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送你來這裡的？小朋友？”
里爾終於發現，幻影其實不是正經傭兵，她是個記者——
這女人身上一身奇奇怪怪的身體精雕，兩條手都是戰鬥義體，腳上還帶小刀，以及多功能工具的接口，一般情況還真看不出來她是個記者。
鐵手看上去是個重裝改造的傭兵，實際上是個技術專家，兩條手臂使用工業版本的液壓動力，力氣確實不小，但更適合修車，當然，他的兩條腿加固了骨骼，也可以勉強像重機槍手一樣抱着機槍射擊。
按照他的說法，他最崇拜的人是摩根黑手，而摩根黑手就是一個很懂技術的傭兵。
這會兒他就掏出了記錄儀，讓幻影進行一場發生在狗鎮內的採訪。
這個灰頭土臉的小孩是個女孩，長頭髮，身上穿着白色衣服和黑色運動褲。
因爲菲奧娜已經告訴他們體育學院還會繼續開張，孩子們的情緒普遍緩解了，她也一樣。
她甚至覺得這是個機會：有記者採訪欸！
“我自己申請的！我自己申請，然後被選上了！我說我要離開尤金去打職業的時候，那我媽的表情，一個字：特別驕傲！”
幻影的大腦一頓：竟然不是被邪惡機構誘騙？
“你呃，難道不想你媽媽嗎？”
“有時候會，但只有一點點，我儘量不去想，因爲我很堅強！”小女孩艾瑪從衣服裡拿出一本書，被煙燻得有點黑，“我平時會看戴蒙德·達伊的自傳，她是我最最喜歡的籃球選手，而且也是狗鎮出生的本地人，菲奧娜院長還訓練過她呢。
排球訓練課排得很緊，希望學院能儘快恢復運轉。”
“嗯謝謝你的配合，希望你的夢想能成真。”
“謝謝你，女士。”
說完小女孩從地上撿起來一塊石頭，照着不遠處正在被野人王無情加練的邁特的樣子練了起來。
她不是第一個開始的，第一個開始的是一個叫湯姆的小夥，幻影剛纔也採訪過他，他的動機就要簡單得多：
“我要帶我爸離開這地方，我是我們家最後的希望了，之前的體育館爆炸案讓他又不得不換掉一條手臂，我的時間不多了。”
看到幻影和鐵手這兩個歐洲老鄉忽然沉默下來，菲奧娜抱着一箱東西放進了動物幫的搬家車裡。
菲奧娜擦了一把汗，心滿意足地看着獎盃獎狀和感謝信之類的東西離開前往新地盧克索體育學院。
人們一心想着燒掉世界，但按照他們的理解，“好人”真的該斷掉這些小孩的希望嗎？
如果說特維基在歐洲一開始的活動還能稱之爲一場有組織的活動，但隨着時間推移，他們又和恐怖分子有什麼區別呢？
哪怕鑽地炸彈瞄準的是發電機，也選用了直接破壞力較小的那種，可是這樣的行動根本不可能保證孩子不出現傷亡。
如果一個人根本不在乎這種連帶傷亡實施打擊也能叫傳奇，也能是好人，那不就和菲奧娜的體育學院一樣嗎？
有的孩子一輩子都會毀於激進的神經運動增強方案，但也有的，真的實現了他們的夢想，成爲世界頂級的運動員。
前者不能算壞人，那後者肯定也不能。
一些巨大的神經醫療設備被搬出盧克索體育學院，里爾滿意地看着裡面的東西：
菲奧娜的設施一般不生產整隻的義肢，主公神經植入體，最多也就是調試裡面的部件，這也恰好是里爾缺少的能力。
現在可以嘗試進行神經植入體的構建了。
【個人研究項目：定製式全身義體】
【描述：您的身體狀況越發惡化，最大限度替換您的原生肢體將適量長您的壽命。】
【項目目標：全身義體化】
【主要進展：雙臂機械義肢（第二代工業用義體）、雙腿截肢、脊柱義體化（斯安威斯坦）】
【已獲取的靈感：阿特拉斯集團第三代義體實驗數據、神經運動341所實驗數據】
【已獲得神經植入體制造系統：NeuroLink X-3000】
【描述：頂尖的神經醫學系統，可編程納米機器人可在1納米尺度上實施生物打印，4納米尺度執行復雜生物醫學行爲，設備包括：】
【1納米生物3d打印機、納米激光蝕刻機、微神經焊接儀、基因編輯儀、代謝監控系統、動態壓力測試機、免疫反應分析儀、無塵空間.】
有了這東西，里爾就可以嘗試製造神經植入體了。
當然，裡面還涉及一些高級的製造材料，不過菲奧娜這裡還有一些，足夠他給自己重塑一套合適的神經系統。
甚至可以開始嘗試製造斯安威斯坦——
這種義體最難以攻克的地方就在於工藝水平和軟件設定，這兩個東西里爾現在都不缺。
將機器進行逆向之後，阿特拉斯集團的第三代義體也可以正式嘗試製造和生產。
不過里爾對斯安威斯坦的升級有個想法：
這種義體使用電信號替代生物信號的方式將機體反應和動作速度都上升了一個檔次，但總的來說，起原理是基於海量的人類神經運轉模式，用增強的電信號強化機體。
但人類是有極限的：在超越人類極限的地方，進展緩慢。
不過里爾還真有超越人類的數據可以參考，而且是那種快得離譜，而且穩定的數據。
【村正：對於你自己的義體，如果我們採用你身上的斯安威斯坦爲範本進行製造，製造速度會快得多，不過要想給別人用的話，伱得準備好更多的AI。】
【里爾：我要升級一下軟硬件，先製造末梢神經系統。】
【村正：隨便你，不過照我說，我建議你最好不要隨便嘗試突破極限，腦子會燒壞的。】
【村正：說到腦子，你想過丟掉腦子，成爲一個AI嗎？使用靈魂殺手。】
里爾愣了一下，村正就馬上接着說道：
【村正：就算你打算保留你的腦子，爲什麼還拘泥於人類的形態？你有潛力控制非人形態的裝備，也有足以匹敵AI的計算能力和準確的說，你已經戰勝了AI，控制了AI。】
【村正：甚至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不是人類？你的那個AI，它是從哪裡來的？】
里爾果斷回答：
【里爾：它的來歷比較複雜，但肯定是人創造的。】
【村正：我毫不懷疑它是人創造的，不過在黑牆另一邊的舊網，也有一個功能和你的AI極其相似的傢伙。】
【村正：在舊網，它就像你們夜之城的獨狼傳說，它的名字是獵戶座，一個可以攻擊AI，並且捕獲AI功能和數據化爲己用的對AI型AI。】
里爾繼續搖頭：
【里爾：我說了，他不可能是來路不明的舊網流竄AI。】
【村正：也許吧，但你還是沒有解釋，爲什麼你要選擇人類化的軀體？我猜你已經意識到非人類的形態有多方便了。】
村正的數據體出現在里爾的輪椅旁——
雖然有點滑稽，但這輛輪椅就是證明。
人們很少進行附加義肢的改造是因爲非人類形態的義體，就算只是多加了一隻眼睛，都會造成永久的認知功能下降。
把人腦放到大卡車裡控制大卡車？
先不說人腦能不能正常驅動大卡車，實際上這種轉化過程會讓人認知失調徹底瘋掉。
村正知道，是因爲有人做過實驗。
而里爾，不僅控制了章魚臂，現在也幾乎可以一邊講話一邊控制輪椅.
他的腦功能根本不正常。
里爾聽到這個問題也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只是看着周圍的風景，沒有說話。
“想啥呢小裡子。”V忽然上來拍了拍里爾，“這筆錢咋分？”
“這筆錢”里爾一下子從思考中回過神來，“每人分一百萬，剩下的就當投資，給其他人分了怎麼樣？”
“那怎麼能行。”V直接走到里爾身前，若無其事地甩着手說道，“咱們當大哥的，怎麼能虧待小弟？
我看我們每人分三十萬，剩下的還是讓小弟賺點吧”
“隨便你。”里爾聳了聳肩，“反正要是投資不夠，我本來就打算自己出錢的。”
村正看了看里爾，又看了看V。
【村正：考慮一下吧，你可以成爲超越巴特莫斯和奧特的超級AI。】
【村正：真正創造你自己——在賽博空間。】
【里爾：我已經在創造我自己了，在比賽博空間更高的維度：現實世界。】
里爾揮了揮手，村正的數據體消散在他的視野中。
同時，他在OCT網域中對所有幫派和夜之城市政進行了公告：
【所有幫派注意，準備進入狗鎮。】
【不穩定能量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