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火驚得三尸神直跳,眉心隱隱發疼,轉身就往後頭飛去,想要躲避胡圖圖手中放出的刀光。
爲時已晚!
太古之時,陸壓道人威震天下,靠得就是手中這一口斬生飛刀,傳說是可以斬掉蒼生,至少與陸壓道人同級的修士,在與陸壓道人爭鬥之時,會時時刻刻戒備着,提防着陸壓道人這葫蘆中放出的刀光。
冥火身爲御熒惑弟子,來自於衆生求道堂,師門道統淵源廣袤,怎會沒聽說過斬生飛刀的威名?
先前見胡圖圖拿出了一個葫蘆,冥火尚且未曾把胡圖圖與那陸壓道人聯繫起來,直到刀光出現,冥火轉瞬間明白過來,心中滿是驚恐,想要躲避,卻……
卻已經晚了!
斬生飛刀,斬殺蒼生!
刀鋒一過,閃爍而至,來到冥火脖頸之前。
叮!
忽而從蒼穹深處,落下了一塊玉如意,擋在了斬生飛刀的刀光前方。
咔嚓!
玉如意被刀光斬斷,卻也將刀光速度稍稍減緩,將冥火得了機會,朝旁邊閃了一閃。
可是,他雖是避過了被一刀斬首的災劫,脖子卻被切開了大半,紫金色的神血當空灑落,瑰麗無比。
“御熒惑,你終於按耐不住了嗎?”
胡圖圖手捧着斬生飛刀,遙遙指着從空中飛下來的御熒惑,冷聲說道:“我玄天劍宗收納弟子,你衆生求道堂卻來橫插一腳,是小覷我玄天劍宗無人?”
哼!
御熒惑擋在冥火前方,給他餵了一顆丹藥,再凝視着胡圖圖,卻也不說話。
他本想衝殺而來,將胡圖圖斬殺在此,卻對胡圖圖手中斬生飛刀,十分忌憚。
這件法寶,遇仙斬仙,遇神斬神,遇到道人斬道人……
只要對方的實力,與陸壓道人處於同一層次,這斬仙飛刀一旦斬實了,就能將之一刀斬之。就算對方是道君,如果未曾察覺,被飛刀突發而至,也可能一刀就被斬下頭顱。
可惜,陸壓道人在某些方面,似乎是一個君子。
他有斬生飛刀在手,本來可以成爲天地之間頂尖的刺客,教主之下都可以刺殺,可陸壓道人卻從來不做這等事情,似乎此事不利於他英俊瀟灑的風采。
於是,在數月之前,陸壓道人來到玄天宗之內,把斬生飛刀暫借給胡圖圖之時,還刻意叮囑了胡圖圖,切不可用這斬生飛刀來偷襲別人,以免損害了他陸壓道人的威名。還說如果胡圖圖一定要施展斬生飛刀,也一定要讓對方看到葫蘆……
只可惜,胡圖圖的思維,素來與別人不同。
他絕非像陸壓道人那般,愛惜羽毛,執着於名聲之輩。
所以他才裝模作樣拿出葫蘆,讓冥火誤以爲那只是普通的葫蘆而已,旋即再突然吼一聲“寶貝請轉身”。
如此一來,豈非和偷襲相差無幾?
不過,胡圖圖在斬出那一刀,重傷了聖賢層次的冥火之後,心中卻在深深的自責。
胡圖圖念想道:“我真就是一個sb啊,我爲什麼要高呼一聲‘寶貝請轉身’,讓那些個衆生求道堂的蠢貨東西,在聽到我的呼喊之後,立即施展援手,放出了一塊玉如意法寶,看上去是一件頂級後天靈寶。若不是這後天靈寶將刀光擋了一擋,冥火那蠢貨東西肯定已經死了……我真是sb啊,打草驚蛇,下回再使用斬生飛刀,可千萬不能再大喊大叫了,要偷偷施展傳音之法,對着葫蘆說一句‘寶貝請轉身’,這樣纔是大吉大利。”
至於爲何他會想到大吉大利一詞,估計只有虎倀才能明白。
此刻,虎倀也在遠處。
他本想衝出去,和衆生求道堂之人決一死戰,拼一個你死我活,卻被程一峰拉住了。
“老子的師傅在的時候,也是威震天下的人物,可惜他已經戰死多年,要是老子的師傅還在,打扁這個御熒惑,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虎倀不甘示弱,迎着御熒惑的眼神,開始叫囂。
至於他所說的分分鐘的概念,還是源自於敵方世界,是在那些手上帶着壽元手鐲之人口中學來的詞彙。
“師傅?”
吳丹從大門走了出來,問道:“前輩的師傅是誰?”
“憑啥告訴你,你又不是我女婿?”
虎倀嘿嘿一笑,張牙舞爪:“你充其量,不過是我女婿的徒弟而已,快……快……叫一聲師公來聽聽。”
吳丹把眼睛一閉,不再理他。
這虎倀插科打諢,倒是把緊張的氣氛,弄得緩和了些。
“師尊!”
冥火捂住脖子,他倒是肉身不凡,居然在短短一瞬間,就能癒合了脖子上的傷口,止住了汩汩直流的血跡。“師尊!這玄天宗欺人太甚,我只不過是留在此處,想要和他們商議幾句,交流交流我衆生求道堂與他玄天宗之間的感情,結果玄天宗二話不說,就大打出手,弟子迫不得已,只得迎戰。”
御熒惑深吸一口氣,滿臉殺機,問道:“真是如此?”
“弟子怎敢欺騙師傅?”
冥火趕緊說道:“弟子爲了和平而來,哪怕是玄天宗說讓弟子把修爲壓制在金丹層次,與他玄天宗一個後輩弟子交戰,弟子也沒有什麼怨言。可到頭來,這胡圖圖居然暗算我了,用的還是陸壓道人的斬生飛刀,顯然是早有準備,這才借來了陸壓前輩的法寶,只等着弟子上鉤呢。”
“嗯。”
御熒惑壓住怒意,以他這種修煉了無數年的人生閱歷,自然很多時候都會喜怒不形於色。“今日之事,若真如我徒弟所言,倒是你玄天宗的不對。”
“呸!你算什麼東西,開口閉口就我玄天宗不對,這是非黑白,哪輪得到你來說話?”
胡圖圖罵道:“我毅哥兒與雪羽大尊結爲兄弟,輩分比教主都高,哪怕他門下這些弟子,輩分也與教主相當。你御熒惑不過是區區一個後輩修士,也不撒泡尿掂量掂量你自己,玄天宗這地兒,輪得到你來撒野?”
說罷,胡圖圖便飛得高了十餘米,居高臨下,俯視御熒惑,叫囂道:“來來來!快叫我幾聲祖宗,或許我就大人大量,原諒你今日這番胡作非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