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殺去了海北。
到了海北鐵雲所在的城市,我們就下了車,徒步開始向鐵雲的總部走去。
這樣去的原因一是讓全市,甚至全海北省,無論男女老少都知道,我們來了。二是在無聲的示意一羣想要去看熱鬧的,那就趕緊去看吧。
我們的隊伍一條街都走不開,非常的有氣勢。走在大街上,我們的回頭率是百分之百,不少愛看熱鬧的人圍在我們左右,跟着我們保持一定距離的向前走。
很快,我們逆戰到了鐵雲總部。
鐵雲的總部很氣派,建在郊外的一個小山坡上,紅色門口的兩個柱子盤繞着兩條栩栩如生張牙舞爪的巨龍,巨大的大門就跟故宮那大門差不多。
見我領着這麼多人來,鐵雲腦門上浮現三條黑線。
他沒有打開總部大門,而是窩在總部裡給我打來電話,“喂,梓健兄?你怎麼來了?”
我強裝平淡語氣對他講,“你出來,我有話對你說。”
“啥事,電話裡不能說嗎?”鐵雲的語氣微微有些發抖。
“別磨嘰了,快出來,我又吃不了你,你也看見了,我這次才帶多少人啊?”我催促鐵雲。
五六分鐘,鐵雲總部大門被緩緩打開。
鐵雲臉帶着一絲憂愁的走到門口,和我對峙,努力擠出一絲微笑,“梓健兄,有啥事不能電話裡講明白嗎?”
我沒好氣撇他一眼,伸出手打了個響指。
很快,陳巖峰把被打的鼻青臉腫,臉上還有鞭子抽過的痕跡,簡直快毀容的後媽拉上前來。
鐵雲驚慌的不知道說啥好了,指着後媽,看向我,“你,你把她領來幹嘛?”
我冷笑,“我他孃的把她領來,你心裡最清楚!操,你回答我,前些天你後媽勾引我,把我迷暈騙去賓館的幕後主使,是不是你?”
我的話剛說完,立馬引起了周圍人的議論紛紛。
這些跟着我們一路,從市中區走到郊外的圍觀人羣裡什麼人都有,普通居民,不入流的阿貓阿狗,還有一些走仕途當官的,當然,大官肯定不會來,都是幾個穿西服打領帶的公務員,甚至在人羣裡,我還看見了兩個交警。
待一會我和鐵雲對峙結束,這羣人就會立刻把我和鐵雲對峙內容償一傳十,十傳百。
這事,鐵雲肯定不會承認,一下子,鐵雲臉變難堪了,他知道我是來這裡找茬的,所以不能繼續軟了,他指着我說,“張梓健,這種玩笑,可不是亂開的哦!”
我嗤笑,轉頭看了眼後媽,“把真相說出來吧。”
後媽早就被我開導好了,對我重重點頭,一雙都快噴出火的眼睛恨不得想吃了鐵雲,她直接把鐵雲吩咐她勾引我,一直到最後事情敗露,被虐打的事情全講了出來,周圍人聽的仔細,鐵雲身後的一大堆小弟也完全代入角色了。
後媽講的事情絕不是心口捏來,都是真實的事,講的過程中一直沒卡帶,語氣沒一絲髮抖,還帶着隱隱的憤怒之情。
鐵雲低着頭不說話,劉海擋住了他的半邊臉,我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但我看他攥的緊緊拳頭青筋暴起,我能察覺到他心底憤怒。
後媽還沒講完呢,鐵雲怒吼一聲,“夠了!!”
後媽立馬停嘴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雖然鐵雲現在無法傷害她,但後媽就是打心底的懼怕這個心比蛇蠍毒的兒子。
我當時也怒了,上前走了好幾步,“夠你媽了個巴子,鐵雲啊鐵雲,枉費我還把你當好兄弟,你他孃的就是這麼坑好兄弟的?還有,你他孃的也真夠缺德的了,爲了搞我,你居然指使你媽去勾引我?我操,要知道她可是你媽啊,你還有沒有點人性了?你等着,我早晚幹了你,滅了你這喪盡天良的畜生!”
鐵雲被我說的無法還嘴,只能恨恨的瞪我。
周圍圍觀的人在都小聲的議論紛紛,我用餘光望了一眼圍觀的人,發現圍觀人數還在增長。
後媽不是鐵雲的親生母親,但名義上是他母親,他讓母親勾引我,指定會遭到唾棄。那羣圍觀的人百分之百都認爲鐵雲不是個東西。
看見鐵雲還在瞪我,我撿起一塊石頭向他扔了過去,“愛我草,你他孃的還敢瞪我了?”
石頭眼瞅就要命中鐵雲,他身後高個子保鏢凌厲出招,一拳狠狠把石頭打掉在地上。我抱着肩膀略帶玩味的表情看着保鏢,“鐵雲值得你效忠嗎?”
“值得!”保鏢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我無視保鏢,又望了眼鐵雲身後黑壓壓一片拿着手槍,很想和我們出來幹一架的小弟們,“鐵雲,也值得你們效忠?”
“值得!!”黑壓壓人羣高高喊出一聲,聲音震天響。雖然很響,但我也察覺出來,有一部分人沒有喊出‘值得’二字。
雖然鐵雲很畜生,但也駁倒不了他在小弟們心中地位。畢竟這又不是國家領導人選拔,這是黑社會。
但我接下來所告訴鐵銀鬆死和誰有關,那麼我想,剛剛還大喊說鐵雲值得賣命的小弟會閉口不言。
點了根菸,我自顧自抽了起來,眼睛微微眯起,我問,“我知道你們上一任的扛把子鐵銀鬆是被誰殺死的。”
我的話剛說完,鐵雲的身子猛的抖了一下。
擡起頭,鐵雲用求助式眼神看着我,希望我別說。
他身後的那羣小弟則全來了興趣,圍觀人也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甚至有幾個拿起手機開始錄像了,記錄這激動人心的一刻。
也有不少鐵雲小弟吐槽我的,說我別吹牛逼,別瞎造謠。
對於不相信我的人,我都是一笑而過。
清了清嗓子,我輕啓嘴脣,“殺死鐵銀鬆的人,就是我!”
此話一出,空氣彷彿瞬間凝結,全場沒有一個人說話,此時我甚至能聽到微風輕輕吹動樹枝聲音。
“是我,用匕首,一刀一刀割斷鐵銀鬆的脖子,劃破血管,割斷聲帶,活活要了他的命的。之後,我又瞬間的從鐵雲後媽牀底下的地道順利逃走。哈哈,意想不到吧?”我嘴巴里的煙一抖一抖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彷彿很開心似的。
鐵雲身後小弟則炸開了鍋,很想衝來弄死我。
我看了眼陳子龍,陳子龍從揹包裡拿出一臺dv機,找到錄製鐵雲親口對我說,讓我幫忙殺死他父親那一段後,打開視頻,接着遞給了我。
我高高舉起dv機,“你們急個錘子啊急?老子的話還沒講完呢。”把dv機音量調節到最大,不少耳朵賊的小弟聽到dv機裡我和鐵雲的對話,越聽越仔細,越聽越仔細,不少小弟臉色變了,鐵雲的臉色也變了。
他的臉色比吃了屎還要難看,他現在恨不得衝來活活撕碎了我,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來逃避現實。
“有聽不見的是吧?諾,給你,你們好好看看吧。哦對了,鐵雲你可以砸了dv機,銷燬了那段你求我幫你,幹掉你父親的視頻,但是不怎麼好意思啊,哥們我事先拷貝了好多。”
dv扔到了鐵雲小弟手裡,上千雙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小小dv,後面的小弟看不到dv,急了,直接站到了前面小弟的肩膀上,觀看着。
鐵雲兩個保鏢想要搶dv,可此時dv正被一羣小弟圍在正中間,正被一個黃毛高高舉起,供人觀看呢。兩個保鏢想要擠進人羣正中央,都是問題。
鐵雲買兇殺父的事,即使沒看過dv的圍觀人羣,也能確定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了。鐵雲長長的嘆了口氣,十分悲涼。
他,準備進行最後一搏。
用不屈眼神歪了一下我,鐵雲高高喊了聲,“兄弟們,我向毛主席發誓,絕對沒買兇殺父這回事!”
這他孃的,毛主席都被搬出來了。
“我叉的你媽的!少放屁了,這幾把的視頻清清楚楚記載了你買兇殺父這事,你還想抵賴?”一個小弟大罵鐵雲一聲。
很快,又有兩三個小弟開始罵鐵雲。
只要不是大惡之人,只要心裡還有良知,只要還知道孝順父母的人,都不願意和鐵雲攙和,因爲,鐵雲已經不是人了!
自己父母都能殺,那還有啥事做不出來?
這些小弟顯然都是有血有肉的人,雖然走的是一路向黑的不歸路,但心底最起碼知道百善孝爲先。
罵鐵雲的聲音愈演愈烈,黑壓壓人羣裡,已經有一小半人開始罵鐵雲,圍觀的人罵的比較輕,畢竟死的鐵銀鬆不是他們的老大。
鐵雲雙眼無神,一下子彷彿老了十多歲。
他嘴角咧開,對我血腥一笑,“這下,你滿意了吧?”
我不回話,心中則很開心。我不費一兵一卒,就要瓦解了鐵雲勢力,擱誰,誰都高興。
看着一羣小弟在罵着鐵雲,甚至有出手要揍鐵雲的,我們這邊就是打心眼裡的高興。但鐵雲還是有死忠黨,任何一個老大,都會有他自己的死忠黨的,這羣死忠黨肯定和鐵雲之間有着讓人難忘的故事,鐵雲或許對他們有知遇之恩,也有可能鐵雲不經意間對他們的照顧,都會讓他們誓死跟隨鐵雲。
幾分鐘後,我指着鐵雲放了句狠話,“一個禮拜後,我要的你的命!誰敢阻我,我就血洗了海北。”
說完,我瀟灑轉身的走了。
如果我現在領着身後的兄弟出手,要殺了鐵雲,那是很不現實的事情。
我們這麼一大堆的人衝過去,那羣小弟雖然罵鐵雲,但也知道一致對外啊,所以,我不能在現在出手滅了他們。等一個禮拜,是最好滅殺鐵雲的時間。
因爲用不了一個禮拜,鐵雲內部內訌就會加大規模,一夥是要討伐鐵雲,打着替鐵銀鬆報仇,一夥則是要誓死護衛鐵雲,到時候雙方互相殘殺,或者主討伐鐵雲的來找我幫忙,都是有可能的。
那個時候,我們就爽了。
在路上,莫亦給我打來電話,“健哥,到時候你回來,我會告訴你一件事,你非常想知道的事情!嘿嘿,好了不聊了,等着我給你的驚喜吧。”
我拙舌,莫亦這傢伙搞什麼鬼?
這次,我身後跟着兩千兄弟唯獨沒有莫亦的四隊。
在圍剿竹葉青一戰中,死傷最多的就是四隊,各個隊伍都有受傷,就連,七隊的副隊長,八隊隊長地雷炮都受了不大不小的傷,莫亦同樣有傷,在衝鋒的時候小腿中了一槍,一直待在家裡呢。
兩個小時,我們到了家。
我領着人直奔莫亦的房間,推開房間,一股子發黴的味道席捲而來。
哥們我已經習慣了……
我喊了聲,“莫亦?”
莫亦背對着我,沒回答我話,腦袋一個勁的對着電腦屏幕點頭,嚇壞我了,這孩子魔怔了嗎?
我又喊了聲,加大音量,“莫亦。”
莫亦,還是沒回答我。
這個傢伙到底在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