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唱的不大聲,但周邊十來人都是聽到了,還一同駐足傾聽。
郭靖與青青也是聽到了他的歌聲,都是靠了上來,一個安慰義弟,一個安慰公子,好像他纔是受了委屈,愛而不得的一方。
黃蓉愣在原地,本是相愛怎會無緣?是我太小氣了嗎?可是自己怎麼肯和其他女孩子分享男人,今生難相見嗎?
她搖了搖頭顱,不想記住這首歌謠,但是她何等聰明,只是一遍就將歌謠完全記了下來,連旋律也不差分毫。一聲嘆息跟上了三人,反正現在自己也不知道該去哪兒,爹爹不要她了。
四人走了半日,忽聽得前面人聲喧譁,喝彩之聲不絕於耳,遠遠望去,圍着好大一堆人,不知在看甚麼。
周寧與郭靖好奇心起,挨入人羣張望,只見中間老大一塊空地,地下插了一面錦旗,白底紅花,繡着“比武招親”四個金字。
旗下兩人正自拳來腳去的打得熱鬧,一個是紅衣少女,一個是長大漢子。
郭靖見那少女舉手投足皆有法度,顯然武功不弱,那大漢卻武藝平平。
拆斗數招,那紅衣少女賣個破綻,上盤露空,左臂橫掃,蓬的一聲,那大漢收足不住,向前直跌出去,只跌得灰頭土臉,爬起身來,滿臉羞慚,擠入人叢中去了。
旁觀衆人紛紛喝彩,郭靖看的嘿嘿傻笑!
“比武招親?她是穆念慈?難怪那麼美,關鍵還善良!”周寧瞳孔一縮,神鵰大俠的母親。
只見那少女掠了掠頭髮,退到旗杆之下。
她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年紀,玉立亭亭,雖然臉有風塵之色,但明眸皓齒,容顏娟好。
那錦旗在朔風下飄揚飛舞,遮得那少女臉上忽明忽暗。
錦旗左側地下插着一杆鐵槍,右側插着兩枝鑌鐵短戟。
那漢子向衆人團團作了一個四方揖,朗聲說道:“在下姓穆名易,山東人氏。路經貴地,一不求名,二不爲利,只爲小女年已及笄,尚未許得婆家。她曾許下一願,不望夫婿富貴,但願是個武藝超羣的好漢,因此斗膽比武招親。”
“賢弟,什麼是比武招親?”郭靖問道。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
因爲那漢子又道:“凡年在三十歲以下,尚未娶親,能勝得小女一拳一腳的,在下即將小女許配於他。”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抱拳說道:“此地是臥虎藏龍之地,高人俠士必多,在下行事荒唐,請各位多多包涵。”
“大哥,你上不上?”周寧笑道。
“我不成,賢弟莫要取笑我。”郭靖擺手。
周寧點點頭,一躍來到了場中,朝着穆念慈眨眨眼笑道:“比武招親的可是這位姑娘嗎?”那少女紅了臉轉過頭去,並不答話。
周寧伸手叫道:“來來來!我來試試。”
穆易見他人品秀雅,丰神雋朗,心想:“這少年剛剛的輕功當真了得,居然從人羣中一躍便來到了場中,模樣也和我孩兒相配。”
他看向了女兒,女孩有些猶豫,她也發現了少年輕功了得。
周寧笑道:“切磋武藝,點到爲止,你放心,我決不打傷打痛姑娘便是。”又轉頭對那少女笑道:“姑娘只消打到我一拳,便算是你贏了,好不好?”
少女道:“比武過招,勝負自須公平。”
人羣中登時有人叫將起來:“快動手罷。早打早成親,早抱胖娃娃!”
衆人都轟笑起來。那少女皺起眉頭,含嗔不語,
脫落披風,向那周寧一禮。
周寧還了一禮,笑道:“姑娘請。”衣袖輕抖,人向右轉,貼身而近。
那少女見他出手不凡,微微一驚,俯身前竄,已從他身側閃過。
周寧不敢認真,怕收不住力,輕飄飄的出招朝她而來,她左足一點,身子似箭離弦,倏地向後躍出,這一下變招救急,身手敏捷。
周寧點頭道:“姐姐好武功,快來打我!”待她雙足落地,跟着又是揮袖抖去。
那少女在空中扭轉身子,左腳飛出,徑踢周寧鼻樑,卻被周寧直接抓住了左腳,那少女臉上一紅,出手進招,又被周寧抓住了手,這下整個人紅衫絳裙,似乎化作了一團紅雲。
“姐姐,你真美!”周寧與她四目相對輕聲道,放開了她。
這聲只有她聽到了,面紅耳赤,上前就要再鬥,只是她的功夫在周寧眼中就如慢動作一般,全是破綻!
他忽地左掌變抓,隨手鉤出,已抓住少女左腕,少女一驚之下,立即向外掙脫。
只見周寧順勢輕送,那少女立足不穩,眼見要仰跌下去,周寧已經右臂抄去,將她牢牢抱在懷裡。
旁觀衆人又是喝彩,又是喧鬧,亂成一片。
那少女羞得滿臉通紅,低聲求道:“快放開我!”
周寧笑道:“好姐姐,讓我再抱一會兒成不成?”
少女恨他輕薄,用力一掙,但被周寧緊緊摟住,哪裡掙扎得脫?
穆易搶上前來,說道:“公子勝啦,請放下小女罷!”
“穆叔叔,姐姐是我的未來娘子了,我抱下有什麼打緊?”周寧笑道。
郭靖在臺下叫道:“賢弟,別鬧了!快鬆手!”
那少女急了,飛腳向他太陽穴踢去,要叫他不能不放開了手。
周寧右臂鬆脫,舉手一擋,反腕鉤出,又已拿住了她踢過來的右腳。他哪兒會什麼擒拿手,拿足得足,拿手得手全仗自己“九玄神功”出手敏捷,以快打慢!
少女奮力抽足,腳上那隻繡着紅花的繡鞋竟然離足而去,但總算掙脫了他的懷抱,坐倒在地下,含羞低頭,摸着白布的襪子。
周寧把繡鞋放在鼻邊作勢一聞笑道:“好香啊!”
旁觀的無賴子哪有不乘機湊趣之理,一齊大叫起來:“好香啊!”
周寧單膝跪地,拔繡鞋還了回去道:“我幫你穿上吧,如今天還涼,別感冒啦。”
少女看着他跪地幫自己穿鞋,也是沒有拒絕,任由他抓住了自己的腳,給自己穿鞋。
穆易笑道:“你尊姓大名?”
“在下叫周寧,平頭百姓一個,不是什麼有錢人家!”周寧抱拳道。
穆易道:“我們住在西大街高升客棧,這就一起去談談罷。”
周寧點點頭,忽聽得鸞鈴響動,數十名健僕擁着一個少年公子馳馬而來。
他知道,楊過他爹來了,看了眼被他穿好鞋子還坐在地上的穆念慈。
將她正面扶起,就是朝她的紅脣印去,先蓋個章,就算還是看上楊康,我也無所謂!
那公子見了“比武招親”的錦旗,一男一女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擁吻,而且女子相貌甚美,下馬走進人叢。
他心中不安,大聲問道:“比武招親的是哪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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