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自在天感受着這道劍氣自他頭顱中貫穿而過。
儘管它只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對常人來說堪稱致命，對擁有神體的星神而言，不值一哂的傷痕，但……
他很清楚，如果是真正的生死搏殺，對方那道劍氣當中蘊含的能量爆發、釋放，輕而易舉就能摧毀他的大腦——意識存儲地，從而從心靈層面將他直接湮滅。
換句話說……
“我輸了？”
自在天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不止他，那些霸主賽的參賽者們同樣如此。
“自在天……輸了！？怎麼可能突然會輸？”
“不對勁，完全不對勁，剛纔……明明是自在天佔據了上風，可緊接着形勢突然急轉直下，發生了什麼事？”
“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在天被李牝直接‘擊破’了心靈防禦，從而窺覷到了他心靈中的一切變化，最終料敵先知般對他完成了致命絕殺，那種輕而易舉……幾乎讓我想到了我們在宙光時期對付心靈不設防般的日耀一樣，只是……這怎麼可能！？”
“到底怎麼回事？是李牝掌握着某種強大的心靈秘術悄無聲息洞悉了自在天的心靈隱秘，還是……其他原因？我居然完全看不懂他到底是怎麼輸的？”
一位位霸主賽的參賽者心靈波動劇烈起伏，顯示他們的內心何其驚駭。
就連神武大帝、玄帝莫玄，此刻眼中亦是帶着錯愕。
參賽者們看不懂自在天是怎麼輸的……
他們兩位天帝，居然同樣沒有看出來。
一開始時，自在天和李牝的交鋒還算有來有往。
自在天的刀法加心靈秘術和李牝在極短時間裡進行了交鋒。
而李牝……
靠着身法、劍術，以及一門未知的心靈防禦秘術，也抗住了自在天的攻勢。
可就在自在天打算利用歸墟之力直接奠定勝局時，李牝卻彷彿化身無上，全知全能，洞悉了過去、現在、未來……
儘管用洞悉過去、現在、未來有些誇張，但那一刻的李牝……
真的就像是窺覷了自在天刀法、秘術的所有變化，以一種宙光打日耀，真靈打非真靈的姿態，摧枯拉朽化解了自在天的一擊，完成了對他的最後絕殺。
那種巨大到宛如大境界的差距……
“他怎麼做到的？”
神武大帝忍不住轉向莫玄：“又或者說，他究竟練就了什麼心靈秘術，能夠一擊擊潰自在天的心靈防禦，並在他來不及做出反應前以真靈映照他心靈中的變化，完成了對他的一擊絕殺？”
“別問我。”
莫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神武大帝眼神詭異的看着他，顯然有些不相信。
“我說的是真的。”
莫玄有些無奈：“在我看來，李牝的天賦之高，未來別說天帝了，就連至高，都未必毫無希望，這等天賦傍身，他的每一道靈光一閃，都可能在原有至高秘術上推陳出新，青出於藍，他所掌握的一切秘法、戰技，也根本難以用常理去衡量，想看透這樣一位至高種子……太難了。”
神武大帝看着莫玄，好一會兒，似乎確定了他真的不是在有意隱瞞什麼時，這才移開了目光。
“至高種子。”
他口中唸叨着莫玄的這番話，眼中帶着一絲震驚。
這，已經是對一個人潛力的最高評價了。
比所謂的天帝弟子、至高親傳都要高出一籌。
如果說至高親傳在身份上足以和宙光、君主媲美，至高種子……
怕是比擬聖皇。
他的目光轉向李牝。
這個年輕人……
會是這樣一尊前途無量的存在！？
不過，無論是或不是，目前而言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僅僅一戰，場中所有人對他，都已經變得重視起來。
……
“比我預料中強不少，秘術、戰技的完美契合，再加上豐富至極的戰鬥經驗對戰局的精準把控……哪怕我經過了幻塔、至高階梯的雙重磨礪，比之他來，還遜色一籌，不得已，我只能激活‘道盡輪迴’的過去之力……”
李牝心中思忖着，將目光落到有些失魂落魄的自在天身上，面帶微笑道：“自在天，你很不錯，難怪能夠入選作爲萬族霸主賽主力選手，爲人族征戰萬族爭霸賽。”
自在天聽得李牝所言，臉色卻是變得十分難看。
顯然，他這是將李牝發自內心的認可和評論當成了冷嘲熱諷。
“我輸了。”
他不是輸不起的人。
哪裡跌倒了，就在哪裡爬起來。
他看着李牝，眼神冷冽：“儘管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用了何種秘法窺破了我的防禦，但，一時的勝敗算不得什麼，能夠在萬族霸主賽上替人族取得勝利，爭奪利益和榮耀纔是正途，接下來我會付出更多的努力，三十年後，最後一次出賽排位，我一定會勝過你，成爲主將。”
“三十年。”
李牝微笑着點了點頭：“我等着。”
他回味了一番剛纔和自在天的一戰……
不夠盡興。
自在天很強，但，卻太強了。強大到他除了掀開道盡輪迴這張底牌外，根本勝不了他。
當然了，他還可以用若夕劍施展出威力更強的質點劍意，用大力出奇跡的方式將其所有攻擊、防禦，統統擊潰、瓦解，但……
對方都沒有動用神器，他若率先使用若夕劍，這場戰鬥顯然是不公平的。
意猶未盡。
不過沒關係。
這不是還有這麼多參賽者看着嗎？
當下，李牝的目光掃過衆人：“接下來，誰來？”
他笑着問了一句。
緊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目光越過排在他前面的烏蒙，轉向了羅無極：“好像在我來時伱就迫不及待想要和我分個高下了。”
他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來，我成全你。”
此話一出，別說羅無極了，其他人亦是變了臉色。
李牝擊敗了自在天，理論上已經完成了和幾位天帝間的約定，可他居然仍然向羅無極發起了挑戰，這算什麼？
根本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裡？
想要以一己之力，將他們三十九位萬族霸主賽的選手打通嗎？
“這李牝，好大的膽子！”
“無論我們怎麼說他大膽、狂妄，但都不可否認，他有這種實力，別忘了，人家修行至今才幾百年，幾百年，卻能戰勝修行幾萬年的自在天，憑此戰績，要囂張可以囂張，要狂妄可以狂妄。”
幾道心靈波動來回迴盪着。
僅僅片刻，場中衆多參賽者們冷靜了下來。
他們收斂了無意義的爭論、貶低和交流，而是將目光落到了羅無極身上。
而在衆人的目光下，羅無極亦是不得不上前，沉聲道：“你還要挑戰我！？”
“請。”
李牝肯定的迴應：“希望你的實力不會讓我失望。”
羅無極眼神頓時變得犀利。
他的實力和自在天半斤八兩。
甚至，由於他對外物的依賴相較於自在天來更強一些，綜合來看，他實際上遜色自在天半籌。
可剛纔，連自在天都沒有看清楚他用的是什麼手段就被擊敗了，換上他……
結果怕也好不到哪去。
不過作爲被秘密培養用於參加萬族爭霸賽的君主，羅無極的心理素質毋庸置疑。
他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
看不清李牝動用了何種手段又如何？
無法防禦這種攻擊那又如何？
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
只要不給他任何施展那種秘術的機會摧枯拉朽般完成對他的絕殺，他，照樣能笑到最後。
“失望？”
羅無極騰空而起，直奔神武戰場。
人在半空，已經虛手一揮，伴隨着流光閃爍，一柄長度超過三米的戰戟出現在他手上。
和本就身高兩米的他顯得極其般配。
他的身形更是在衝上雲霄時，氣息直線攀升，彷彿在藉助這種衝鋒完成蓄勢。
“我讓你知道，什麼叫做驚喜！”
利用衝上戰場完成蓄勢的羅無極戰意十足的一聲長嘯，緊接着，毫不猶豫揮動戰戟，而在戰戟揮舞間，虛空中彷彿傳來一陣浩浩蕩蕩的海嘯之聲。
他就如同以一人之力，席捲海嘯之力，浩浩蕩蕩，撲向前方。
那種大氣磅礴，那種洶涌澎湃，足以讓任何一個敵對者不由自主的將自己的戰技、秘術提高一個層級。
可當他們將戰技、秘術層級提高後才發現，纔會發現，那片海嘯中蘊含的卻根本不是海水。
而是星光，數不勝數的璀璨星光。
似乎每一道星光都猶如一片星屑，隨着他的戰戟旋轉、揮舞，最終化爲海嘯，滾滾向前。
“星屑旋轉功！”
“羅無極，這是想要強攻到底！”
“打起精神，這一次一定要看清楚李牝用的到底是什麼手段擊敗自在天！”
一位位參賽者同時集中精神。
不知道自己爲何失敗的自在天亦是如此。
甚至，就連月舒、玄承命亦是打起了精神。
倒是帝阿，神色仍然平靜。
李牝那種手段或許不凡，但連羅無極都看出來了，他不可能看不出來。
不給他出手的機會即可。
一力破萬法。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所謂的秘術、戰技都不過是旁枝末節，只要展現出自己最強的一擊碾過去即可。
而他帝阿……
對上眼前的李牝，無疑就擁有絕對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