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往西城奔去,躍過花園圍牆,只見樓房中隱隱透出燈火。皆是攀到樓房頂下,以足鉤住屋檐,倒掛下來。
四月天,天氣炎熱,樓上並未關窗,幾人從竹簾縫中向裡張望,只見房中共有七人,都是女子,一個十八九歲的美貌女子正在燈下看書。
心中皆明,想必這就是那位程大小姐了,其餘六人都是丫鬟打扮,手中卻各執兵刃,勁裝結束,精神奕奕,看來都會武藝。
“歐陽克還沒來,咱們是直接進去,還是直接進去?”周寧道。
三女都覺得夜入女子閨房不妥,咱們反倒有些像採花賊,皆是悄悄翻上屋頂,坐下等候,周寧也跟着她們。
四人等了不到小半個時辰,只聽得牆外喀的一聲微響,黃蓉一拉周寧衣袖,四人縮在屋檐之後,只見圍牆外躍進兩條黑影。
兩個乞丐走到樓下,口中輕聲吹哨,一名丫鬟揭開竹簾,說道:“是丐幫的英雄到了麼?請上來罷。”兩丐躍上樓房。
只見程大小姐站起身來相迎,道了個萬福,說道:“請教兩位高姓大名。”
那聲音蒼老的人道:“在下姓黎,這是我的師侄,名叫餘兆興。”
程大小姐道:“原來是黎前輩,餘大哥。丐幫衆位英雄行俠仗義,武林中人人佩服,小女子今日得見兩位尊範,甚是榮幸。請坐。”
她說的雖是江湖上的場面話,但神情靦腆,說一句話,便停頓片刻,一番話說來極是生疏,語言嬌媚,說甚麼“武林中人人佩服”云云,實是極不相稱。她勉強說完了這幾句話,已是紅暈滿臉。”
“有意思,這大小姐真靦腆啊,說說場面話都能臉紅。”周寧笑道。
三女也是搖搖頭,人家是大家閨秀嘛。
只聽程大小姐道:“承老英雄仗義援手,晚輩感激無已,一切全憑老英雄吩咐。”
黎生道:“姑娘是千金之體,就是給這狂徒多瞧一眼也是褻瀆了。”
程大小姐臉上一紅,道:“晚輩雖然武藝低微,卻也不怕那惡棍。這事要老前輩一力承當,晚輩怎過意得去?”
“咱們下去吧。”周寧道,四人一躍而下,三女輕功還差些許,被周寧接了下才穩穩落地。
“是誰到了?是朋友,還是淫賊!”黎聲雙眼如炬喝道。
屋內衆人立時戒備,周寧帶着三女躍上樓房。
“來幫忙的,遙迦是吧?別怕,有我們在此,別人不敢胡來。”周寧道。
程大小姐臉紅,他是誰,怎麼會知道自己的閨名。擡頭瞧他一眼,又立馬害羞低下。
黎生以爲真是幫手,顆哪想到竟是四個小娃娃?
“你們.....都和程姑娘待在一起吧,不然我們人手不足,保護不了你們這麼多姑娘。”黎生搖頭道。
他發現三女竟皆姿色不俗,不遜程大小姐,有一個甚至美的不像樣。
周寧擺手道:“丐幫的前輩,我的女人,就不勞您費心了,只是程姑娘,你們保不住的,還是讓我來吧。”
“哪來的小娃娃,不知道天高地厚,聽話,你也先別走了,不然你的女伴也可能遭殃。”黎聲急道。
“成,那多謝你們啦,我不走就是。”周寧笑着點點頭。
只見他走到小姐牀邊,揭開繡被,鞋也不脫,就躺在香噴噴的被褥之上,蓋上綢被。
“嗯,好香的被褥,到底是遙迦的被褥!”周寧笑道。
程遙迦聞言害羞低頭。
黎生上前把他揪出了被褥道:“我沒時間和你玩,要不是程姑娘見過那淫賊,我都要懷疑你就是那採花賊了!”
黃蓉暗暗好笑:“程大小姐這牀被頭鋪蓋真的很香嘛?應該沒我的香,這壞傢伙又要做甚?”
青青和穆念慈見公子被揪起來也是想笑,但公子顯然沒有動手的意思,她們也沒有妄動。
黎生把周寧丟在地上道:“程姑娘請到令堂房中歇宿,這幾位尊使和姑娘也請都帶了去,在下自有對付那狂徒的法子。”
程大小姐聽黎生這麼說了,不敢違拗,行了個禮,說道:“那麼一切全仗黎老前輩和餘大哥了。”說罷,帶了丫鬟盈盈下樓而去。
三女看了眼周寧,周寧搖搖頭,帶着她們重新回了屋頂。
黎生見幾人年紀雖輕,但輕功不錯,也不再管,只盼他們躲在屋頂不出聲,也不會打亂什麼計劃。
周寧四人剛回屋頂沒多久,就見到了一個白影縱躍,肩膀扛着一動彈不得的女子飛速離開!
幾人定眼一看,可不正是剛下樓不久的程大小姐麼。
三女都暗罵老乞丐糊塗,人都被劫走了還部署什麼。
周寧道:“那歐陽克會“順息千里”,輕功不俗,你們一會兒跟着這些乞丐過來,我先追上去看看。”
“公子爲什麼不直接殺他?”青青問道。
“沒聽之前被綁走不少女子嗎?我看看能不能救人,還有,我擔心的是西毒歐陽鋒是不是也在這兒,不然我還得保護你們,罷了,你們都跟着我,不然我不放心,小心行事!”周寧想了想還是決定帶上三女。
不能賭博,他是真有點擔心老毒物,以三女的功夫,若是遇到了,走不出一招!
連全真七子的譚處端,西毒都可以一擊斃命,更別提這些花骨朵了。
四人追了上去,周寧行的最快,卻也不敢離三女太遠,走了一陣,已到郊外,只見歐陽克擡着程大小姐進一座大屋。
幾人對視一眼,急步搶到後牆,跳了進去,卻見是一所祠堂,大廳上供着無數神主牌位,樑間懸滿了大匾。
三女當下縮身窗外,不敢稍動,周寧看了半晌,見沒有西毒的身影,也是放下心來,對三女道:“你們在這兒等我,我進去看看。”
周寧翻身入窗,身輕如燕,連灰塵都未曾濺起些許。
他入內藏身於棺材後,擡眼見了四個姑娘,個個衣衫不整,神色憔悴,眼睛哭得紅腫。
而歐陽克正在撫摸程遙迦的臉, 笑道:“程大小姐,想不到在寶應地界,還有你這種姿色的美人,和你比她們四個可真是差太遠了。”
程遙迦道:“你快放了我,我師父是清淨散人,她老人家不會放過你的。”
“全真七子?好大的名頭,那你知道我是誰嗎?我複姓歐陽,叔父是歐陽鋒!這天下我需要怕什麼人嗎?”歐陽克哈哈大笑。
窗外三女都是蹙眉,聽屋裡聲音便明白裡頭有不少姑娘,當下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靜靜等着。
“你.....你會有報應的。”程遙迦道。
“當然,我知道會有報應,我現在就想先報應報應自己,罰我入花叢如何?”歐陽克笑道。雙手已經解開了程遙迦的錦繡外衫。
黃蓉未經人事,聽不懂入花叢是何意,穆念慈和青青卻是對視了一眼,隨後紅暈雙頰,顯然這個比喻她們都是想到了什麼。
那程遙迦雙手被反縛,神情委頓,淚水從白玉般的臉頰上不住流下。
“有趣,她們四個此時早已哭爹喊娘,你卻是這副神情,當真是有趣,看來那臭乞丐腳步太慢,那我先一親香澤!”歐陽克扔了扇子,扯開了程遙迦的內衣,見她身着鮮紅的鳳凰圖紋肚兜,也是哈哈一笑。
就在程遙迦淚眼汪汪,認命時,周寧嘆氣,從棺材後站起身,不停鼓掌。
“克兄,想不到你我竟如此有緣,在這兒遇見了,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吃獨食,拉不出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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