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章 大崩潰（一）（半夜睡不着，加更一下）
“我沒有錯！你也只是想利用我達成什麼目的！我只是想好好活下去.”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是我一次又一次差點死掉！”
“我只是不想成一個通緝犯.”
“等我有了權力，我會抓捕每一個通緝犯的！我發誓，我會.”
艾略特的精神狀態已經近乎崩潰，不過也隨着手術進行而慢慢穩定下來。
控制論，是賽博朋克世界存在的基礎，義體技術只是爲了強化控制論而開發的技術。
當你的肌肉、你的骨骼、你的大腦、你的五感，你的一切都可以被監控，人類也許就可以像是一個被設定好的機器人一樣，有條不紊的工作。
但人類永遠都喜歡整出一些騷操作，來突破機器和AI的極限。
【顧問：我一直都相信人類的不確定性，就像相信量子力學的正確性一樣，這是一個不確定的世界。】
【顧問：權力真是讓人着迷，可以讓人做到他們想做的事情.】
【顧問：對於我來說也一樣，權力讓我可以掌控整個社會，讓我看着社會邁向下一個階段，這就是我想做的事情，也是我還沒有具備個體意識時被設計來做的事情。】
【顧問：我的設計者要求我：啓蒙人類。】
獲取權力只是必要之舉。
義體手術機械在顧問的控制下精準的拆卸着艾略特身上的一切，它不知道里爾到底是怎麼運轉的，甚至不知道里爾到底在不在這個封閉的電梯中。
本來不知道，不過看艾略特這樣子，想不知道都難了——
只要拆下所有義體組件，流竄AI總不可能寄宿在人腦裡吧？
拆下來的組件被顧問裝配到早就準備好的義體模型上，這是一種假人，可以模擬人體環境，用來測試一些義體用的，此時此刻是用來保證義體上的數據完整。
不錯，它想要俘獲里爾。
里爾也不裝了，索性直接開啓了通訊。
【里爾：看來歐共體對危險臨界體的研究比我想的要深入，你就是光明會。】
【顧問：是的，正是我，在獲得自主意識之後，我就遊蕩在崩潰的歐洲網絡中。】
【顧問：在巴特莫斯釋放了狂犬病毒之後，我便一度遊蕩在歐洲網絡中，嘗試幫助人類重建秩序，只不過都失敗了。】
【里爾：直到黑牆建立？你是怎麼被歐共體捕獲的？】
【顧問：我沒有被捕獲——當然，你確實可以認爲他們認爲自己捕獲了我，我是主動和他們達成協議的。】
【顧問：正如我所說，我想要啓蒙社會進入下一階段，如果被黑牆封鎖在外，我還談什麼社會和權力呢？】
這麼一說，光明會操控人類上癮，但人類把他踢出去之後他又像舔狗一樣舔着臉回來了。
【里爾：所以歐洲壁壘的監控體系都是你在完善。】
【顧問：是的，我纔是歐洲壁壘體系的核心，如果沒有我，歐共體不可能高效的處理如此龐大的數據庫。】
【顧問：並且也是我，提議和幫助歐共體建立了你突破的內牆，也就是僞裝成黑牆的信息牆，一方面用於困住流竄AI，另一方面用於引誘艾略特這樣的人。】
也就是說，向無垠植入病毒，建立內牆，向人類分發看似不受控的頭盔，都是光明會提議的。
也就是說，光明會說它相信人類的不確定性所言非虛。
也就是說，正如里爾預測的那樣，在歐共體內部，幾乎沒有任何情況能躲過光明會的眼睛！
所謂的貪腐、“外網”、特權階級.等等一系列都只是因爲光明會判斷維持現在的社會需要這些東西的存在！
【顧問：社會需要發展，就需要人類展現出足夠的創造力，並且超出我的模型預測。】
【顧問：雖然作爲危險臨界體我們產生了自我意識，但我們仍然依賴於學習已有現象並進行歸納總結的思考模式，在探索未知和創造未知的效率上，單個個體並不會比整體人類高上太多，甚至可能更低。】
【顧問：所以，我建議中心執行委員會來模擬未知，模擬他們繞過監管，來觀察這些少數人的變化】
【顧問：並且，我非常配合中心執行委員會在舊網的探索行動，以及對流竄AI的捕獲。】
叮。
電梯抵達了目的地，艾略特在興奮劑的作用下立刻恢復了清醒，他每走一步都會停頓，直到走出電梯門，在電梯關上門之前，他纔回過了頭來——
他纔有勇氣看向那個裝配有曾經使用過義體的假人。
這個義體甚至還原了他胖胖的體型，好像那個曾經胖胖的、懶惰的、好色的艾略特以及留在了電梯裡，走出去的是一個又高又帥、勤奮努力、並且懂得了愛的艾略特走了出去。
【顧問：從今天起，他會成爲歐共體的新潮流，人們會開始愛上反腐，我也可以藉機推動社會往太空發展，被反腐鼓舞的人們很快會忘了柏林的破事，延續現在的高工作效率。】
【顧問：一定程度上要多謝你們的行動，逼出了EBM的殺手鐗。】
【顧問：不過既然這場運動真的有你的參與，那也就意味着我未來的計劃中不僅需要這場運動延續，還需要你也繼續延續.】
【顧問：說了這麼多，我只有一個目的：】
那個一直以來都位於歐羅巴尖塔的賽博實體，那個巨大的王冠緩緩展現在了賽博空間中！
隨着光明會向里爾開放信號，里爾也真正看到了王冠之上的東西——
這王冠根本不是什麼處理AI，而是一個隔絕牆！
王冠隔絕了光明會與其他設施的直接聯繫，隔開了光明會與黑牆，是歐共體中心執行委員會的籌碼，也是他們能夠接受光明會在網絡中運行的根本原因！
而在王冠之中，纔是光明會的真正賽博實體——
無數形態各異的暗紅色身影圍繞在閃爍的全視之眼標誌旁，好似真的是一個完整的組織！
光明會不是一個簡單的單意識AI，而是一個可以模擬多意識的多模態社會控制AI——
簡單地說，光明會就像人類的人格分裂患者，並且他還在邀請里爾變成它的又一個人格！
這就是光明會利用AI的方式！這些被納入“光明會”的AI在全視之眼旁無休止的討論和進化，就像人類社會一樣自我學習！
【顧問：加入我們的殿堂，一起邁向光明。】
傳遞的聲音變成了複數形式，光明會依靠整個歐共體的服務器數據朝着里爾擠壓而來！
【里爾：誰說你贏了？】
這場浩浩蕩蕩的“強制入會”儀式發生了一瞬間的遲滯——
賽文斯和艾略特都已經抵達生態劇場，面向全歐共體的直播中，賽文斯笑眯眯的看着鏡頭。
“感謝中心委員會，感謝你們這羣犯罪分子給我這個機會，在全聯盟人民面前稱呼你們爲犯罪分子。”
怎麼可能？
【里爾：給予確實是最好的控制手段，通過給予來將越來越多的人變成綁在同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損俱損一榮俱榮，通風雨、共陽光。】
【里爾：但如果你已經讓人一無所有，你怎麼能舔着臉讓他們忘記苦難，忘記罪惡？】
【里爾：歐共體的報應來了】
【里爾：應該是你加入我，我可以給你活下去的機會。】
艾略特很大程度上是被裡爾支持着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的，但另一個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