊界地圖,然後說這是布雷克林對新阿基坦一次赤裸裸的入侵,他們的軍隊已經奮勇對對方進行抵抗,只是無奈戰鬥失利。
然後話鋒一轉直接說道,這一次戰爭結果他們也不過是昨晚才收到消息,但是有一些人竟然比政府還快收到消息並且公佈出來,恐怕是一早就和布雷克林的勢力有所勾結,並且在以這一次失利爲背景逼迫當前政府下臺,讓新阿基坦羣龍無首無法組織有效的抵抗。儘管沒有點出名字,但是明眼人一下就知道說的就是福煦財團。
消息一出,整個新阿基坦頓時沸騰了起來,有能力的都即刻收拾好自己的細軟朝着亞歷山大的方向逃去。所以在這一片混亂之中,夏爾漂亮地和另外兩人脫離了關係,並且也分散了所有人對‘市長失職’的關注。
廣播結束沒多久,秘書便將高正的電話接了進來,“夏爾市長也是好手段,甚至都不用我出手就已經將問題解決得差不多了。”
“哪裡哪裡,不過是虛張聲勢,萬一您的部隊開過來,我這牛皮就是要吹破了,眼下福煦家族必然還對我的位置乃至新阿基坦虎視眈眈,大家慌張的時間過後,我可支撐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