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摺疊只是一個形容詞,紙張的比喻也終究只是一個比喻,而不是真正的現實。
事實上,眼前的空間變化,卻並不是真正的摺疊,甚至跟摺疊這個詞彙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而是一種詭異的流動。
胡浮沉身上轉化爲了法力的具備法力性質的生物能量,在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全力的推動着那彷彿最精妙絕倫的藝術品空間構造流動。
而隨着這種流動。
華沙的空間結構在跟此地的空間結構漸漸的重合起來。
當兩處空間結構徹底重合的一瞬,就是此地數千人直接出現在華沙的那一瞬!
這是多麼偉大的發明!
這麼多麼偉大的仙法!
而且,胡浮沉能一點一點的看清楚這些仙法運行的軌跡和其中的原理。
雖然不能完全看懂,但卻能看懂一部分。
這……
胡浮沉心中泛起極致的激動。
這代表着,他的這份昇仙能力絕對是最偉大的能力!
他只要多次使用自己的能力,多次以昇仙狀態去使用仙法,那麼有朝一日,他就必定能夠洞悉一切仙法的真正原理。
甚至,讓所有仙法,都能成爲可以被學習,被傳授的術法。
到了那個時候——時間一定有修仙,而他……很有可能會成爲仙祖!
但也就是同時,
在空間結構的混亂流動中,一聲轟鳴響徹。
彷彿機械卡殼一樣。
眼前流動的空間,在一瞬間崩潰後退。
胡浮沉身上的藍色光芒瞬間消散,他更是噴出一大口鮮血,倒飛出去十多米。
失敗了……
居然失敗了……
大挪移之術,對於生物能量的需求量,恐怖得過分!
如果按照先生的以時間量化生物能量的方式來判斷的話……胡浮沉斷定,光是成功將兩地的空間結構重合,都需要至少一百年的生物能量才能做到。
而兩地空間結構重合還不是最後一步,最後一步還需要將需要挪移的人以生物能量包裹,而後穿過空間壁壘……才能真正的完成大挪移之術。
換句話說,少了兩百年的生物能量總量的話……
根本不可能完成大挪移之術!
胡浮沉眼中閃過絕望。
他絲毫沒將戴納魔的關切和陳錦華的把脈放在心底,他只是靜靜的聽着越來越鄰近的槍炮聲。
安保人員盡力了。
雖然有着近兩千名特種兵級別的安保人員……雖然有着超過七十副外骨骼生物裝甲,雖然還有着……
但,
面對的敵人,是將他們當做了月亮上的人來全力以對的米特亞聯軍。
這些人一開始準備的戰爭級別,很有可能就是準備應對全員超能力的準備的。
所以接近兩千特種兵,對上這樣的戰爭準備的聯軍,勝率本來就幾乎不存在。
可現在……
大挪移之術也沒了。
難道……
先生爲了人類未來的基業,要就這麼徹底毀於一旦了嗎?
這未來仙法的發源地……就要這麼沒了?
人人皆仙……要胎死腹中?
不!
不!
絕不!
胡浮沉豁然起身:“你們等着!”
留下這句話,這個又蒼老了幾分的老頭子彷彿風一樣跑了出去。
…………
三分鐘後,
“蘭德里德尊下!”
胡浮沉雙眼通紅。
蘭德里德微微一頓:“失敗了嗎?”
胡浮沉點頭:“我打算……強行讓所有人進入仙人模式,讓他們各自逃離……”
蘭德里德再度一頓:“能做到?”
“不一定!但……我不想先生的苦心全部毀在這裡!”
“我想要有人……能夠繼續下去!”
蘭德里德點頭:“嗯!我也已經誓約完畢了。”
胡浮沉微微一頓:“難道……是剛纔的聲音?”
蘭德里德笑着點頭:“我會配合你,在我殺死對方指揮官的時候,在造成足夠騷動的時候,你強行讓所有人進入仙人模式,讓他們趁亂逃,逃去華沙。”
“記住,一定要讓張逸南逃走,他是除了你我之外,最有可能全面繼承先生一切意志的人。”
就在此時,
房門再度打開。
張釗靜默着站在了門口。
蘭德里德轉頭看去。
張釗沉默着道:“我之前的老大,讓我逮捕你們。”
胡浮沉瞳孔驟然一縮,與之同時,胡浮沉更是直接昇仙,他的渾身上下閃爍起藍色光芒。
張釗卻是一笑:“但我想……我可能更想爲先生效力。”
“不拘泥於一國一族,而是着眼於整個人類!”
蘭德里德從始至終都沒有絲毫表情變化,他這時才淡淡的道:“裝逼遭雷劈的!”
全程監視着張釗,監視了超過半年,蘭德里德雖然依然摸不清楚張釗的內心,但卻很清楚,這傢伙也是徹底忠誠於先生的。
張釗突然咧嘴笑了起來,而後開口道:“蘭德里德,我也誓約完成了。”
“我的能力……是霧。”
隨着張釗的話音落下,濃厚的迷霧在這間屋子裡升騰起來。
蘭德里德閉上了眼,靜靜的看着張釗的心靈火苗。
胡浮沉則雙眼閃過一抹金光,弱化版本的火眼金睛讓他徹底看清了霧中的一切。
間張釗並沒有任何動作,胡浮沉鬆了一口氣。
張釗這纔開口道:“我聽到了你們剛剛的對話,如果……再加上突然的大霧漫天的話……會不會更容易撤離?”
蘭德里德點頭:“很好……你們先過去那邊,等我消息。”
張釗和胡浮沉點頭。
兩人飛速離開。
槍炮聲已經越來越劇烈。
蔡家上下,此刻只剩下了三十七個人了。
兩百年的積攢……從蔡瓊祖爺爺開始綿延下來的三房,然後三房又分七房,再各自分下去……
到了現在才終於有着這幾百人。
但現在……
人人臉上都帶着一片茫然。
哪怕是十七八歲的那幾個,平日裡整天嚷嚷着要幹米特亞,要幹小太陽國,無比渴求戰爭的熱血少年,此刻也沉默了。
蔡瓊氣喘吁吁的喘着粗氣。
回頭看到七零八落的家族子弟的時候,一汪老淚差點沒就這麼不爭氣的滾落下來。
尤其是想到兩個年紀跟他差不多的老兄弟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