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宗澤脫口而出。
手裡有八十萬大軍的時候，他覺得自己一定會贏，打贏北伐之戰。
手裡有三十萬大軍的時候，他覺得優勢在他，立於不敗之地。
被岳飛設計攻心，主動分兵展開包圍圈，導致自己身邊只有十萬大軍的時候，宗澤依舊覺得自己不會輸。
然而當岳飛一套組合拳直接截斷了大軍雲氣之間的流轉，直接把大宋軍隊正面的組織框架拆成碎片的時候，宗澤終於慌了。
岳飛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波蘭，他一邊對着戰線進行調整，一邊調度在外面盤旋的騎兵部隊分兵，開始對大宋外圍兵力施加壓力，引導大宋士卒進行錯誤決策。
與此同時還在正面連續追加一系列非常有節奏感，但是在正常人看來簡直是眼花繚亂的神一般的操作。
“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敵而制勝。故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
宗澤幾乎是咬着牙說道，他已經意識到了，對面那個統帥根本就不是人，他太小瞧對方了。
對方的年輕成爲了其最好的保護色，他覺得人家狂傲，只是因爲自己坐井觀天，如今得見人家真正的實力，就如一粒蜉蝣見青天，才明白從一開始對方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他的每一步都在對方的預料之中，恰到好處的節奏截斷了他每一步的指揮。
此時此刻，雙方大軍絞殺在一起，軍陣變化近乎是每時每刻都在變化，然而最適合的加持卻總是能出現在最合適的地方。
更讓人發毛的是，對方的精銳和骨幹在最前線廝殺，完成變陣的是對方新兵。
至於說這些新兵不熟悉軍陣什麼的，都不需要那些新兵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只要他們按照指揮抵達指定的位置，軍陣自然而然的就結成了，雲氣的流轉沒有任何的滯漲。
更恐怖的是，完成了這麼一系列非人操作的岳飛，沒有任何的失誤。
岳飛的軍神特效很簡單，那就是完全正確，和岳飛本人的風格完全一致，其他軍神都會出現手滑翻車的時候，而岳飛不會。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管是凱撒的將將、韓信的將兵，這些都屬於是提高上限的一種操作，這種能力來自於他們的生平經歷。
岳飛也同樣如此，糾正錯誤，維持正確，就是岳飛的信念，所以他邁入軍神之後，自然而然誕生出來的特效就是絕對正確，在他的指揮下不會出現任何的失誤。
巨大的兵力差距，讓岳飛也不得不施展全力，而在這種軍神特效的籠罩下，宗澤所指揮的大宋精銳，在根本沒有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的情況下，就已經被岳飛拆成了幾截。
更讓宗澤絕望的是，背嵬軍的存在，這隻軍魂軍團在踏足自己的土地自己曾經的國土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揹負一切的準備。
岳飛將現實清清楚楚的通過記憶分享展現給了背嵬軍的全體士卒，那種曾經的感同身受，讓他們全部認同了岳飛的信念，跟隨岳飛一同踏上南征之路。
極盡昇華之際，背嵬軍的戰鬥力與天同高，別說大宋禁軍精銳，就算是大宋軍隊體系當中的中底層將校，正面撞上背嵬軍也只有飲恨一途。
“去死！”張浚怒吼着揮刀砍向面前阻擊他的背嵬軍，他的身上已經見血了，內氣離體的修爲此刻根本無法帶給他一丁點的安全感。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犯了那路太歲，大軍混戰，可他的面前總有背嵬軍小隊，就算他的親衛捨命相護，可打到現在親衛死的七七八八，自己身上連中數刀。
張浚的危機感知瘋狂地警告着他，彷彿此刻戰場已經變成了一片死地，完全沒有一丁點的活路。
可張浚不相信命，他不想死，所以他瘋狂地揮動着手中的武器，揮灑着自己的內氣，對面前的敵人發起瘋狂的進攻。
就連背嵬軍的兩個百夫長聯手也沒能將其拿下。
雖然很想捨身直接弄死張浚，但是岳飛的命令優先級更高，他們也只能跟着命令轉移，張浚也是長出了一口氣，他的面前總算變成了普通的星漢精銳。
背嵬軍帶給他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是普通的背嵬軍士卒防禦力也硬的可怕，他的攻擊落在對面的大盾上只能帶出無數的火花。
到現在爲止，他是一個背嵬軍士卒都沒有親手幹掉，反倒是他的親衛靠着用命搏殺，還換掉了一個。
剛纔靠過來的背嵬軍兩個百夫長全部都是內氣成罡的頂級實力，在這雲氣之下戰鬥力比他差不了太少，兩人聯手，他差一點點就真的死在這裡了。
直到這個時候，他纔有功夫四處張望。
然而不看不知道，一看張浚差點嚇傻了，他畢竟在歷史上號稱中興四將，雖然和岳飛、韓世忠比起來，他像是湊數的。
但是他的軍事水平並不低，怎麼也在大軍團指揮門檻附近晃盪。
然而正是因爲他懂軍事，才注意到了局面崩壞成了什麼情況。
“這……這怎麼可能！”
張浚難以執行，大宋一方的數量明明佔據絕對的優勢，然而此刻局面卻朝着岳飛一方無限的傾斜，大量的中低層軍官的死亡，讓宗澤開始失去了對於軍隊的控制能力。
原本被拆成幾截的大軍，像是拆了幾百遍的機械零件一樣，已經拆成了一堆的零零散散的軍團各自爲戰。
就算是再怎麼不懂軍事的人也明白一個道理，在戰場上陷入混亂，和找死沒有任何的辦法。
岳飛調動着士卒，根本沒花費多少時間，就硬生生在一比六的兵力投入比之下將宗澤的大宋精銳拆的各自爲戰。
這代表着什麼，張浚很清楚。
最起碼宗澤對付他的時候都展現不出這種壓制力。
張浚心寒無比，他心中已經萌生出了退縮之意，然而還沒等張俊付諸行動，一道身影帶着一百背嵬軍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現在投降，我可以饒你不死！”
岳飛面色冷淡地看着面前張浚，背嵬軍幾波輪換都沒有把張浚按死，雖然還有陸文龍、武松等人候命，但是岳飛還是親自跑了過來。
指揮什麼的本身就是離得越近，指揮效率越高，況且其他人的位置太遠了，張浚雖然無法影響大軍，但是就像一顆釘子一樣紮在這裡，對於自己的計劃還是有影響的。
所以岳飛打算親自送張浚上路，不知道爲什麼，他看見張浚的時候，總有一種油然而生的宿命感。
上一次，他有這種感覺的時候，還是面對金兀朮的時候。
所以岳飛寧願放緩拆解大軍的速度，也要親自過來看一看張浚的情況。
“是你！”張浚面容瘋狂，他已經認出了岳飛的身份。
一個大膽的想法涌現在他的心頭，而後未知的力量波動心絃，張浚剛纔的畏戰想法徹底消失，眼中只剩下岳飛這一個目標。“殺了你，揚名立萬！”張浚低吼着，並沒有理會岳飛勸降。
晦澀的波動降臨，張浚身上的氣息暴漲，居然臨陣突破達到了破界的程度，而且還是所有破界之中起伏最大的神破界。
“隨我殺，殺了他，賞金萬兩！”
重賞之下必有匹夫，剛纔還有些萎靡的士卒親衛立馬爆發出十二分的熱情跟在張浚背後朝着岳飛衝刺。
“來戰！”張浚這個時候已經徹底瘋狂了，雙眼血紅，內氣如同泉涌一般井噴，手中大刀帶着全部的精氣神像是重錘一樣轟殺向岳飛。
張浚此刻宛如天神下凡，大有連人帶槍一起砍斷的氣勢。
“嘭！”
一聲爆鳴，凝聚着張浚全身精氣神的一擊撞在了岳飛的長槍之上。
爆鳴聲帶着強大的震盪直接震死了張浚身後的親衛，岳飛背後的背嵬軍則是完全無動於衷，這種程度的攻擊還不足以讓他們受傷。
“只有這樣？”岳飛單手持槍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張浚，不明白張浚爲什麼能引來天命。
要知道這種晦澀的波動，當初他只在金兀朮身上見到過，然而金兀朮墳頭草都幾米高了，張浚的實力有金兀朮強嗎？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沒有，金兀朮天命加身都死了，更何況是面前的張浚。
“不屬於你的力量，終究是不屬於你！”
岳飛看着氣血翻滾的張浚，臉上沒有一點波瀾，只有這種水平，面對當年的自己都不夠，更何況是邁入軍神之後，意志方面又有了極大跨越的自己。
張浚胸中氣血翻滾，連話都說不出來，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人能夠將自己的全力一擊隨手打停，甚至於對方明顯都沒有出全力。
如果不是有云氣壓制，剛纔這一下自己怕是已經死了。
“不能控制的力量，永遠不能稱之爲自己的力量！”
岳飛的雙眼平淡地掃過張浚，張浚胸膛之中無名之火暴漲，憑什麼你能如此請示於我，我不服。
“給我去死！”張浚怒吼一聲，甚至開始燃燒生命，大刀之上顯現出血紅色的光芒。
“冥頑不靈！”
岳飛神色冷漠了下來，本來還想抓住張浚研究一下天命，但是看張浚這般模樣，還是送他上路比較合適。
“死！”如同怒雷一般乍響，岳飛的長槍摧枯拉朽的擊潰了張浚的攻擊，然後直接洞穿了張浚的心臟。
“我不甘心啊……”
張浚難以置信地死死地盯着岳飛，實力的差距太大了，大到他完全無法接受的程度。
“把他的屍體擡回去！”岳飛隨口吩咐着，打量了一下戰場上的局勢，宗澤在他對付張浚這段時間使出渾身解數想要把局面搬回去。
但是這段空窗本身就是岳飛刻意留給他的，宗澤的見招拆招速度很快，雖然他能穩穩地壓制對方，但是想要擊潰對方，需要大量的時間。
索性岳飛乾脆放鬆壓制，讓宗澤觸底反彈。
衆所周知，出手就會露出破綻，想贏就會被人設計。
在宗澤見鬼的眼神之中，岳飛將武松帶着五百背嵬軍丟了進去，靠着拆卸後造成的局部絕對的兵力優勢，一路蠶食那些已經被拆的兵不知將，將不知兵的大宋大軍。
宗澤組織的反攻，直接成爲岳飛關門打狗的號角。
靠着沒有任何失誤，近乎理論極限的調度水平硬生生把宗澤帶偏，發揮出自己的戰場直覺和預判水平，就像是操控着自己人一樣，讓大宋精銳撞上了大宋精銳。
雙方一時間無比的混亂。
“就這麼簡單，但凡不是靠着組織協調能力進行戰鬥的軍團，隨隨便便就能被帶歪。”
岳飛平淡地進行着指揮，即便手段已經近乎超神，但是他沒有絲毫的自滿得意，依舊十分冷靜沉着。
被岳飛一陣調度幹掉了大半中底層軍官的大宋大軍已經徹底的混亂了。
宗澤的命令在傳達到他們的時候，已經變得滯後。
本身調動速度就不如岳飛，有了巨大的延遲之後，此刻宗澤更是一敗塗地。
宗澤明白，岳飛這種以小博大的操作，本質上就是馬戲團的小丑丟皮球，手裡只有兩個球，但是空中飛的不計其數。
這些球小丑兩隻手根本拿不下，但是靠着運轉，能夠攜帶的小球超出想象。
雖說這種方式維持不了太久，但是在短時間之內，卻已經足夠了。
宗澤一臉絕望，岳飛手上能騰出來的兵力越多，他手上能騰出來的兵力就越少。
明明戰場之上，他還有二十幾萬的精銳，但是此刻他居然陷入了無兵可用的窘迫之中。
“可惜沒有騎兵……”
岳飛注視着戰場，有些可惜，用騎兵部隊去牽制韓世忠是個絕好的策略。
而且剩下的騎兵也被對面的騎兵兌子。
若是手上還有一隻精銳騎兵，不要太多，只要兩三千，他現在一波就能直接打穿宗澤，將勝負的天平砸翻。
“要擴展背嵬軍，塞一些騎兵進來嗎？”岳飛沉思着，不過想想之後，還是搖搖頭。
這次戰爭算是特例，否則盧俊義算得上是他手裡的外置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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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本末倒置，背嵬軍的信念和騎兵格格不入，真塞進來一些騎兵，說不定會讓背嵬軍變得不夠純粹。
況且，沒有騎兵，也只是贏的慢一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