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怎想起來看你姐姐我了?”
盛蒽剛練過字,就見有兩三天沒出現的妹妹跑來了。
“想姐姐,自然過來啦!”盛苑說是這樣說,不過爪子卻很實誠的指着自己梳的高發髻,顯擺,“好不好看啊?雖說看着簡單些,不過齊姑姑說可以裝點好多髮飾呢!”
盛蒽以爲自己妹妹到了愛美的時候,就想點頭符合,不想這丫頭卻嘻嘻哈哈表示,密密實實的髮髻可以藏不少暗器呢!
“???”盛蒽大爲震撼。
小妹這個腦回路,她是真沒想到。
“等拿下鄉試資格試,我就可以遊學去啦!這山高路遠的,不小心點兒怎麼辦可好?若是路遇山匪,且要自保呢!”
盛蒽瞅着這丫頭眼底的躍躍欲試,又看她微翹的嘴角,感覺需要自保的可能另有其人。
“說不得,這次遊學是咱們全家舉家而行呢!”盛蒽拍拍她妹妹的肩膀,讓她不要太跳。
“爹孃想哥哥了吧!”盛苑卻不驚詫,畢竟大哥那兒還有個雷要爆不爆呢,爹孃說不得要親自過去看看才放心。
只可惜她及笄之後的第一次仗劍遠遊啊!
“爹孃主要是不放心讓你護送大嫂過去……再者,爹孃也想出京走走。”盛蒽也很期待這次的全家之旅。
她長到現在還不曾看過京外風景呢!
盛苑見姐姐面露嚮往,不由想得更多,自從先帝令藩王歸京起,大楚應該不會像以前那樣分封藩王,這樣一來,當今的皇子若無聖旨,恐怕終生不得出京。
若是皇上真打算將姐姐指婚給皇子,怕是這次出行是姐姐難得的自由。
當然,還有個前提是,婚約時間不是很緊急。
想到這兒,盛苑嘴巴微動,想提醒一句。
不過看着姐姐眼底那抹期待,她卻猶豫了。
一般而言,皇子成親,規制極爲繁瑣,整個流程也很嚴格,定下婚事,沒有一年半載都走不完三書六禮。
這樣想着,盛苑頓時又歡快起來,扯着她姐姐胳膊商談旅行馬車要怎樣改造,怎麼安排路途之中的露宿風餐,要帶哪些吃喝用具,要怎麼安排才能走走歇歇,邊走邊玩……
盛蒽見她這般雀躍,卻好像忘了嶼哥兒那個夥伴,忍不住逗她說:“你安排的很好,只是可憐了嶼哥兒,小夥伴都出京了,徒留他自己在京都翹首企盼哦!”
“哦,對了!還有嶼哥兒和晟哥兒!說不得他們真要跟咱出去呢!”
“晟哥兒?晟哥兒不是隨承忠侯出京?”
提起這個,盛苑氣得髮絲兒飛舞之際,又忍不住捧腹哈哈:“嶼哥兒那個大傻子!還傻兮兮的偷哭了幾回!要不是他沒事兒都要嘆口氣,把皇上鬧煩了,還不曉得那是皇上幫盧三叔演戲呢!”
“哦?這是怎麼回事兒?”盛蒽聽說過承忠侯和皇上關係親近,只是承忠侯向來低調,若不是皇上年節不忘給承忠侯府厚賞,京都的貴人們怕是都要忘了這位侯爺。
“還不是老保鄉侯和夫人的緣故!”盛苑也沒想到這二位都耄耋之齡了,竟然還沒歇了讓小兒子續娶的打算!
“去歲晟哥兒藉着酒勁兒鬧騰一回,他祖父祖母安靜了些時候;可自考上秀才,二老又覺得可以了,成日就一件事兒了,想方設法給承忠侯府添上女主人。”
盛蒽聽得有印象,好像她這個妹妹沒少給人家晟哥兒出主意。
“據嶼哥兒聽皇上說,這次老保鄉侯夫婦聯合了另外兩個兒子,又招呼了七大姑八大姨全方位上陣,看樣式竟是要講盧三叔直接綁了,送進那洞房哩!”
“……”盛蒽笑出聲。
她聽說那位承忠侯年輕時言行不羈,偏偏身手了得,時常氣得現在這位老保鄉侯看着他遠走的背影跳腳。
據說在他成長過程裡,保鄉侯府一度是京都勳貴圈裡最熱鬧的存在。
卻不想時光荏苒,當年氣人的凌傲郎君,竟然讓拄拐的雙親按着捆綁。
盛苑注意到姐姐的笑點,忍不住給她講:“嶼哥兒說,皇上也這樣笑盧三叔!不過盧三叔說他年輕時,父母尚力壯,便是閃一下,也不要緊。可現在他都要知天命咯,父母行動顫顫,他哪敢掙扎。”
“是這個理兒。”盛蒽笑着頷首。
有那麼一瞬,她略有些悵然。
搖搖頭,揮去情緒裡的低落,盛蒽看向笑容燦燦小妹,心裡這才明朗起來。
“皇上接到盧三叔的求助,自然要出手幫忙,說是讓他駐守邊關,實則是給個差事讓他躲躲,之所以說得模棱兩可,也是爲了嚇嚇老保鄉侯夫婦,讓他們自己想想,到底是兒子孫子承歡膝下好,還是再添個兒媳好。”
盛蒽聽到這兒恍然:“該不會皇上和承忠侯聯手,連晟哥兒都給哄騙住了吧?”
“騙住了晟哥兒不假,不過老保鄉侯夫婦人老成精,大概猜出了原委,雖說有些忿忿,奈何盧三叔的幫手是皇上,只能當自己也上當咯!”
“他們大概是怕承忠侯在邊關耍得痛快,怕他樂不思蜀!”
盛蒽感慨着,看向小妹問:“這樣的話,承忠侯怕是不用出京了,嶼哥兒又高興了吧?”
“皇上好像沒收回盧三叔的差事……不過晟哥兒大概是不會跟着出去了;不過他想走武將的路子,只怕鄉試之後還是要去歷練的。嶼哥兒現在患得患失的厲害,一會兒笑一會兒愁,除非他想到了好法子,不然,且有他鬱悶的時候。”
安嶼鬱悶不鬱悶的,盛蒽不很關心,她聽了一肚子閒趣,倒是將平時若有若無的躁意散去許多。
承忠侯府的話題到此爲止,姐妹倆手牽手,親親熱熱說起家常。
直到午睡醒來,吃飽喝足精心洗漱過的盛苑這才揮手告辭。
不過她剛邁出腳去,又快速收了回來,扭頭好奇的問她姐姐,二皇子那首詩補全了沒。
只不想她才問出來,就迎來了姐姐格外溫柔的笑言:“關卿底事?速速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