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缺的權柄也是權柄,精神權柄之下,一切都顯得有跡可循。
在對方完全被限制住的前提下,幾乎沒花上太多的功夫,沐輕枳便成功的從愛染他蒂麗亞的身上讀取到了對方的過去。
簡單來說,那並不是一個過於新奇的故事。
每年從紅世來到現世的紅世之民有很多,愛染兄妹就是其中一例,和那些懷着各種心思和想法不惜付出代價也要從紅世來到現世的紅世使徒相比,他們並沒有太多不同。
相比較起如今混亂且扭曲不斷的紅世,現世在這些紅世使徒眼中,堪稱一種如天堂般的存在,否則每年也不會有那麼多紅世之民費盡心思的也要遠離故土了。
愛染兄妹他們是幸運的,因爲他們不僅成功抵達了現世,同時還在起初有着不小的奇遇,接連撞上兩個密斯特斯獲得了兩樣不錯的寶具,讓他們擁有了能夠在現世長期存活下去的資本。
但同時,他們又是極度倒黴的,在某個尋常的仲夏之日,他們遭遇了史上最惡的密斯特斯天目一個,愛染自蘇拉特爲了救下自己的妹妹,在蒂麗亞的面前被天目一個硬生生的吃進了肚中。
在那之後,愛染他蒂麗亞的精神就有些不正常了。
或許是出於思念,又或者是出於愧疚,她創造出了以自己哥哥蘇拉特爲原型的燐子,然後自我催眠,將對自己哥哥的思念和愧疚全部轉化成了一種扭曲的情感。
雖然說她纔是燐子的主人,但不管那個燐子要做什麼事情,她都會毫無條件的去支持對方,拼盡所有也要實現對方的願望。
其自在法【搖籃花園】,便是在對方這種堪稱扭曲的病態情感下開發出來的,象徵着妹妹對哥哥“愛染自”蘇拉特“溺愛的擁抱”的本質。
相比較起法利亞格尼那個變態人偶控,愛染他蒂麗亞的這種“變態”,更多的是源自於心理防線上的崩潰以及情緒上的極端扭曲。
那種扭曲不倫的情感,在之前時對方還可以去自我催眠,但是在現在,清醒過來的她已經無法去面對曾經的自己了,所以纔會這麼執着的追求死亡。
對方本想任由自己被悼文詠唱者給撕碎,結果卻沒想到因爲她的緣故,瑪瓊琳放了對方一馬……
“被天目一個給生吃了嗎……難怪會對【贄殿遮那】抱有那麼高的執念。”
移開視線,看着面前呆呆的坐在那裡的“愛染自蘇拉特”,沐輕枳一臉的若有所思。
在原劇情中,對方爲了拿到贄殿遮那,對其他所有事情都不管不顧,包括自己的妹妹蒂麗亞,哪怕對方爲了多維持他幾秒的生命自願消散,對方眼中也始終只有贄殿遮那,甚至連回頭看一眼的想法都沒有。
終究的,原本的蘇拉特早已死去,現在存在於這個燐子體內的,也只不過是當初愛染他蒂麗亞拼死保存下來的一些關於自己哥哥的……執念?
“你對他做了什麼!?”
就在沐輕枳低頭思索間,愛染他蒂麗亞那緊張的話語將她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只不過是一個燐子而已,你不會下作到對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東西下手吧!?”
“什麼都不懂?就算是他什麼都不懂,但起碼也都知道一些啃食人類的本能。”
轉頭看了旁邊的蒂麗亞一眼,沐輕枳撇了撇嘴。
“如果讓蘇拉特知道你這些年做的那些事情,你猜他會怎麼對你?”
雖然說來到現世的紅世使徒們,大多都是一些做事隨心所欲的傢伙,但當中也有一部分是在紅世活不下去的存在,愛染兄妹就是屬於後者。
從她從對方的精神中窺得的過去的記憶裡,這對兄妹算得上是少有的很有原則的紅世使徒了,他們並不想去尋求什麼強大的力量或者其他目的,只想在這個世界尋找一片安身之所。
爲此,他們甚至還和人類相處的非常融洽,就她所看到的那些過往的記憶裡,他們兩兄妹曾經可是救下了不少人,就算是真到了要啃食人類的地步,他們也會去選擇一些大惡之人,通常選擇的地點是在重型監獄。
可以這麼說,在一衆紅世使徒裡,他們兩兄妹算是很有原則的那一批存在了。
但很可惜的是,隨着蘇拉特的死亡,蒂麗亞的意志就走上了瘋狂和扭曲的道路,根本並不出名的他們,甚至短短几年間就闖出了變態兄妹之名……
——老實說,這很難評。
“……蘇拉特已經不在了,所以一切都無所謂。”
短暫的沉默後,蒂麗亞冷冷的做出了回答。
“我勸你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我身上唯二的兩件寶具都在你的手上,就算是你想從我這裡拿到更多也是不存在的,我已經……”
“沒錯,他確實是死了,但屬於他的某些執念,還是被伱給保存了下來。”
打斷了蒂麗亞的話語,一邊說着,沐輕枳將手指點在了愛染自蘇拉特的額頭之上。
“當他的精神在這具身軀裡甦醒之後,曾經屬於這個燐子的一切記憶都會被他得知,你想看看他在得知了那一切之後,他會怎麼去對你嗎?老實說,我很期待。”
下一刻,隨着沐輕枳口中話語的落下,在愛染他蒂麗亞那慌亂和期待並存的愕然眼神中,淡淡的白色光芒自她指尖處迸發並向外擴散,短短几秒鐘內,便將蘇拉特整個的包裹在了其中。
一時間,整個客廳內,就像是點燃了一顆大功率的白熾燈,純白色的光芒灑滿了客廳的每一個角落。
但凡是接觸到這道光芒的人,精神上都莫名的感覺到了一種難得的舒適之感,彷彿整個人身軀都浸泡在一朵柔軟的白雲之中,渾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這其中,尤以身爲火炬的阪井悠二感受最深,幾乎是在頃刻之間,他整個人就不自覺的沉迷了進去。
所謂火炬,本身就是人類的存在被啃食之後所留下的一些殘渣,雖然他仍然有着屬於自我的意思,但屬於他的大半其實早已經被吃掉了。
而到現在,在客廳正中央散發出來的那種純白光芒的照耀之下,阪井悠二卻是有了一種彷彿自己再度重生般了的錯覺。
因爲那種感覺實在太過舒適,所以阪井悠二久久的不想從那當中清醒過來,而等到他再度睜開眼時,卻發現時間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在久違的自己的牀上睜開眼的他,一睜眼就看到了頭頂上那熟悉的天花板,時間地點不僅從晚上跳到了早上,甚至連他身上的衣服也被換上了一身睡衣。
阪井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