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7章 生機
“永恆之戰。”
李牝讓自己的心靈靜靜沉浸在這一切真相豁然揭曉的清明中。
趁着這一刻前所未有清晰的思緒，瞬間理清着這場永恆之戰的所有前因後果。
“永恆者，那是凌駕於時空之上的存在，他的生命形態，不止存在於過去、現在，更會存在於未來，換句話說，這場戰鬥的跨度不止是過去，更會發生在現在，乃至未來！而時至今日……”
李牝的思緒無聲流淌。
“過去的‘李求仙’敗了，隕落在歷史長河中，除了極少數存在以外，世間甚至都沒有誰記得他這號人物的存在，而現在的‘我’……同樣面臨着被這位永恆者斬斷路途的結果，使得我這一輩子都無法踏足永恆，而未來……”
他的目光透過這處神藏世界，望向浩瀚星空。
那是屬於時光之海的方向。
“未來，他同樣存在着，演繹着永恆者不可戰勝的神秘，將明明處於未來的‘歸零’拋到了我這個時代，就是最好的證明。”
所以……
過去、現在、未來，都已經被這位永恆者的目光覆蓋了。
而他的目光所至，因果皆爲一念之間，一切的變數盡數瞭然於心。
換句話說，他的過去註定、現在註定、未來，也已註定。
怎麼看，都是一種令人絕望的處境。
唯一一個好消息……
就是過去的“李求仙”撥弄了命運，讓命運干涉了永恆，讓永恆在斬斷了他現在的道路，註定了他未來的成就後，轉移了目光，不再觀察他的因果。
所以……
他現在就要在一切都已經被註定了的情況下，化不可能爲可能，超越過去、超越現在、超越未來，徹底的擺脫那位永恆者幫他註定的結果，走出屬於他的道路，踏上和他一樣的永恆境界，然後……
戰勝他！
再攜戰勝永恆的純粹信念，超越永恆，觸及命運，直達真正的盡頭——一切的起源。
“未來！”
李牝心中明悟。
唯一的勝機就在未來。
但，又不是常規意義上的未來。
因爲如果按照現有的時間線發展下去，他的未來也已經被永恆者所註定、恆定。
所以，他要從現在衍化變數，撬動命運，來超越未來。
一如過去的“李求仙”在面臨永恆這一差距巨大到天塹都無法形容的絕望處境下，撬動命運，讓命運干涉永恆，從而爲現在的他爭取到的那一線生機。
“勝機在未來，但又不是現在的未來……而是……全新的，被幹涉過的未來……”
李牝的思緒在這一刻運轉到了極致。
任由時間流逝的等下去，他等到的只是一個被註定的未來，無法改變。
而現在的他，又沒有扭曲時空，前往未來，並且干涉未來的能力……
那是屬於永恆的領域。
那他要如何塑造一個全新的未來！？
死結。
這是一個無解的死結。
李牝儘可能的讓自己維持着冷靜。
不放過任何一絲細節的對目前掌握的所有信息進行着整理。
虛無大帝、李求仙、道境、衆神之王、歸零、李牝……
無數的景象集中在這些關鍵中變幻。
而在這些變幻過程中，最先被排除出去的，就是衆神之王。
這一位或許算得上強大，尋常造化都未必是他的對手，但相較於永恆來……
雙方不在一個維度。
緊接着他將注意力集中到虛無大帝身上。
不久前他還想着找到虛無大帝，從他身上了解什麼。
可瞭解到無極至尊的經歷後，他亦是漸漸明白虛無大帝的人生性質了。
他嘆息了一聲，亦是將這位排除在外。
那麼，就剩李求仙、道境、歸零，和他自己了。
而他、道境、李求仙，嚴格的說都屬於同一個個體。
因此……
“歸零。”
李牝心中道了一聲。
等等。
不止歸零，還有道境。
他的道境和歸零的道境，並不相同。
再加上歸零本身就是來自未來……
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
他能讓她重新回到未來！？
通過她，改變未來！？
“不是有沒有可能……而是……唯一的可能！”
他總結了所有可能引發變數的量，唯一的希望，便是歸零。
本身就是來自未來的歸零！
一念至此，李牝再沒有在至強神藏世界中浪費時間。
又或者說……
至強神藏世界之行，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
當下，他就要自這處神藏世界中穿梭而出，尋找歸零。就在他有所行動時，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步虛踏，出現在了萬法歸身前。
沒等萬法歸行禮問候，他直接將一枚晶石拿了出來：“這裡面蘊含着我的一道力量，什麼時候你若是自覺無望破開這座神藏，又想要離開時，可激發其中的力量，屆時，裡面的力量會將神藏世界破開，你自可脫離這座神藏世界。”
此話一出，萬法歸猛然睜大了眼睛。
一道力量，就能破開神藏！？
還是破開身爲禁忌神藏之一的至強神藏！？
儘管這幾十年相處，萬法歸已經知道，李牝或許不是牧雲生，極可能是一尊比牧雲生更強大的存在，但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強大到這種程度。
憑藉一道力量，就能破開禁忌神藏！？
這是何等修爲！？
天帝！？
還是……
至高！？
“就這樣罷。”
李牝說罷，身形一閃，直奔浩瀚星空而去。
萬法歸連忙恭敬的行禮：“恭送陛下……”
他很想問一下李牝的名諱，好看看未來有沒有機會拜謝，可李牝既然不願留下名號，他也不敢再過多詢問。
……
另一邊，位於浩瀚星空的李牝僅僅稍稍提升了一番自己的力量，便感覺到了這座神藏世界的不穩定性。
稍稍找了一處縫隙，他一步穿梭，已然在沒有毀掉這座神藏世界的基礎上，自這座世界中脫身而出。
這種輕而易舉對比當年的艱辛……
李牝自己也有些心生感慨。
他的實力……
真的變強了很多。
自由進出神藏世界就是最好的證明之一。
李牝爲自己此刻的想法露出一絲莞爾。
看着察覺到他氣息後迅速迎來的至強神藏殿殿主，他只是點了點頭，並未和他多聊，整個人騰空而起，化作流光，射向星空深處。
在這位君主級的殿主有些遺憾的目光下，星空深處猛然傳來一陣絢爛的光芒，似乎有龐大到恐怖的高質量天體扭曲了時空，以超出光速不知道多少倍的速度，捲起一陣紅移光輝，消失在星空深處。
這種在宇宙星空來去自如的手段，直看的這位至強神藏殿殿主一陣羨慕。
同時也有些懊惱，沒能趁着這種寶貴的機會和起源超脫這等大人物拉一拉關係。
……
李牝這具化身進行宇宙穿梭時，亦是感應到了本體避無可避的和衆神之王進行的短兵相接。
他在至強神藏世界耽誤了幾十年。
幾十年下來，衆神之王已然殺到了星空宇宙之外。
這位在混沌虛無中游蕩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強大存在，顯然有着獨特的定位能力。
哪怕李牝好幾次想要將他引離星空宇宙，仍然沒能對他造成半分干擾。
他就這麼堅定不移的呈直線，直撲星空宇宙而來。
時至今日，其龐大的“存在”感已經覆蓋了整個星空宇宙。
換句話說，星空宇宙所有有資格前往混沌虛無的生靈，現在都已經能夠“看”到衆神之王本體。
以及……
感受衆神之王本體帶來的那種令人窒息的絕望。
在這種絕望氛圍籠罩下，以及隨着兩方世界靠近，越來越近的神系神靈殺入星空宇宙，此刻星空宇宙已經有不少地方都已遍佈戰火。
局勢，似乎到了岌岌可危的境地。
李牝這具化身稍稍感應了片刻，卻是毫不猶豫的奔赴時光之海，一點也沒有要讓這道化身也去插手這場戰鬥的意思。
一具化身的力量，縱然可以斬殺十個八個上等神、成千上萬的中等神、下等神又如何？
哪怕所有侵入星空宇宙的神靈都被他驅逐出去了，可只要戰勝不了衆神之王，這些勝利就沒有任何意義。
因此，與其浪費時間去和侵入星空宇宙的神靈交手，他真正要做的，是儘快走出屬於他的永恆之路。
……
“嗡嗡！”
時光之海外。
李牝這道化身扭曲着時空，穿梭而至。
透過沙莎，他已經將打算會談的消息告知了歸零。
因此抵達時光之海後，歸零便已現身，將他迎入了時光之海內。
“恢復的如何？”
李牝問了一聲。
“需要時間。”
歸零說着，頓了頓：“不過你消息中的提議我很有興趣。”
“那伱的選擇呢？”
李牝並未在這件事上干涉歸零的想法。
“如果我真的來自未來，那麼，我想要徹底的修復底層邏輯錯誤的問題，最好的方法……”
歸零頓了頓，平靜道：“確實就是回到屬於我的那個時代。”
李牝點了點頭：“你能從未來被送到現在，證明你身上確實擁有穿越時空的特性……”
他頓了頓：“或者說……永恆者賦予了你這種特性。”
他看着歸零：“因此，儘管看上去難以置信，但我相信，你，可以做到這一點，穿梭時空，重返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