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衣哪有那麼好尋?”
“我同旁人一樣?”樑渠不容置疑,“快試試,哪裡不合適、不舒服,讓泉族長重做一批,別不穿,不穿浪費,浪費可恥。”
龍娥英拗不過,熱着臉重開皮箱,胡亂摸上一件去往隔壁,也就是樑渠的房間試衣。
“鏡子在櫃子裡!”
“看到了!”
咔噠。
擰開鎖釦。
“鮫人手藝不差啊。”
樑渠掀開皮箱,露出一抹間縫,目露驚豔,他單單提出一個大致樣式和大小,鮫人具體做成了什麼樣完全不清楚,現在一看,居然有蕾絲花邊!
無愧是舉一反三,主動提出大劇院的人。
“長老又給娥英姐送什麼好東西?見者有份!”
“就是就是,什麼好東西,讓我們看看!”
啪!
樑渠合上皮箱。
“怎麼合上了?”
龍瑤、龍璃放下手頭的瓷娃娃,左圍右攏,試圖扒拉手指。
樑渠牢牢按住不鬆手:“看了長針眼!”
二人奔馬實力,根本掰不動。
“咦惹,有鬼!”
“長老肯定又給娥英姐送不三不四的東西了,成天欺負她!小心大長老知道!”
“出去一個多月,沒人管你們,上房揭瓦了吧?”樑渠揚眉。“馬上天冷,罰你們倆去給烏龍洗過冬毛毯,洗不白,統統扣一個月例錢,拿你們褥子墊。”
“嗚汪!”
門口的烏龍翹起毛尾巴,掃出塵埃。
“烏龍的墊子是黑的,怎麼洗的白啊?”
“分明是刁難我們!”
廳堂裡吵吵鬧鬧。
吱!
門軸轉動。
兩個丫頭兩個腦袋,樑渠單手各推一個,擡眼望去,目光頓時被牢牢吸住。
嘶!
果真不同!
“怎麼樣?”
龍娥英轉上一圈。
“漂亮!”
樑渠豎起大拇指。
傲人。
相當傲人!
“怎麼樣,大小如何?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很……合適?”
龍娥英面色古怪。
此物,意外的貼身。
樑渠頗爲自得,金目熊熊,籠罩八方,他的眼睛便是尺!
“到底什麼東西啊。”
龍瑤、龍璃聽二人加密對話,一頭霧水,好奇心野草一樣瘋長,她們兩個完全沒看出進屋前後有什麼差別。
半晌。
圍繞娥英轉圈的龍璃靈光一閃,踮起腳尖勾開龍娥英領口:“哇!娥英姐不用布裹了嗎?是不是就是換了這個?”
龍瑤緊跟湊上:“換了什麼東西?我也要看!”
兩個腦袋碰一塊。
龍娥英讓揪開領口有些惱,拍開兩人的爪子:“沒大沒小!像不像話?”
二人吃痛撒手。
龍璃靠上龍瑤肩膀,揉手悲嘆。
“莫說摸上一摸,看也不讓看,說個話還支支吾吾,分明成了外人,這個家我看是待不住了。”
“對極,讓三長老重新換人來吧,我和龍璃不想待了!”
“換換換,明天全給你們換掉,正好省的給九月例錢。”
“真摳門!還冊封郡君呢,管家婆就這樣管家?”
嬉鬧一陣。
龍瑤、龍璃注意力又回到新玩意上,聽聞比裹胸舒服許多,睜大眼睛,巴巴地望。
龍娥英自有領會,望向樑渠。
“隨你。”
“乾孃那邊……”
“不管誰都隨你,你自己拿主意。”
龍娥英望向二人。
龍瑤、龍璃頓有欣喜,拉上龍娥英去房間丈量尺寸。
灰塵舞動。
陽光正好。
雀躍而大膽的交談順着門縫絲絲縷縷的飄出。
獺獺開忙完,微調下花瓶位置,跳下長凳,抖一抖袋子,迭好塞到櫃中。
“人生,真美好啊。”
樑渠伸個懶腰。
他招招手,庭院內的【棗樹人】垂落枝丫,抖下兩顆半紅半綠的棗。
邊啃邊尋信封。
尋到東西,樑渠讓獺獺開去給老和尚和越王寄信,其後依次去往河泊所和楊府處理事務。
“半年?食個氣要那麼久?”
“小子做事從來確保萬全。”
蘇龜山目露懷疑,他總覺樑渠是藉機拉聖皇虎皮不上衙,斟酌道:“半年假可以給,此間薪俸只算你到九月,超過九月份的一概沒有。”
“……行!”
啪!
蘇龜山蓋下大章。
“準!”
樑渠拿着“假條”,心痛不已,一個月一千多兩呢。
好在大頭的鎮淮大將軍沒少,來了府衙,順帶領一下六七八月的六份薪俸。
“鎮淮大將軍?”
李壽福撓撓頭,他怎麼沒聽過有這號人物,而且還是樑渠代領?
從二品,薪俸視作從一品,這負擔可不小。
“甭管,給就行,我有條子。”樑渠拍下紙條。
李壽福沒去看條子,直接翻抽屜蓋章:“倒非懷疑大人,只是確有些好奇。”
一個大將軍啊,來了江淮一點消息沒有?
“別出去亂說。”
“大人放心。”
拿到條子,樑渠環顧左右,靠上桌案:“怎麼樣,有眉目沒有?”
李壽福面色泛紅:“託樑衡尉的福,在走流程。”
“妥!好好幹!”
“明白!”
“鮫人那邊如若有事,記得多幫襯幫襯。”
“大人放心。”
河泊所出來,存款漲至二十一萬,再輾轉去往府城。
一路上的平陽百姓諸多問候。
“人是故鄉親啊。”
婉拒了包子鋪老闆的大肉包,樑渠跨入楊府大門。
喝上一盞茶。
“師孃要去帝都?”
“怎麼?聖皇御賜的寶船那麼大,載不動我一個老婆子?”
“師孃哪裡的話。”樑渠放下茶盞,“您出去逛街,旁人多以爲哪家未出閣的閨女,同娥英是爲姐妹,載肯定載的了,只是弟子此去興許要半年之久,中間有何狀況,需您自己回來。”
“無妨,半年而已,我也想去帝都看看,順帶幫你們操持操持。”
“操持?操持什麼?”樑渠摸不着頭腦。
許氏招招手。
樑渠湊到跟前,聽聞耳語,面色大驚:“娥英這都同您說了?”
“我是她乾孃,有什麼不能說的嗎?我不管你們什麼約定不約定,總之,喜宴可以不辦,府衙處要先行登記造冊,聽明白沒有?”
“明白,師孃放心,弟子不會亂來的。”
凡婚喪嫁娶,皆要去地方府衙入戶造冊,同結婚登記沒什麼兩樣,許氏此言明顯是爲耳提面命。
與此同時。
平陽驛站。
獺獺開啃着大肉包跨進門檻,翻了翻隨身小挎包,拍下信封和大元寶,敲敲桌面。
“呦,獺爺!”
吏員從椅子上蹦起。
“獺爺又來送信?”
獺獺開點點頭,拿起元寶重新敲了敲桌面。
“得嘞,讓我看看,一個大同府,一個寧江府……”
時光漸移。
九月下旬。
草木色澤漸深,稻田裡的穀穗齊腰深,過龍河內的淤泥一筐一筐挑到岸上。
“小水!”
蔚藍觸足揮動,海坊主爬行上岸。
“坊主大人!”樑渠欣喜,海坊主如今可是妖王,輕易不會再帶隊行商,拋頭露面,會來只有一種可能,貨物份量太重!
“坊主大人可曾見到鯨皇?”
“見到了,此前答應的承諾,全可以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