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雪姑娘你帶我們這樣一邊散步一邊介紹人,不怕我們記不住嗎?”水神手裡端着一個小巧的磁碟子。笑呵呵的問道。
“這只是爲了讓幾位先熟悉一下,並不是正式的會面,所謂的介紹也就是隨意寒暄一下,不必特意記住,只要看個大概知道長什麼樣子就行。這樣,在正式會議上,我們會省很多時間。”淡淡的朝不遠處的死神點下頭,示意他照顧下這邊的客人。我朝正向我招手的另一個死神點點頭。“抱歉,我要失陪一下。不介意的話幾位可以先和日番谷隊長聊一會兒。”剛好輪到日番谷。這幾個老傢伙對日番谷這個天才兒童的好奇心可是大大的滿足了一下。估計日番谷應該能獲益不少。
“什麼事?”看着死神着急的臉。我很奇怪。
“那個,大人您交待的那個叫沙鍋魚頭豆腐的那個沙鍋被人打翻了。”那個菜都燉了一天了,這位大人不會生氣吧?可是,自己的上司都氣得半死。這位大人是虛,應該更會氣的不輕吧。聽人說她可是非常嚴厲的呢。
“啊?哎,真是的,我還以爲什麼事兒呢。不就是一鍋菜嘛。雖然是燉了滿久,打翻了挺可惜的,但也沒必要緊張成這樣吧。”習慣性的拍了一下他的頭,最近常這樣拍人,好像養成習慣了。“不用一副好像做了什麼錯事的表情。那只是菜。少一道不少,多一道不多。回去吧。大家小心些就好了。”真是,這些死神沒事瞎緊張個什麼勁兒啊。
“你變得很懂收攏人心了嘛。”淡淡的男聲從身後傳來。
“是嗎?其實我一直都這樣的。只不過活着的時候沒地方發揮罷了。”沒回頭,我微微嘆了下。還好我今天放棄了從真央調在校生幫手的主意。否則這裡估計會出血案的。
“她呢?”男人的聲音有些微顫。
“你最好祈禱不要見到她。”因爲我的左手,菲菲絕對會再殺他一次。一如當年她親眼看到他用刀砍過我左手的那一瞬間。
“是嗎?”漸漸遠去的腳步聲裡帶着落沒。我微微皺眉。錯了,真的錯了啊。唉,錯的人是我呢。
“就是他?”葛力姆喬的聲音突然冒出來。
“嗯。曾經最令我無法選擇的答案呢。”不過,菲菲幫我選了。
“不是很強,他打不過你。”看着遠去的背影。
“前提是我有必要出手。”我轉身離開原地,朝□□奇奧拉大人和幾位客人的地方走去。
“明天山本老頭子要讓他們參觀真央靈術學院。”葛力姆喬懶懶的聲音從後面傳過來。
“我只能祈禱明天屠大小姐的眼睛中風。”他媽的見鬼去吧,只要不死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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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真是讓人非常吃驚。這可是地道的中國菜啊。”了塵和尚夾了一塊菜芯。有些驚愣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他們可是打了堅持一段時日的主意,甚至還準備了不少乾糧,準備好了長期奮鬥的。
“也不是什麼難事。這些菜是我抄了菜譜,然後拿到真央靈術學院的食堂教給那些大廚,讓他們幫手做的。”今天的這一餐幾乎百分之九十的菜全是我做的。不過我不可能天天做。所以,自然要找人來做。
“這道芙蓉桂魚應該出自軒轅大小姐的妙手吧。”淡淡的男聲悠悠從身邊響起,我有些翻白眼的衝動。
“還和歐陽先生的口味嗎?”靠,我當初怎麼會做這個?這傢伙還是我未婚夫時的最愛。
“前塵往事早忘了,一切隨風,空了身。”放下手裡的筷子。歐陽烈默默起身。“昨日紅塵了了,今日了無痕跡。”
“心中事,何時休,轉身隨風,莫迷惘。”死都死了,要不是這次意外,根本就是永不相見的結局。虧他還掛在心裡。也是,如果不是變成了虛,估計我也是一樣忘不了吧。閉上眼睛直接把一羣老成精的狐狸當成空氣。
“小雪,老爺子讓你娛樂一下大家。”亂菊趴在我耳邊小聲說。
“讓我暈了吧。什麼叫讓我娛樂一下大家啊?”這是什麼說法啊。
“雅雪丫頭,上次見你在市中與人以譜換琴。大約是精善此道,可否爲諸君奏上一曲?”無法道人輕輕撫須。這女孩兒和了塵的徒弟是舊識。而且似乎頗有心結的樣子。可試上一試。
“當然可以。不過,我可不是精善,只是喜歡。彈的不入耳哦。”一反手抄琴在手,也沒找地方,直接盤膝席地而坐,將琴置於膝上,輕輕撥絃調好音。看了看一個人安靜的坐在角落處的歐陽,彈起了他和菲菲唯一相同的最愛。李白的《將進酒》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牛宰羊且爲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邱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爲我傾耳聽。
釧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願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爲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酎。
五花馬,千金裘,
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曲終聲了,我擡手一揮,古琴消失在擡手之間。“見笑了。”
“好一曲將進酒啊。好才情,好狂氣。難得啊,難得啊!你一個女孩子家居然可以把這首將進酒唱得如此張狂大氣。難得啊,難得啊。”了塵和尚可謂是贊得不遺餘力。而其他幾位雖然沒說話,但也頻頻點頭。兩個小的眼睛瞪得圓圓的。這首詩可以說是膾炙人口的名段了,他們會有這樣的反應正常。而我眼睛掃過遠處的歐陽,他果然也正緊握着雙手,微微發抖。在意嗎?吃驚嗎?曾經被你說總是唱不出那股張狂的我,居然把這首將進酒唱得如此張揚狂傲嗎?從前就可以。只是不想讓你知道。軒轅家的大小姐最不需要的就是張狂。
“喂!你剛纔這個唱得什麼啊。讓人血氣上涌哎。”亂菊皺了皺眉。雅雪唱的都是些什麼啊?怎麼全是些聽都聽不懂,就只知道好聽的曲子啊。
“這個啊!這首曲子我最喜歡的不是它中間的激越和張狂,而是最後一句的無奈。它纔是整首詩也是整首曲子的點睛之處哦。”輕巧的在空氣中比劃,讓亂菊去想想最後一句的感覺。其實聽不聽得懂內容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只要聽曲子中的情緒變化就好了。
“小姑娘好見地。”無法道人微微點頭。這一首將進酒看似張揚狂放,可是卻由始到終都圍繞着那一絲的無奈。
“您過獎了。”我輕輕掃過某人。不知道他是不是都聽得很清楚。唉,我也是,沒事兒做多餘的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