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
至高、主宰的路，理論上絕不是一個小小的宙光所能質疑。
畢竟那是這方宇宙數不勝數最優秀，並且已經站在最巔峰的偉大者們開闢出來的道路。
得到了無數後來至高的驗證。
得到了更多後來主宰的認可。
這是權威，這是正確，這是大勢，這，更是規則。
但李牝……
從來不講大勢，不畏規則，不懼權威。
錯了就是錯了。
成功者所著的成功學就一定能指向成功？
上位者所立下的規則就一定正確？
但凡不能繼續向前的路。
但凡放棄自我，將希望寄託於外力外物。
但凡不再是以“人”爲本的路……
都錯了。
無論這條路多麼強大，有着多好的前景，未來又能多麼光明，說一千，道一萬，都掩蓋不了一個事實——錯，就是錯。
人，不是宇宙的補充。
人，就是宇宙。
“先有‘我’這個概念，纔有芸芸衆生、宇宙萬物。”
李牝平靜的將關於太初至高衝擊至高衍化宇宙的一幕幕，盡數驅逐腦海。
這，不是他需要的道。
哪怕……
這是對任何修煉者來說千載難逢，附身至高，晉升至高的一次珍貴體驗。
“生命這場修行，沒有那麼超然神聖，也沒有那麼偉大無私，對走在這條道路上的進化者來說，‘我’，就是一切。”
他看着這道光芒漸漸黯淡下去的時空之門，思維卻是再度變得明亮、璀璨。
“而我，也將超越一切。”
無畏、無懼、無上、無敵。
“咻！”
更爲璀璨的光輝自他的大道之光中衍化而出。
在李牝未成宙光，卻類似宙光凝聚真靈，並說出“我自求我道”那句話時，他的“大道之光”已然再度增長。
如果說先前的他，道境的進度是23、24，那麼那一刻，已經相當於增長到了29的地步。
此時此刻，他直面至高之道，並毫不猶豫的確信至高之道錯了……
深刻領悟“人即宇宙”“我即宇宙”的理念，並堅信自己的“超越”之道終將超越一切時，這一進度頓時打破桎梏。
一口氣攀升到了33、34、35的地步。
無形的漣漪自他身上盪漾開來。
一圈圈的迫開着周邊的規則之力。
能量、空間、時間……
甚至歸墟之力，被一圈圈的迫開，撐起，逸散向四面八方。
“轟隆隆！”
能量、空間、時間，包括歸墟之力的震盪，很快猶如漣漪般在這個存在着時空之門的茫白空間中呈現，讓整個空間都在輕微的顫抖起來。
那種感覺，就像是將一顆鋼珠丟入水杯，不止無法融入水中，反而會對周邊的水進行擠壓。
接下來……
他要麼就徹底沉澱於水中，使得水流再難以撼動。
要麼，被水的浮力舉起來，排斥在水面之外。
“這是……”
等待在時空之門外的莫玄天帝頓時察覺到了異樣。
他滿臉錯愕的看着李牝，感受着李牝身上那種……
彷彿要被星界“排斥”出去的感覺。
這種感覺……
他不陌生！
甚至是熟悉！
很久以前，未曾成就天帝，但卻展現出極高天賦的黑帝淼顓在外出歷練時遭到虛空族一尊天帝伏殺。
當時的淼顓已經成爲太初至高的親傳弟子，並且是極其看中的弟子，身上有太初至高留下的印記。
在面對這等危險的關鍵時刻，淼顓激發了印記，並且在那尊虛空族天帝的襲殺下，撐到了太初至高到來。
最終，太初至高隔空出手，以至高之力穿透物質世界和星界壁壘，闖入星界，生生的將虛空族那尊伏殺的天帝抹除。
而當時太初至高展現力量時遭到了星界的強烈反噬、排斥，那種排斥感……
和眼前李牝身上的異常一模一樣。
充其量……
當時太初至高遇到的力量是反噬爲主、排斥爲輔。
而李牝……
卻是被排斥居多。
不過，沒等莫玄天帝弄清楚爲何會出現這種異樣時，李牝渾身上下的氣息全部收斂了起來。
他似乎十分熟練的將自身的力量全部收回到了心靈最深處，再不逸散出分毫。
而隨着這些力量的收回，漸漸震動，並且大有愈演愈烈趨勢的排斥之力亦是因失去了目標，很快歸於平息，消散開來。
就像……
剛纔那股席捲時空之門處這片茫白空間的震動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這……”
莫玄天帝有些不解。
可很快，他卻是如同想到了什麼。
“太初至高！？”
他剛纔在李牝身上感受到的排斥之力讓他熟悉的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太初至高？
而李牝用時空之門附身的同樣是太初至高。
那會不會……
是他在附身太初至高，目睹其成就至高的那一刻，情不自禁的完全沉浸進去，甚至窺覷到了一絲太初至高的至高之力，甚至在時空之門關閉後，將這一絲至高之力不由自主的演繹出來，這才展現出了剛纔那種似乎激起了星界之力排斥的震動？
而且，由於李牝僅僅窺覷到了一絲太初至高的至高之力，對星界根本沒有什麼威脅，所以，並未引起星界反噬，僅僅排斥一番罷了。
就像人們遇到一隻蚊子，只會揮手驅趕，不會如臨大敵的一直盯着。
再加上李牝領悟的這股力量實在太過弱小，並且隨着李牝脫離“附體”狀態，便再難以掌控，消失無蹤，連帶着星界的排斥之力亦是快速平息下來。
是了，必然便是如此。
能夠在一次時空之門的附體做到窺覷太初至高之力的地步……
莫玄天帝深吸了一口氣，望向李牝的目光頓時變得不同起來。
“這位起源之光……怕是有至高之姿。”
是的，至高之姿。
能借助一次時空之門附體就窺覷到至高之力，天帝之姿，沒有這種潛力，唯有至高種子才能做到這種地步。
換句話說……
此刻李牝在他心中的評價已經不再是保底聖皇，展望天帝了。
而是……
有那麼一絲希望，能夠問鼎至高。
別小看這一絲希望。
有這一絲希望和沒有這一絲希望，根本就是兩種概念。
這儼然是0和1的區別。
……
李牝收斂着大道之光的光輝，使得這處空間重新平靜下來。
所幸時空之門所處之地本就是一件容納性至尊神器，再加上大道之光的光輝僅僅閃耀了片刻就被他收斂起來，並未引起星界太大的排斥，這纔沒有讓震動蔓延。
否則的話，震動範圍就不會只侷限於這片純白空間了。
“道，夠了。”
李牝感知着安靜下來的大道之光。
這段時間裡他一直無法創造出虛數空間法第三層，“道”的量不夠是主要原因。
在他的設想推衍中，虛數空間法第三層，需要用“道”的力量來代替空間。
再用空間來承載物質、能量。
到那個時候，他將擁有無限的物質、無限的能量。
而先前，他的道境領悟程度不夠高，大道之光不夠強，承擔不起“空間”的承載，所以，縱然有了相關理念，仍然無法試驗、實踐，確定虛數空間法第三層是不是就該如此。
但現在……
大道之光更爲明亮、璀璨，衍化出“空間”的概念來……
足夠了。
眼下的問題，反而是他自己對“空間”的瞭解不夠，無法借大道之光衍化出來。
“空間，是聖皇的領域。”
李牝心道。
那麼接下來，他得將重心集中到聖皇階段了。
宙光到君主，是能級、經驗、秘術、戰技上的積累。
只有通過秘術、戰技、經驗，讓自己幾乎全無短板，做到最初級標準的“全知全能”後，宙光們才能帶着對宇宙構架有充分的理解，才能嘗試着手衍化宇宙。
像李牝，他是通過大道之光模擬物質、能量，取巧性的達到了這一步。
畢竟，任何戰技、經驗、能級，歸根結底，都屬於物質、能量的運用，瞭解物質、能量的本質後，衍化出宇宙自然也屬於水到渠成。
這也是爲什麼他現在反而要補秘術、戰技、經驗的原因。
而君主階段的修行，就是不斷的能量擴張。
修煉者可以衍化出更龐大的宇宙，釋放出更強大的能量。
這是一個純粹堆“量”的境界。
直到自己的“量”達到1億，近乎真靈所能掌握的上限時，他們纔會通過這座模擬宇宙爲基礎，去洞悉空間。
而空間可以扭曲時間。
等掌握空間後，亦能以此爲延伸，掌握時間。
可實際上，並不是每一位君主都必須得自己的“量”達到1億以後，才能接觸空間、參悟空間。
大部分君主在這個階段都會兩條道路同時並行。
心性較高的君主甚至還會在這一步就開始觸及時間，爲天帝境界奠定基礎。
畢竟，這幾個階段的修行又不像日耀到宙光一樣，存在着“真靈”這個硬性條件。
只要你悟性、天資夠高，完全不必藉助“模擬宇宙”去參悟空間之妙。
就像開車考證一樣，只要天分足夠，在掌握足夠的理論知識後，一上手就能會開，考起試來一次通過。
如果天分不夠……
練上幾年你都未必能順利上路，考上十次八次仍然無法過關。
“雖然我的能級尚未到宙光巔峰……但也該爲晉升聖皇做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