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流光破空。
在李牝闖蕩至高階梯的時間裡，一道道身影紛紛趕至。
這些隨後趕來的身影，每一道到來都會在人羣中引起驚呼。
“是帝摩君主，八千六百年前虛空族一尊君主不講規矩闖入一百八十二號戰場，殺害我族宙光，帝摩君主悍然迎戰，兩人血戰十天十夜，帝摩君主斬虛空族君主於一百八十二號戰場。”
“那是逐天聖皇，爲了給弟子復仇，孤身一人殺入神族疆土，深入三大星淵，斬神族宙光二十六尊，君主三尊，最終靠着精湛絕倫的空間造詣全身而退！”
“支祁聖皇也來了，這可是一尊極其強大的特殊生命，不是天帝，勝似天帝，在至高階梯上闖到了第九十五階。”
“我的天哪！今天一天裡我見到的君主、聖皇，比我十八萬星年的星神生涯見到的君主、聖皇還要多！”
種種驚呼此起彼伏。
薪火聖殿中平日裡難得一見，坐鎮一方的君主、聖皇級大人物紛紛現身，直看的那些星神、日耀們眼界大開。
而云萊、王浮雲、於雪仙這些人根據一位位前來圍觀的君主、聖皇級存在，亦是終於明白，此刻李牝在薪火聖殿中究竟有多高的人氣和名聲。
尤其是……
隨着輪值的姬舜、炎昊兩大天帝聞訊而來，攜無盡神輝降臨現場時，更是讓場中的氣氛熱烈到了極致。
所有人似乎都難以想象，一位區區日耀，竟能驚動如此多的天帝降臨。
別說李牝現在似乎還不是主宰親傳了，就連主宰親傳、至高親傳親至薪火聖殿，薪火聖殿能派遣一位君主對接，已經算是高規格了。
驚動天帝……
除非那位至高親傳本身也是聖皇級的大能者。
……
“白帝、赤帝。”
玄帝莫玄看着化光降臨的兩人，招呼了一聲。
“八十階？”
西方天帝，既然同樣有着白帝之稱的姬舜第一時間心靈傳訊。
“八十階。”
莫玄微微頷首：“就是不知道他闖不闖的過去。”
說着，他語氣一頓：“不過，能修煉到這一步的人物，若非有一定把握，必然不會輕易涉險，否則，衆目睽睽之下，難免顏面盡失，落得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名聲。”
“他修成宙光了？”
赤帝炎昊亦是問道。
“不知。”
莫玄道：“李牝身上有智能生命沙莎伴行，我等若用真靈映照她必然有所感知，出於對李牝，以及其身後黑淵主宰的尊重，在見他時我收斂了散發的真靈之光。”
“如果他真能闖過至高階梯八十階，怕是真的成宙光了。”
赤帝炎昊沉聲道。
除了修成宙光，很難想象還有其他原因能讓他在至高階梯走到這種地步。
“我記得你傳訊於我們時還提及……黑淵主宰和李牝道路不同，故而並未收他爲弟子，也沒有給他什麼考驗，之所以將智能生命沙莎的權限轉交到他身上，一方面是對他完成天獄世界試驗的獎勵，另一方面……亦是生出了愛才之心？”
姬舜道。
“確實如此。”
莫玄說着，有些感慨：“李牝天賦之高，不可否認，成爲至高親傳亦是完全夠格，就看至高議會的幾位至高們誰有時間、心情，願意招收弟子了。”
“招收弟子……”
姬舜口中唸叨這幾個字，卻是心有所想。
而看到他的模樣，莫玄、炎昊兩人亦是很快想到了什麼，同時心中一動。
片刻，莫玄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萬族爭霸賽？”
姬舜迎着他的目光，微微頷首。
他降低了心靈波動，僅將信息維持在他們三位天帝這個小圈子，道：“不久前至高議會通過三災九難提案，諸位應該知道了，我們人族也通過後，三災九難的推行，再難制止，但以何處作爲三災九難的起點，各族間亦是生出爭議，最終決定，這份爭議放在萬族爭霸賽上解決。”
“三災九難。”
莫玄、炎昊兩人眼中都帶着一絲凜然。
三災九難是什麼！？
是一位位至高、主宰、無上有感於現在星界，乃至整個宇宙的永生者太多，不堪重負，專門爲星界、宇宙制訂的“減負”提案。
而“減負”的方式……
削減永生者！
用“三災九難”的劫難減少永生者的數量。
相較於其他八大至尊種族，人族的優勢不在質量而在數量，如果真要削減永生者，人族遭受的損失無疑最大，所以一直以來，這個提案都被人族一票否決，遲遲難以推進。
但現在……
這一提案已經到了不得不推進的地步。
可以預見，一旦真的在星界實施“三災九難”的天劫制度，絕對會有數不勝數的星神隕落。
尤其是……
三災九難可不是針對星輝、日耀星神，宙光，包括那些君主、聖皇、天帝，同樣在三災九難的囊括範圍內。
無非是以君主、聖皇、天帝們的實力，應對起三災九難來比較容易罷了。
可先有歸墟之力，再有三災九難，一個不慎，他們這些君主、聖皇、天帝都有隕落的風險。
這也是即便身爲薪火聖殿副殿主，站在星界最巔峰的玄帝、赤帝，在提及三災九難都會面露忌憚的原因。“三災九難諸位至高、主宰，包括無上們，儘管已經制定好了詳細的運行規則，但仍需拿一處疆土作爲測試之地，以確保運行過程中不會出現問題，理論上，有諸多至高、主宰、無上們把控的三災九難出問題的可能性不大，但……”
姬舜凝重道：“星界運轉規則至今爲止我們都沒有完全弄懂，上古星界破碎之謎亦是至今未曾爭論出個準確答案，誰也不知道貿然出手爲星界制訂新的運轉規則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一旦出問題……弄不好，將會影響整個羣族的命運……再不濟，也會重創族羣氣運，所以，這一次萬族爭霸賽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你是打算讓李牝去參加萬族天驕賽？”
莫玄道。
李牝修行年齡不過兩百年，完全符合萬族天驕賽的標準。
姬舜點了點頭：“如果他真能闖過至高階梯八十階……君主級戰力……不說萬無一失，卻也八九不離十。”
這個說法，倒是得到了莫玄、炎昊兩位天帝的一致贊同。
“八十階……天驕賽上確實堪稱無解。”
炎昊說着，將目光轉向至高階梯：“前提是他能夠闖過至高階梯八十……”
這位赤帝話沒有說完，猛然眼瞳大張。
卻見至高階梯八十階上，李牝的身影豁然顯現。
他並沒有直接被至高階梯傳送出去。
而是出現在了至高階梯八十階上。
只需要再向前邁步，就能進入第八十一階。
這代表着……
“通過了！通過了！他通過至高階梯第八十階了！”
一聲驚呼，突兀將至高階梯外圍的氛圍刺破。
下一刻，一陣前所未有的喧譁徹響四方。
“怎麼可能！？至高階梯八十階！這可是對標君主級戰力！”
“哪怕至高階梯的模擬環境沒有歸墟之力，但至少……意味着他如果不惜一切代價出手，可能拖得一尊宇宙君主同歸於盡！”
“瘋了！瘋了！日耀絕對不可能通過至高階梯八十階！絕對不可能！宙光！李牝他絕對已經凝聚真靈，成就宙光！”
無數星神紛紛開口，或是精神傳訊，或是激發心靈波動。
各種各樣的信息、波動混雜在至高階梯外圍，儼然形成了一種沸反盈天般的氛圍。
雲萊、於雪仙、王浮雲、玉黎等所有人，甚至用原始的方式大聲呼喊，以宣泄心中激盪的情緒。
至於原本僅僅以爲李牝具備挑戰他們資格的三千塵世、林天荒、盛墟一干人等，卻是面面相覷，同時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苦澀之意。
“宙光了吧？”
“肯定宙光了，不然不可能闖到至高階梯八十階。”
“可這……這也太快了。”
“太快……這個詞好耳熟，以前都是其他人用來形容我的，可現在……我卻用來形容其他人……”
“我突然有點理解原本那些被我超越的天驕看待我時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了，因爲現在這種感覺……我也有了。”
幾人有些自嘲、無力的述說着。
片刻，一直被壓在身下的林天荒似乎想到了什麼，目光猛然朝不遠處的洛神曦望去。
這位一直以來橫壓人道聖殿的天驕……
“八十階……怎麼會……”
不遠處的洛神曦，一副失魂落魄。
在來至高階梯前，她還打算和李牝一競高下，可眼睜睜看着李牝踏上至高階梯第八十階……
她直接被懾在原地，不敢動彈。
眼下見的李牝已然闖過至高階梯八十階……
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瞬間將她的心靈擊垮，這一刻，充斥在她心間的只有深深的無力。
一種即便她再怎麼努力追趕，卻似乎連對方影子都會難以追上的徒勞。
……
至高階梯上。
李牝聽到了外界幾乎要衝破雲霄，引來歸墟之力的喧譁聲。
對此，他早有心理準備。
或者說，在他踏上至高階梯時，他就預料到了這一幕。
所以他並未感到意外。
“恭喜你，君主陛下。”
沙莎似乎帶着一絲莫名複雜情緒的信息傳來。
“情理之中罷了。”
李牝道了一聲。
他擡了擡頭，沒有理會外界的喧譁聲。
“就讓我看看，我現在所能達到的極限吧。”
思忖着，他一步虛踏，消失在了至高階梯八十一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