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李牝並沒有將原始至高法修煉到第四層的能力。
只是因爲以大道之光映照出了天獄世界規則運轉，他才能藉助原始至高法第三層的基礎對第四層的力量進行模擬。
如果說原始至高法第四層代表着完美掌握可控核聚變技術，現在的他，充其量只是剛剛達到核裂變水準。
離核聚變，即構架宇宙框架來還差了一個技術等級。
至於離真正的模擬宇宙，則少了可控核聚變中“可控”的關鍵——真靈。
這個關鍵換算成凡人時間，可能三五年就能突破，也可能還要等五十年，又或者兩三個五十年。
五十年，對成長到已經可以研究可控核聚變的凡人來說，基本上相當於他剩下生命時間的全部了。
換算成修煉者，一輩子無法凝聚出真靈亦屬於正常情況。
……
“造化金幣只剩十萬了。”
李牝看着周邊爲數不多的金色光輝，有些感慨：“造化金幣確實好用，修煉時有足夠的造化金幣，當真有如神助，就是……消耗太大了一些。”
好在，總算在造化金幣耗盡前完成了原始至高法第四層形態的模擬。
思忖間，李牝虛手一點。
一道蘊含微弱奇點特性的力量開始在他指尖膨脹，裡面物質、能量、時間、空間同時衍生，就像開天闢地之初的地水火風。
很快，一個小宇宙似乎就要形成雛形。
可沒等這個小宇宙徹底凝聚，其內部結構已經變得極不穩定，並且朝內開始坍塌，最終……
“不好。”
李牝身形急轉，以最快速度衝出了自己的小竹樓。
下一刻，這道明明僅僅用了他極小部分，用於模擬宇宙衍生的力量爆發出難以想象的恐怖威勢，儼然如同一場失敗、失控的宇宙大爆炸，直接讓他的小竹樓，包括周邊的小竹樓摧枯拉朽般被碾成齏粉。
洶涌澎湃的衝擊波甚至餘勢不減的繼續蔓延，震盪了天獄世界的規則，大有擾亂天獄世界規則運轉，將整個天獄世界捅出一個窟窿來的趨勢。
好在，沒等這個窟窿來得及形成，沙莎的身形突然出現。
看着這股足以局部撼動、震盪天獄世界的力量，她的眼中似乎帶着驚喜。
但她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慢。
伴隨着他虛手一抹，一層層無形的漣漪盪漾開來，那股摧毀小竹樓後餘勢不減朝周邊蔓延的力量彷彿被迅速中和、消弭。
不止如此，這處區域的時間、空間彷彿都進行着逆向運轉，飛速倒退，不多時，不止周邊的地面、環境，就連李牝先前居住的那處小竹樓，亦是在這陣漣漪的撫平下恢復如初。
“無上路徑……”
李牝看着這一幕心有所悟。
沙莎，包括大多數智能生命都會選擇走無上路徑。
她此刻恐怕早已經記錄了這片小竹樓，乃至整個天獄世界幾乎每一片樹葉、每一寸泥土、每一縷清風的數據。
因爲有這些數據在，即便一切都被摧毀了，她仍然能夠輕而易舉的將這些區域還原回來，和未曾被毀滅前看不出任何不同。
“原始至高法第四層？”
沙莎撫平這片區域的能量衝擊後甚至顧不得追究他對周邊環境的破壞，第一時間發出了詢問。
“只是有點進步，真正的原始至高法第四層需要模擬宇宙，而哪怕是模擬形態，想要維繫一個宇宙的運轉都必須藉助真靈的力量，而我現在，顯然並未凝聚真靈，我現在充其量只能說是能夠通過對規則的運用、理解，使得奇點爆發成宇宙雛形，還是不可控的那種，能放不能收。”
李牝道。
“不，當你能夠做到這一步時，你已經完成了至高法第四層的修行。”
沙莎馬上道。
她看着李牝：“你應該看到，傳承塔中留下的所有至高法、主宰法、無上法，都沒有與其配套的秘術，而對於未曾凝聚出真靈的修煉者來說，如果沒有配套的秘術幫忙凝聚真靈，需要花費多少時間才能邁出這一步？哪怕有造化金幣在，這也幾乎相當於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說完，她微微一笑：“這是因爲，偉大的黑淵主宰事先就沒有考慮過讓伱們在短短一萬一千一百一十個星年裡修成真靈。”
“沒有考慮過讓我們在一萬一千一百一十個星年裡修成真靈？”
李牝一怔，緊接着他猛然意識到了什麼：“不修成真靈，也能成就至高、主宰、無上？”
沙莎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你知道主宰陛下開闢這處世界的真正意義是什麼嗎？”
“淵墟？”
李牝思忖了片刻，給出了這個答案。
“淵墟，是其中之一，但真正重要的一點，就是星界。”
沙莎道：“陛下想要證明，修煉者即便沒有星界，仍然能夠成就至高。”
“沒有星界？”
“是的。” 沙莎點了點頭：“根據陛下的研究，上古星界之所以會崩潰，就是因爲太多人爲性的東西對作爲宇宙高維核心的星界進行了干涉，上古星界的存在意義是什麼，我們不知道，但現在的星界我們看得出來，祂是宇宙的另一面，用於維繫宇宙生滅的平衡。”
她一揮手，一顆星球的投影已經出現在虛空中。
上面不斷的演繹出一顆星辰中生命的循環。
樹木泥土生長，結成果實被人類吞食，人類死後屍骨埋葬於大地，化爲樹木生長的養料。
水流在烈陽之下上升成雲，雲積成雨，最終再墜落大地，化作河流流淌。
“一顆星球上尚需維持正常的平衡才能運轉，何況浩瀚無垠的宇宙，存在、虛無、生命、死亡，本身就是宇宙循環的一部分，可無數生靈爲了永生，將自己融入星界中，已經打破了這種平衡……最終星界不堪重負，纔會轟然崩塌，滅絕了上古時代。”
沙莎道：“時至今日，大量的修煉者依靠上古時期的遺留自廢墟中崛起，再度進入星界，哪怕星界爲了自保孕育出歸墟之力，仍然制止不了一個個星神的晉升，再這樣下去，終有一天，上古時期的毀滅災難會再度降臨，弄不好……這一次毀滅的就不再是一個星界，而是……整個宇宙。”
李牝聽得沙莎所言，覺得雖然有些道理……
但似乎……
少了某種關鍵。
這些關鍵或許是她也不知道，又或者她覺得沒必要和他多說，直接跳過了那些部分。
“最終，陛下進行了這場試驗，想要證明即便沒有星界，不給星界帶來負擔，仍然有人能夠修成至高、問鼎無上、成就主宰……”
沙莎看着李牝，眼中帶着好奇：“而你……做到了。”
“我現在，離至高、無上、主宰，還差得遠。”
李牝道。
“我知道，但至少，你的成功代表了希望，代表陛下的理論是可行的，這就夠了。”
沙莎微微一笑：“我已經傳訊給了陛下，幾個星年後陛下就會回來，親自接見你。”
“幾個星年……”
李牝聽了，倒是心中一動。
先不和沙莎爭論他到底是不是投機取巧修成原始至高法第四層的問題，單單現在……
“如果我算是做到了黑淵主宰的要求，那麼，第四階段修煉任務是不是完成了？”
李牝詢問：“根據我完成第四階段修行任務的時間……”
“你可以獲得一個億的造化金幣。”
沙莎知道李牝想問什麼，笑着應答了下來：“我現在就可以轉給你，在陛下到來的幾個星年裡，你可以朝着這個方向繼續走下去，另外，我也會給你原始至高法的第五層，也就是後半篇。”
“好。”
李牝毫不猶豫的應了下來。
一百萬造化金幣將一門至高秘術堆到入門，一個億的造化金幣……
哪怕不能將一門至高秘術堆到圓滿，大成總不成問題。
這個時候他想到了什麼：“原始至高法有配套秘術吧？可否將配套秘術一道予我？”
“自然有，不過，你的天賦在於修行，秘術這等偏向戰鬥側的東西對你來說沒有必要，你好好的完善第四層修煉即可。”
沙莎道。
“不一樣，我雖然算是修成了至高法第四層，但沒有真靈，根本無法控制、掌握第四層的力量，在連自身力量都無法掌控的情況下，如何鑽研第五層？再則，凝聚真靈對修行者來說極其重要，黑淵主宰就不想看看，在不借助星界無處不在歸墟之力的逼迫下，我能否凝聚出真靈呢？”
李牝道。
“天獄世界的規則束縛，實際上可以替代歸墟之力的壓迫……只不過性質不一樣。”
沙莎說着，卻也思考起他這種說法背後蘊含的道理。
好一會兒，她才道：“我會就此事請教陛下，如果陛下同意，我會給予你原始至高法配套的秘術，幾個星年而已，很快……”
說到這，她彷彿收到了什麼消息一般，突然頓了頓，重新將目光轉向李牝：“抱歉，出了點意外，陛下目前正被至高議會追擊，爲了確保不暴露天獄世界，他回來的時間將要推遲一些。”
李牝聽了，既有些意外，又覺得是情理之中。
黑淵主宰這般肆無忌憚的抓人，任誰都不會放任不管。
原本看在他主宰的面子上，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結果……
他愈演愈烈，這一次更闖入人道聖殿將人擄走，由不得至高議會不給出迴應了。
“原始至高法後篇、造化金幣我已經傳給你，你好好修行，等陛下來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沙莎說完，亦是忙着遮掩天獄世界的波動，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