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盛苑的要求,與會者們第一反應就是面面相覷。
待有人不自覺想跟旁邊兒人嘀咕,就聽有人忽而清咳,頓時反應過來,忙不迭閉緊了想要囉嗦的嘴巴。
盛苑見衆人若臨大敵一般,既不惱怒也不忿忿,仍然溫和的笑着:“諸位同僚何必緊張?本官又不會沒收了大家的令牌!”
她說着話,舉起自己令牌,緩緩向衆人展示:“本官這令牌是聖上所賜,上書‘一副’二字,明確具體職位……只可惜,本官見識淺薄,只能猜測其餘幾位副督統令牌上的文字,卻不知其餘諸君的令牌,其上所書爲何。”
衆人聽她言說至此,每個人都無法忽略她言辭裡那句“聖上所賜”。
生怕她藉機尋他們過錯,衆人微怔之後,忙不迭爭搶着把令牌展示給她瞧。
盛苑看過一圈兒,猛然發現,好像現場諸人的令牌樣式基本一樣,只用顏色、花紋作爲區別,唯有她的令牌與衆不同。
“看來大家確實都有資格坐在這兒啊!”盛苑摩挲着令牌數下,隨手將其收回。
她這看似普通的一句問話,卻讓與會諸人嚇了一身冷汗。
什麼叫“有資格坐這兒”?!
還是說,盛文臻她,其實是在暗示?!
她這是想告訴大家,她既能讓人有資格坐在這兒、也能讓人沒資格坐在這兒?!
喜歡多想的人,恨不能把盛苑說的那十幾個字兒翻來覆去研究清楚。
不過,盛苑沒給這些人認真思考的時間。
“自聖上有意令本官接手五軍統督府第一副督統時,本官就猜到,定然會有人強烈反對,甚至是抵制。”
盛苑忽然提起這個,頓時就把某些曾經上疏內閣、實名反對的人嚇出了冷汗。
而盛苑只需一瞄,就能猜出是誰不老實。
“那時,安城侯還勸本官說,本官雖未有一日從軍,亦不曾駐軍營出謀劃策、共鑄楚姜社稷安穩,但是,本官卻守過京都、苦戰過邊城,亦曾指揮百姓軍民對敵拿賊,仔細說來,也算是半個軍旅之人,若從戰績功勳上講,當得起諸君之同僚也!”
衆人默默聽聞,脣角不約而同隨之顫抖。
好傢伙,盛文臻這是以退爲進啊!
話裡說的是不自信、生怕不能服衆;可若仔細一品,她這字字句句分明是自信得厲害、自信得膨脹啊!
此言大喇喇說出來,日後還有哪個能質疑她的資歷經驗?!又不是二百五!
“盛督統所言極是!督統昔時苦守邊城、破敵計、拿敵首,屢立戰功,下官於京都遙聞,亦是百般嚮往、千般崇尚!而今有幸能受督統調遣,下官不勝榮幸!”
就在衆人細品盛苑言語時,捧場的出現了。
此人不是旁人,卻是財政房的主事,柯從雲。
“柯主事謬讚了!”盛苑也沒想到還真有人捧場,甭管對方目的爲何,作用他起到了。
既然對方起了作用,盛苑自然不能無動於衷。
於是,盛苑給了對方一個讚許的目光。
“哈哈,本官說這些,不是想算後賬,只是想和大家說,本官和諸位同僚……哦,還有五軍駐地的主帥、軍士們,和大家忠於朝廷的心是一樣的!”盛苑依舊笑吟吟的看着衆人,緩緩提起聲調,“雖說,諸位不曾明言,這只是本官所以爲的!不過本官卻堅信,五軍統督府上下,即使手握重拳,也依然一心忠於朝廷、忠於社稷、忠於皇上。”
擲地有聲的話說完,不等旁人表忠心,盛苑又拋了個問題過去:
“諸位,本官……應該不是自作多情吧?!”
轟!
此言雖簡,卻讓衆人猶聞雷聲。
這一刻,衆人都萌生了一個念頭:
果然,盛文臻她……圖窮匕首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