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綺姐兒看着收拾一空的聞雅閣,略有惆悵的嘆口氣。
丫鬟清泉見之,扶着她胳膊說:“幸好您有先見之明,搬來這裡之後,讓人把許多箱子物件原樣放着,這不,大多數行李不曾開封,所以拾掇起來格外輕省。”
“是啊,來之前我就猜着呆不久,果不其然吶,只是沒想到是這樣離開。”
聽出清泉的開解之意,鄺綺姐兒放下了那麼愁緒,點點頭:“這樣也好,回咱們海安伯府躲清閒去,也省得權勢利益迷了眼,摻合到亂局裡,反惹了不是。”
“主子,您說……咱帶着淳姐兒回海安伯府,世子會不會有想法兒?”清泉想到正源堂那邊兒晌午遞來的口信兒,小聲說,“那位夫人給您和淳姐兒都留了院子呢。”
“她想做賢惠人,自去做就是了,咱們情可以領,只是就不陪她唱戲了。”鄺綺姐兒不在意的擺擺手,“出了這侯府門,咱和他們各回各家,他們夫妻只管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咱們也落個安生不是。這等心照不宣之事,大家都有數兒,很不必怕誰多想,說不定,人家還高興咱們這樣識趣呢!”
鄺綺姐兒說得很是豁達,可清泉卻另有想法兒:“眼下宮裡要從盛氏、謝氏和宗親那裡各選一人進宮……只說這盛氏選人,究竟是怎麼個章法,您不和世子探探口風嗎?”
“你可是真敢想!”鄺綺姐兒這次聽懂了,沒好氣兒的瞅了清泉一眼,“不說旁人,只說舒氏那邊兒,就不可能容忍旁人覬覦這個名額。”
“您若這樣想,那可真的是當局者迷了。”清泉見周圍沒人注意,用更小的語聲說着:“之前她去養老園鬧,氣到了老侯爺和侯夫人,也惹惱了府裡那位小姑奶奶……這京都上下,誰不曉得皇后向來敬重父母、疼寵妹妹?那位舒夫人一招惹了皇后兩處不快,想來以皇后的脾氣,未必樂意擡舉她的孩子。”
“話不是這樣說的。”鄺綺姐兒搖搖頭,不以爲然的說,“縱看古今,上位者多以大局爲重,很不似咱們普通人家這樣快意恩仇;若真要過繼,親侄兒總是不同一般的。”
“那是沒得選的時候,這不是還有咱們的淳姐兒嗎?”清泉卻有不同看法,“那邊兒生的兩個郎君是她親侄兒,咱們淳姐兒就不是她的親侄女了?更重要的是,皇上皇后憂思的是皇太女。”
“嗯?!”鄺綺姐兒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看向清泉,“你是說……”
“對啊,皇上皇后失了女兒,要想送人進宮陪伴怹們,自然要送小女郎過去,這樣才能更解慰籍。”
鄺綺姐兒想了想,搖搖頭:“不成不成!淳姐兒若不是我生的,倒還有些可能,偏偏她是海安伯府的繼承人,身後有着海島人脈,宮裡斷然不會選這樣身份的女郎做……”
不等她說完,清泉忙不迭擺手示意說:“好主子,您想哪兒去哩!奴怎有那奢望!奴只是想着,若是淳姐兒有機緣進宮承歡於皇后皇上膝下……將來就衝這個情分,怎麼着也得給淳姐兒個封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