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蠻荒走出的強者
“怎麼了?”
柳毅有些不解,“製造符紙很難嗎?”
“你是不知道,這製造符紙,比我挑水砍柴難多了!造符紙之前,你要先造紙,造紙要砍伐竹子木材,再挑水把竹子木材泡着,這就相當於我們砍柴挑水的工作了。其後還要用造紙的方法,把那些木漿製造成紙張。再用造紙坊獨特的手段,把白紙造成白板符紙。高手們用硃砂、玉筆在白板符紙上刻畫陣法、籙紋,就叫做‘畫符’……”
胡圖圖搖頭晃腦說了一大串,再用一臉憐憫的神態,看着柳毅,“毅哥兒,一般的外門弟子,要修煉到煉氣境,纔會派去造紙坊。寧竹竿居然派你去製造白板符紙,簡直是讓你去受罪啊!”
養氣境十重之後,纔是煉氣境。
等到晚飯時分,柳毅額頭上那片鮮紅的痕跡,已經消散得乾乾淨淨。唐佳文的紅花玉露丸,對這種外傷果然有奇效。
柳毅領着胡圖圖,去食堂吃飯。
這一次再沒有人找他麻煩,食堂的那些外門弟子,只是一個個遠遠的看着柳毅二人。
段木怒坐在食堂角落裡,見柳毅看向他,立刻朝柳毅笑了一笑。
“段師兄,這柳師兄額頭上中午還腫了一個大包,怎麼現在就沒了。”
侯四喜歪着頭看了看柳毅,又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難道是我看花了?”
“你懂個鳥!”
段木怒呸了一聲,“這是拜師叩頭叩腫的,我看柳師兄肯定是得了唐首座的靈丹妙藥,纔會這麼快消腫。”
侯四喜趕緊拍馬屁,“段師兄英明。”
“英明你妹啊,趕緊和我去準備準備,我們送柳師兄一份大禮……”
段木怒拉起侯四喜,領着一片外門弟子,一路招搖着走出食堂。
至於王三炮被打的事情,似乎已經被段木怒刻意忘記了。
胡圖圖在打飯的時候,還有些擔心,就怕段木怒找他的麻煩,這時候看段木怒等人走了,小胖子才安下心來。
“毅哥兒,這段木怒是不是被你打了一頓,纔不敢找咱們的麻煩?”
“打什麼打,要以德服人,知道嗎?”
柳毅白了胡小胖一眼,“我不過是和段師弟談了談心,說了一些萬事以和爲貴之類的話語,他就和我化干戈爲玉帛。”
胡小胖滿臉不信,“我剛剛來坤字院的時候,也說要和他化干戈爲玉帛,他那時候可沒有答應我。”
“那是你沒送禮。”
柳毅連連搖頭,指着胖子塞滿了紅薯的衣袖,“你要是和我一樣,捨得把你袖子裡的紅薯給他幾個,他肯定答應你。”
“毅哥兒,你沒騙我吧?”
“那你就當我是騙你好了。”
“我窮得只剩下紅薯,毅哥兒你騙我也得不到什麼好處……我那紅薯多得是,早知道就給他一籮筐了。”
小胖子後悔自己當初沒送禮,化憤怒爲食量,端起飯菜啪嗒啪嗒吃着,食堂裡響起了一陣肥豬拱食的聲音。
二人回到坤字院的時候,天色已晚。
段木怒領着一些外門弟子,抱着嶄新的被褥以及一些傢俱,早早就來到柳毅門口,說這是他送給柳毅的,算是賠禮道歉。
等柳毅開了門,侯四喜等人一窩蜂衝進房中,將房間仔仔細細打掃了一番,再把木牀、凳子、衣櫃等傢俱,以及被褥之類的東西,統統擺放好……
“段師兄怎麼這麼熱情了?”
胡圖圖看着侯四喜等人忙裡忙外,心中實在有些想不明白。
“謝謝段師弟了。”
柳毅這房間本就空空蕩蕩,別人給他送來傢俱被褥,柳毅自然不會拒絕。
“不用謝!不用謝!”
段木怒連連搖頭,朝柳毅拱了拱手,“我段木怒承蒙寧玉柱管事看得起,讓我做了坤字院的宿舍長,本來就該關心同門師兄弟,區區一些傢俱被褥,何足掛齒。”
胡圖圖眨巴着眼睛,心中想道:“莫非真是兩顆紅薯的效果?”
他趕緊走進房中,抱着一大籮筐紅薯,往段木怒面前一放,臉上陪着笑,道:“段師兄,我房間裡也沒有傢俱和被子,僅僅鋪了些茅草,深秋時節有些冷了,不知段師兄能否幫我解決解決困難?”
“胡師弟這麼客氣幹什麼?以後你的事就是我段木怒的事,區區幾牀被子,算不得什麼。”段木怒抱起那一籮筐紅薯,領着侯四喜等人走了,心中卻在想:“誰他媽稀罕你的紅薯,吃了盡放臭屁,要不是看在柳師兄的份上……”
“哈哈哈哈!我真是天才,一籮筐紅薯換來了被褥傢俱,以後再也不用受凍了。”
胡圖圖十分高興,硬是給柳毅送來了一筐紅薯,說這是他從家鄉帶來的。
“家鄉……”
柳毅獨自一人,坐在嶄新的被褥上,看着窗外夜空,又想起了地靈村,想起那個世外桃源一樣的故鄉。
好在他性格本來就十分開朗,在坤字院又遇到了胡小胖這麼個好玩的同伴,這才把悲傷藏在了心底,可到了晚上,卻被小胖一句話勾起了鄉愁。
“在長臺峰的時候,師傅說聖火魔宗之人留下了一些法寶。修行之士把法寶看得十分重要,這些人肯定是被人殺了,纔會留下一些法寶在山上。連聖火魔宗的高手都死了,婉兒必定凶多吉少……”
柳毅在心中暗暗發誓,“我要好好活着!把大家沒有活完的生命,都活回來,還要活得更精彩!爹、娘、還有婉兒……我一定會替你們報仇雪恨!”
柳毅以爲,婉兒也死在了地靈村。
盤膝坐着,運轉《太玄引氣經》,十二週天之後,柳毅才鑽進被褥。
打坐練氣,早中晚各要一次,不可鬆懈。
“食堂的藥膳,功效果然不錯!修煉一天,比得上以前三天。照着這個速度,我只要修煉半月時間,就能突破養氣四層,進入養氣第五層。”
躺在牀上這麼想了一下,柳毅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再想道:“進入養氣第五層,就步入了打通十二正經的層次,分別是手三陽、手三陰、足三陽、足三陰,每打通一道經脈,都要花費大量的時間……”
想了一會兒,就睡意來襲。
柳毅把羽毛貼着胸口放好,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醒來,再度打坐練氣,可修煉速度卻只比當初在玉溪村快了少許,遠遠沒有達到三倍的速度。
柳毅運功十二週天之後,滿臉不解,摸了摸額頭,“爲何現在修煉,速度又變慢了?”
正當柳毅冥思苦想的時候,卻看到原本貼身藏好的羽毛,掉到了枕頭旁邊。
盯着羽毛看了一會兒,柳毅眼神一亮,想着:“難道……難道是這支羽毛的原因,並不是藥膳有那麼大的功效?昨晚我把羽毛貼身收着,修煉起來纔有三倍的效果。今早羽毛掉在了枕頭旁邊,並沒有在我身上,所以修煉速度又變了回去?”
只是等下他就要去造紙坊,這個有關修煉速度的問題,柳毅只有等到回來之後,纔能有時間再驗證一番。
穿好衣服之後,柳毅又將羽毛貼身藏好,洗漱了一番。
“毅哥兒,吃早飯去咯!”
胡圖圖對吃飯這件事,保持着無限熱情。他早早等在了柳毅門外,一見柳毅出門,就拉着柳毅朝食堂狂奔。
二人吃過早飯,胡圖圖去砍柴挑水,柳毅則去了造紙坊。
辰時未到,許多外門弟子,已經早早的來到了造紙坊中。這些人三三兩兩,站在一起聊天扯談,見柳毅走進造紙坊大門,紛紛轉過頭來,朝柳毅指指點點。
“這小子,簡直走了狗屎運,居然被唐首座收做了弟子。”
“剛剛拜入我們玉溪派,就被派到造紙坊受苦受罪,他肯定會痛苦無比,這樣一來我心裡也就平衡了些。”
衆人議論紛紛。
突然,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你們是不知道,這小子是用惡毒手段,殺了自己全村,連父母也殺了,然後嫁禍給魔道門派。來到咱們玉溪派之後,又說自己有血海深仇要報,掌門看他可憐,才讓唐首座收了他。”
此話一出,衆人一片譁然。
有人感慨:“天底下竟然有這麼狠毒的人!”
有人怒罵:“這簡直是禽獸不如的……的禽獸!”
有人猜測:“你們說他會不會把咱們也全都害死,再裝一次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