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簡直……簡直是瘋了!”盛昕原本平和清亮的雙眸,在聽了盛向涯的計劃之後,瞬間變得驚慌忿忿,而那俊秀溫雅的五官,也因着憤怒惶惶出現了些許的變形。
他顫着手,指向盛向涯,啞着聲質問:“無詔而強闖宮闈,與禁衛軍發生搏鬥,這是大逆之罪!”
“老夫看你這小子是糊塗了!”盛向涯不以爲然的擺擺手,“若是旁人強闖進宮,確有謀逆之嫌!然你父親與你,乃是皇后的親父兄。
而今皇后情況不明,內閣把守禁宮,不肯令你們覲見皇后,亦不肯令你們知悉皇后近況,此舉豈不可疑?之前也就算了,而今宮內急召太醫,內閣諸臣卻將此等大事矇蔽,當由挾帝后以令天下之嫌!
若真論之,那羣閣臣,他們纔有謀逆之嫌!吾等所行,就算帝后將來清算,也不過是關心則亂,急於救帝后的清君側之舉罷了!頂多算智昏不明哩!”
看着盛向涯自信的模樣,聽着他侃侃而談的話語,強忍着怒氣的盛昕,語聲沙啞的問:“大伯若真問心無愧,緣何不肯讓侄兒跟苑姐兒請兵?
她手握着五軍,還是戶部尚書,既是皇后親妹,又和皇太女有師生之誼,只她出面,禁衛軍那邊兒定有顧及,說不得寸兵未動就能和宮內通了消息。
若皇后有求援之意,我們再以救駕爲名出動,也算是名正言順啊!”
盛向涯聞言,向看傻子似地看着盛昕:“苑姐兒的脾氣,是你心裡沒數兒啊,還是覺着我心裡沒數兒呢?她讓你祖父和宮裡寵的恣意妄爲慣了,向來有一副她自己的道理。
遇上事,她都以自己道理爲主,任憑什麼家族親族,那是不認的!你跟她說進宮救駕,那她真就是單純的進去看看,若是皇后情形尚可,或者皇后同意內閣召回隨安郡王的意見,她扭頭就能站在禁衛軍那邊兒擋我們!”
“那不然呢?!”盛昕不覺這何不對,“皇后若有自己的謀算,苑姐兒遵令而聽之,那有何不可?”
“哼!有何不可?!昕哥兒,虧你還是兩榜進士、半生爲官!這般沒有遠見之言,你怎麼問的出口!”盛向涯失望的看着這個侄兒,反問,“皇后就算尚且清醒,那她的想法兒就是對的嗎?!”
盛昕挺着脖子反問:“皇后代皇上掌政時久,對局勢對朝廷自有一番把握,她所做的決斷自有她的道理,咱們雖是皇后親族,也是她的臣子,既然是臣子,那自當遵忠臣應有之德,行忠臣應有之舉。”
“糊塗!”盛向涯氣得臉面通紅,當即高聲痛斥。
他瞧着這個平時看起來還算睿智的侄兒,只覺愚鈍至極。
“皇后一介女流,眼下剛剛失女,何有理智可言?她此刻縱使仍舊清醒……誰能夠保證,她沒因皇太女失蹤萬念俱灰?!若皇后存了袖手不管的念頭,任憑以後洪水滔天,那我們這羣至親就眼睜睜看着她行事,任憑她縱性,讓她爲後世之人所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