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就是我給您帶來的故事。”
羣仙城內某處比武場中,王舞絞盡腦汁,總算是在不透露過多秘密的情況下,將尹玄和羅霄的故事講完了。四相真君聽過故事,面露沉思之色,並不急於迴應。
王舞的故事的確是個好故事,雖然有很多關鍵點被明顯地抹去了,但整體而言仍不失爲一個說服力頗高的故事。
不過,自己該信任她嗎?一個和自己沒有多少交集,完全談不上交情的女人?
不過反過來看,雖然自己和靈劍派的人沒有什麼交情,四相宗與靈劍派之間的交流也屈指可數。但同樣也沒有什麼仇怨。所以……她有什麼理由專程跑來給自己講這麼一個荒唐的故事?
她能得到什麼好處?
而反過來說,如果那個故事是真的,但自己卻疏於防備……那個代價就太大了。
“好故事。”
沉默很久後,四相真君做出了決定:“但不是一個能說服所有人的故事。”
王舞一臉玩世不恭地說道:“我對當下九州修士的平均智商同樣不抱太高的期待。”
“很好。”四相真君點點頭,又說了一次,“很好……這件事情我會自己處理。”
王舞笑了:“那我就靜候佳音。”
下一刻,四相真君從原地消失,背影略顯蒼涼。
而王舞則漸漸收斂了笑容,或者說笑容變得有些刻薄。她擡起手來,以指代筆,憑空書寫,片刻後便寫成了一封無形的書信。
內容很簡單,是要此時在羣仙城裡的靈劍派長老陸離、周明二人前去盯住四相真君,守株待兔。
她根本不相信四相真君一個人能處理得了羅霄。因爲羅霄現在根本不是一個人,而四相真君對待這位他曾經頗爲看好的真傳弟子,未必能有那麼心狠手辣。再考慮到四相真君的智商,放他一個人去處理,根本是放任他去送死。
書信寫成,王舞兩指一捻,便將無形的信放飛出去。這種密信經她真元激發,比一般的飛劍傳書還要快!她在比武場中目送書信遠去,漸漸露出鬆口氣的神色。又過了一會兒,她已經吹起了口哨,並在手心裡投擲自制的骰子——同樣是六面,但上面寫的是:吃、喝、嫖、賭、抽、全來一次……而從骰子那磨得光滑的表面來看,使用頻率非常之高。
骰子的結果不出意料是全來一次,王舞嘿嘿笑了兩聲,悠然離開了比武場。然而就在腳步踏出場地的那一刻,她的神色陡然凌厲起來,一貫的慵懶一掃而光,目光銳利地就像兩口利劍!
“媽的,就知道會有不長眼的蠢貨來截我的信!”
這封信纔是王舞真正的誘餌,她雖然不能肯定自己和四相真君一定會被人盯上,但多加幾分小心總不會有錯。
她畢竟不是一百五十年前那個一切都要依賴師兄的小女孩兒了。如今王陸不在,風吟等人還留在靈劍山上,她在羣仙城裡必須行動起來……事實上,她等這一刻也是很久了。
王舞只用了一息時間,就來到了感應中飛信被截的地方。
仙三區,狹長走廊……一條連通仙三區和仙五區的封閉走廊,來往的行人並不多,也是王舞刻意選擇的一套信道。因爲在這裡下手最不起眼,還可以迅速從相對四通八達的仙五區逃竄到其他地方。唯一的問題是,既然王舞早就算到了這一點,她會以出人意料的速度出現在此處,將截信的人堵個正着。
當然,考慮到對手是墮仙級數,那麼堵不到截信人的可能也很大。但那同樣能說明問題:墮仙在羣仙城裡,已經擁有了能讓王舞攔之不及的高手。羅霄很可能只是一個障眼法,一個推在臺前吸引目光的傀儡。
然而當王舞最終趕到現場時,卻不由露出一絲苦笑。
“媽的,還真是滴水不漏。”
截信的人的確是被她堵住了:三個身穿雜牌修士袍的小兔崽子,修爲在築基到虛丹之間。此時正一臉喜色地用一張細網兜住王舞的無形信件。彼此議論着將要如何分配接下來的那一筆橫財。
只看了一眼,王舞就猜到了對方的手段。
本尊不出現,僱幾個臨時工來背鍋,這一手還真是溜得可以……現在她能怎麼辦?抓住這三條雜魚,然後嘗試順藤摸瓜?能摸到瓜纔有鬼了!
王舞用膝蓋想也知道這三個小兔崽子是從哪兒來的:肯定是某個身份不明的神秘人出了筆小錢,附送他們一套捕捉網,讓他們迅速趕到相應位置進行攔截。而那個神秘人,多半也是受人指使。現在找過去最多找到一具屍體,相關線索也全部被銷燬殆盡……
所以王舞現在對這三條雜魚是一丁點的興趣都沒有。她在狹長走廊前面沉吟了片刻,迅速調整了目標,身形一閃而逝。
她決定去找四相真君。
按照正常的情況,她剛剛是應該去抓那三條雜魚的。雖然是雜魚,雖然註定大多數線索都被銷燬,但這不是凡間,而是修仙界,羣仙城。認真搜索的話,是一定能找到蛛絲馬跡的,就算是個被人形神俱滅的骸骨,也能以追魂術、大衍術、占卜術等等來逆推因果,反溯過去。而在現有情況下,一絲一毫的線索都不應該放過。
但王舞反過來想,假如自己真的那麼做了,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四相真君就完全沒人管了!
對方等的應該就是這樣的契機吧……而以她一貫給人留下的印象來看,恐怕還不具備妥善處置情況的智商。
赫赫有名的九州第一金丹,從來不是以高超的智慧聞名。關於王舞,人們只知道兩件事,第一,她真是非常強,第二,她真是完全沒有節操。
恐怕只有靈劍派自家人,那些和王舞鬥智鬥勇了一百多年的自家人,才能深刻地明白,在需要的時候,王舞可以比絕大多數人都精明得多。這一點,掌刑長老方鶴可以用自己頭上的白髮與皺紋來證明。
——
當王舞再次出現在四相宗門前時,不出意外迎來了閉門羹。門口的守門人換成了兩個高大威猛的漢子,赫然散發着元嬰級的氣息。
把元嬰真人拿來看門……恐怕盛京仙門都做不出這麼奢侈的舉動。這對於四相宗而言當然不會是常態。換言之,駐地內部,已經有非常之事發生了。
王舞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破門而入。而兩位守門人也毫不猶豫地擋了上來。
他們當然不會自大地以爲自己是元嬰境界,就能壓制面前的金丹,但王舞是出了名的守強攻弱,他們身爲四相宗的精銳,總不至於連擋都擋不下來!
然後他們就被生生撞飛了,兩位元嬰真人就像稻草一樣飄搖着上了天,一直到元神激盪,神智昏迷,他們都不敢相信以力量和防守見長,本身連接在駐地大陣之上的自己,居然會一個照面就被對手撞飛出去!
早知道王舞強,但是……誰也沒聽說過,她居然會這麼強!
與此同時,王舞毫不客氣地撞向了駐地大門,金玉石雕刻成的厚重大門在沛然巨力的衝擊下轟然垮塌,整個駐地的大陣都發出扭曲破裂的呻吟聲。王舞置若罔聞,大踏步地前進,面色已經顯出幾分焦急。
前方,屬於四相真君的殿堂中,似乎已經有大事發生了。因爲她的感知觸角完全無法滲透進去,像是被人刻意封鎖了內部的情形。
當然,四相真君的居所,有保密需求是理所當然的,但保密到這個地步,實在是太誇張了。王舞憑藉元神反饋回來的信息推測。殿堂中,至少有一位真君級的高手在全力屏蔽着外界的探查。
四相真君沒有理由做這種事。對他來說,理智的選擇其實是公開自己的處理過程,以顯示自身的清白,以免被羅霄連累。而眼下這屋門緊鎖的態勢…實在是太反常了。
情勢緊急,王舞顧不得太多,踏前兩步,腳下汲取大地之力,以前所未有的霸道姿態,硬生生撞開了面前最後一扇大門!
然後,她停下腳步,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情景。
殿中,幾十位女修士與四相真君赤條條地滾成一團,白膩的身子簡直晃花人眼!
“哦,好棒,真君好棒啊~~”
“好熱,好硬啊……”
“真君給我,我也要~”
聽着耳中不斷傳來的****穢語,王舞感到自己的腦袋完全停轉!
而在王舞震驚萬分的時候,四相真君也有些驚訝,他從粉臀藕臂中直起身子,皺眉問道:“無相真人,你來做什麼?”
王舞吞嚥了一下口水,調整情緒後,勃然大怒道:“我倒想問問你,你這是在幹什麼?!”
四相真君冷哼一聲:“你連這都看不出來?我當然是在繁衍!”
“繁……你有病!?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搞繁衍?而且還是和幾十個人?!”
四相真君說道:“正是在這個時候,纔要抓緊繁衍。不然待身陷絕境,卻不能留下足夠多的後代傳人,豈不是太可惜?我現在是墮仙下手的第一目標,危在旦夕,所以要抓緊一切時間來進行繁衍……好了,沒事的話你可以出去了。”
王舞簡直想提劍捅死這活見鬼的繁衍狂魔!
“羅霄呢?!”
四相真君頗爲不耐煩:“當然找不到了,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要這麼匆忙得進行繁衍?還不是因爲事情超出掌控了。”
一邊說,他一邊已經抱起了一位神志朦朧的女修士,將她兩腿分開,然後挺身而入,快速耕耘起來。
而與霎時間高潮迭起的女修不同,四相真君的表情看起來無比莊重而嚴肅,完全看不出是在翻雲覆雨,更像是一位身患絕症的病人,在一筆一劃地起草自己的遺書!
“你……你還真是把這個當事業來做了!”王舞手捂胸口,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氣得想要吐血的煩惡,“既然你是光明正大的在繁衍,剛纔門窗關那麼緊幹什麼?”
四相真君怒道:“我又不是陰陽宗那羣****!這種事還有當着人面做的!?你要是沒事幹了,就給我趕緊滾蛋!滾的時候把門給我帶上!”
王舞沉默良久,用力對四相真君豎起中指,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