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不怎麼美妙的試煉體驗。
或者換句話來說:白澤滑溜的讓人噁心!
凝視着不遠處,被火海籠罩,卻安然自若的身影,張珂眼中盡是陰霾。
這並不是他不夠努力,或者在試煉之前就跟白澤約定好了來一場你來我往的表演。
恰恰相反,張珂很想衡量一下,自己跟這些上古知名的瑞獸之間,究竟有多大的差距,所以釋放的三昧真火幾乎是常態下能夠達到的最大威力。
但,面對鋪天蓋地的火海。
白澤只是淡然的從身上摸出了一枚火紅的寶珠,用法力將其懸掛於頭頂,寶珠迸射的光芒如同一卷珠簾一樣,披散下來將祂籠罩其中。
如此,無論外面的火海再怎麼暴虐恐怖,即便高溫已經將大地燒灼成了暗紅之色,白澤在寶珠的保護下也沒有絲毫的損傷。
甚至於,祂還時不時的將手臂伸出來,置於烈火之上。
等手臂被烈焰燒灼的焦黑,高溫向着內層的血肉延伸的時候,祂才一邊齜牙咧嘴的收回手臂,一邊兒掏出一張古樸的書卷,在上面寫寫畫畫。
傷害性不高,侮辱性極強!
在見到無往不利的三昧真火被阻隔在外,無法發揮效果之後,張珂一吐胸中淤氣,空氣中暴躁的火焰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充沛的水汽。
滔滔水聲自虛空中傳來。
張珂腳下的地面突然裂開,一道水柱猛然迸射,直衝蒼穹。
轟鳴的水浪擊打在頭頂透明的穹頂上,激起陣陣漣漪,而被攔下的洪流化作傾盆的大雨,迅速漫灌武場,一眨眼的功夫,積蓄的水流就已經漫過了腳腕,並且還在飛速暴漲着。
見狀,白澤擡手摸向了頭頂的寶珠。
但看着對面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張珂,想了想祂並沒有將寶珠摘下,而是轉而從衣襟中摸出了一枚紅色的果子,塞到了嘴裡輕輕咀嚼着。
下一瞬,張珂便見到流淌在白澤腳下的水流發生了變化。
原本黏膩,緊貼在祂身上的水流,竟詭異的分散開來,毫不受力的水面竟然能夠容納白澤雙腳站立踩踏在上面,雖然動作之間仍有傾覆,摔倒的風險,張珂也在白澤的臉上看到了一些驚慌。
但當祂將第二枚果實吃下之後,浮於水面之上的狀態徹底穩固。
任由腳下的水流如何爆漲,白澤都能安穩的踩在水上,甚至於當暴漲的水流充滿整個屏障之後,白澤體表居然出現了一層透明的薄膜將祂包裹,庇護其不受流水侵蝕的同時,也將其懸浮在接近穹頂的位置。
“呼”
白澤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
能將災厄馴服的如同寵物一樣乖巧,果然是有幾分本事的,即便是尚未長成的幼崽,自身力量的成長跟挖掘都停在比較淺顯的地步,但也兇的很!
三昧真火都受到影響,呈現了災厄向的偏斜。
甚至連弱水這等神,人避之不及的玩意兒,都能被收納,要不是自己之前趁陸吾打盹的時候,從崑崙上摘了一些靈藥,今天說不準還真得翻車了。
不過,雖然勉強維持住了身價,但這消耗可卻有夠讓白澤肉痛的。
《山海經·西山經》:“﹝崑崙之丘﹞有木焉,其狀如棠,黃華赤實,其味如李而無核,名曰沙棠;可以御水,食之使人不溺。
他人吃下一枚沙棠果,就足以此生不溺,甚至於稍微幸運一些還能得到一些控水的法術,甚至於神通。
但面對這洶涌的弱水,祂一口氣吃下了兩枚,才勉強抵消了鴻毛不浮的效果,甚至於這個效果並不是常駐的,兩枚果實只能保證祂在一年內被弱水排斥,想要永久保持,怕不是得把那株沙棠樹上三分之一的果子都吃下。
但.自從白澤上次盜藥之後,陸吾氣的在崑崙山上咆哮了許久。
時至今日,這玩意兒都沒再合過眼,時刻等着白澤再送上門來,給祂個好看。
面對已經急紅眼的陸吾,白澤可不敢主動去捋虎鬚。
畢竟,祂並不是以能征善戰而聞名上古的。
先有三昧,後有弱水.白澤很好奇,眼前這小防風氏還能給自己呈現出什麼驚喜!
然而,就當祂回神的這一剎那,卻突然發現,站在原地的那道身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在身後冉冉升起的,那宛若針刺一般的狂暴氣息!
那無盡殺戮凝聚而來的恐怖氣息凝成了某種恐怖的概念,直指祂的本體。
恍惚之間,白澤似乎看到了一片洶涌的血海,從身後向着祂奔涌而來!
與此同時,壁壘之內,烏雲瀰漫,電閃雷鳴,密集的雷霆就在祂的身側炸響,不斷的轟擊着白澤頭頂的寶珠。
白澤知道,對面這小傢伙是被自己用外物取巧的方式給激到了,但外物,本來不也是戰力的一種呈現嗎?
那種不滯於物,草木竹石均可爲劍的狀態聽起來確實足夠的震撼人心。
但那前提是,你能夠對對方形成完全壓制的情況下,才能夠裝逼的大招,可上古,誰敢這麼玩兒,你就能保證應對的是一個無法寶,無靠山,無實力的三無產品?
更何況,祂現在面對的又不是火光獸這種菜的離譜的玩意兒。
小防風氏,大禹之婿,甚至於本人都是災厄跟權柄的結合體,單論最後一項,也是整個上古裡僅存個例的存在,不然也不會引的藏在陰暗處默默觀察的白澤心癢難耐,主動跳出來。
而且,明明只是一個三歲有餘的孩童,身上卻積攢了無數的殺戮跟罪孽。
種種特殊,讓白澤根本不敢小瞧一點。
不講武德?
嘿,咱白澤主打的就是一手情報蒐集,能弱點暴擊就絕不跟你硬碰硬,抓着瘸子的斷腿猛踹纔是正解。
這上古,新興的年輕人們,踩着誰上位都行,但這個踏腳石的角色絕對不能是祂白澤,真要是抱着這個想法,祂並不介意,讓這些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們,見識一下被扒光了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下一瞬間,白澤的身形猛然虛幻了一瞬,從被暴虐的概念鎖定中脫離了出來。
然而還沒等祂鬆口氣。
下一瞬間:
“轟!”
一枚由蒼玉篆刻的巨大印璽突然間從天上落下。
爆裂的衝擊不斷的轟擊着覆蓋在武場上的防護,陣陣漣漪透過防護穿透到外界,掀起一陣狂風吹的人睜不開眼!
而有着諸多法術加持,又取材高檔的武場也承受住了蒼玉暴虐的轟炸。
平整的地面上,只是下沉了一尺有餘,整個場地仍舊保持着先前平整的模樣。
而有着先前教訓的張珂,在蒼玉落下之後,並未等待瀰漫的煙塵散去,虎魄悄然間出現在祂的手中,與此同時,濃郁的大霧正在以他爲原點,迅速的向着四周擴散。
只一眨眼的功夫,整個武場就被大霧籠罩。
而看着周遭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剛剛躲過一劫的白澤略微有些呆滯。
如果祂的記憶沒出錯的話,這玩意兒好像是當初蚩尤的絕技吧?
曾經把黃帝都迷的五迷三道的兇惡法術,要不是最後的指南車破解了大霧,差點兒被一波帶走。
眼前的大霧雖然達不到蚩尤親自是施展,瀰漫千萬裡的恐怖程度,但本質卻是一樣的,置身其中,五感跟神念同樣會被屏蔽,甚至於因爲武場本身的範圍限制,大霧聚集之後,其效果更是被提高了不止一倍。
不是,你不是防風氏家的崽嗎,怎麼還跟蚩尤攀上關係了?
話說,祂現在去跟皇帝借指南車還來得及嗎?
來不來得及的白澤不知道,但祂知道,張珂是真的等不及了!
在大霧籠罩武場的瞬間,他就拎着虎魄直衝白澤所在。
高高舉起的虎魄,在大霧的遮掩下沒有任何前兆猛然落下!
而就在這個時候,福靈心至的白澤猛然間發動遁術,直接避開!
“轟!”
飽經摺磨的屏障再一次遭到了重擊,就像是被人摔了一下的果凍一般,漣漪陣陣。
但得益於過往,一些並不怎麼收斂的教習,在武場的防護上,巫做的十分充足,別說是一場平常不過的試煉,就算是現在把大禹拉來跟巫打一場,只要雙方不急眼,也並不會影響到武場的防護。
就是這麼穩定!
而坐在上方的巫,此時正饒有興趣的看着下方。
不同於其他人,視線被大霧阻隔,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跟時不時顫抖一下的屏障,因爲張珂的兇霧並沒有習練到一個十分高深的地步,再加上巫自身對於武場的掌控,內部的情況他還是能看個大概的。
看着曾經無往不利,挑釁上古諸多存在的白澤,被一個小孩子追的上躥下跳,也是一件樂事!
雖然,這並不是白澤真正的實力,祂放的水足有一條淮水那麼深,但試煉麼,本就是試煉者要被限制在一個極度憋屈的情況下,去應付被試煉者。
如果長輩們都拿出真正的實力來應付,那用不了三兩下,這些熊孩子都得趴在地上喊娘。
爽是爽了,卻沒什麼太大的價值。
就是得卡在一個勉強能贏的限度內,狠狠的折磨這些年輕人,讓他們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只是,不曾想,這小防風氏居然掌握了蚩尤的法術,甚至於虎魄都被他拿在手裡,如果還按照原先規則的話,白澤可得吃一個不小的虧.
外面的巫正在看樂子。
但武場內的白澤卻已經要罵人了。
上一次藉助遁術避開了斬下的虎魄之後,對面那小子直接將地脈填充到腳下的大地,大地抗拒,土遁之術失效,而洶涌的弱水也在同一時間襲來。
雖然他藉助沙棠抵消了弱水的效果。
但這果子的效果是讓你浮出水面,不論任何情況,都會強行懸浮在水面上。
如此,哪怕白澤藉助遁術在屏障中左右閃躲,最終也會被弱水排斥到水面之上,而張珂就安然的等在那裡,站在水面上高舉着虎魄,如同打地鼠一樣等待着白澤的上浮。
俗話說,只有千日做賊的,哪兒有千日防賊的!
頻繁的駕馭遁光,難免有那麼一瞬間是暈頭轉向的時候,而恰巧在這時,一柄斷刃從頭砸下,狠狠的敲在祂的頭頂。
感受着那足以讓人齜牙咧嘴的疼痛,白澤面色幾度變換。
祂的心中一再升起了變換本體,給這小子一個教訓的想法,但最終還是被按了下去,並沒有付諸於行動,只是透過屏障,傳遞了一條訊息。
下一瞬,籠罩在武場上的穹頂消散,而白澤也藉此直接從這“狹小”的空間裡鑽了出去。
而得到自己通過試煉的張珂也在弱水暴走之前,將其跟地脈一起收回了蒼玉之中。
如此,張珂站在略微凹陷的武場上。
而在對面,一手摸着頭頂的白澤,神色古怪的看着他。
良久,吐出了一口濁氣,長嘆道:“你贏了,作爲通過試煉的獎勵,這塊角你收下。”
在法力的拖動下,一塊色澤雪白,殘缺的角質物從空中飛到了張珂的手中,穩穩拿下的同時,在他的視網膜上有新的提示信息浮現:
【白澤之角(殘)
幼年白澤蛻下的殘角,持之可以與萬物溝通交流。
在一個短暫的觀測類動作之後,人物可獲知目標人/物的基礎信息,無使用次數限制。
蒐集目標物的肢體/血液等本體物質,在經過一次禱告動作之後,可以獲知該目標物的某樣自身缺陷/弱點,使用一次之後該詞條將陷入一個自然月的冷卻期(九州/副本計時)】
“這是我當初蛻角,持之可知萬物之秘,不過因爲時間過於久遠,那會兒我還尚未成年,神通薄弱,卻不夠持久。”
伴隨着視網膜上呈現的信息,白澤也在跟張珂解釋着這玩意兒的用法:“不過,對窺視的態度,大多數存在都是相當抗拒的,以後你若是要動用,一定的三思而後行,千萬,千萬別去找那些大神的麻煩。
哦,對了,如果真出了事,也別說這玩意兒是我給你的,隨便編個藉口,就說路上撿到的”
白澤倒不是小氣。
勸解張珂,也是因爲自己的仇家實在是太多了,祂在人族這邊的名聲固然不錯,可對於山海萬族而言,死窺子的討厭程度僅次於自身的死敵。
平常的那些角色倒也罷了。
怕就怕張珂一時不慎,惹到了那些不怎麼好說話的存在,雖然祂已經在角上設置了防護,但怕就怕對方順着血脈關係給自己施展詛咒,巫蠱之類的法術。
死倒是不至於死,可肚腹疼痛也挺折磨的。
至於白澤爲什麼不換個跟自己毫不相干的成年禮,亦或是乾脆祝福一次,這.只能說瑞獸的事情你別管,問就是樂意!
然而,當甲興奮上前來拍了拍張珂的肩膀,準備帶他去武場後邊兒找一套合適的行頭出外去遊狩獵的時候。
武場外圍。
那些先前爲了騰空場地,驅散到四周的孩童中,突然有一個半大的少年邁步走了出來。
周圍的孩童們似乎是沒有察覺到同伴居然會這麼大膽,敢於公然挑釁巫的威嚴。
但也有一些好事的少年,懷揣着興奮,鼓舞的眼神看向離開衆人邁步上前的少年,看那樣子,如果不是巫跟衆多教習就在旁邊的話,他們甚至會歡呼雀躍的鬧騰起來。
但少年卻並不關注身後的動靜。
走到武場之內。
先是向着坐在上方的巫跟被巫打趣的眼神盯的有些不自在的白澤行了一禮,隨後朗聲道:“巫,我想與這位新來的同族比試一番,還煩請您准許!”
隨後轉頭看向張珂:“抱歉,耽誤你的時間了,但白澤頑劣,我想要真正確認一下,你是否擁有走出王城的實力。”
“啓,你在質疑我的公正?”
看着邁步而出,氣勢昂揚的少年,巫微眯起了雙眼。
隨着他的動作,一股凝重的氣息陡然間在武場之中擴散開來。
下一瞬間,那些聒噪的孩童們臉上神色變換,強大的壓迫如山般襲來,落在雙肩之上,恐怖的壓力讓他們的雙腿顫抖個不停,血肉包裹的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輕吟。
一直後退到了武場的邊緣,靠上了一些建築物,才勉強抵消了那難以抗拒的壓力。
而相比於自己的同伴,名叫啓的少年,因爲距離更加靠近,所承受的壓力也更爲恐懼。
只是,在恐怖的壓力下,他的臉龐都漲的通紅,微微顫抖的雙腿下,地面都呈現了龜裂的跡象,但他仍舊沒有服軟,倔強的眼神緊盯着上方神色不悅的巫。
而被他當面指責的白澤,此時則饒有興趣的看着這一老一小。
挑釁巫?
對於眼前的這位少年而言,或許只是他波瀾壯闊的生涯中,微不足道的一點漣漪。
當然,今日的啓還不是後來的啓,未來的事情並不能套在這個尚且年幼的孩子身上,但不得不否認,即便是年幼的雄獅,也是雄獅,光是這份膽量就已然超越了許多人.
“並不是質疑您的公正,我只是爲了確保同族的安全,畢竟,後續的試煉,大霧瀰漫,根本無人能看得到內部的情況,白澤是否盡力誰也不知道,更何況.”
“還請巫成全!”
對於在巫的威懾下,保持站立都很艱難的啓來說,根本無暇理會白澤怪異的目光。
在稍微適應了身上沉重的壓力之後,他便立馬開口再度嘗試。
當然,從始至終,除了最初的那個道歉之外,啓並沒有再想要嘗試從張珂這邊獲得突破,即便他深知,同齡人要遠遠比沉穩的巫更容易被自己鼓動,忍不住開口應下。
畢竟,當事人都同意了,即便是巫也沒有別的方法拒絕。
熊孩子嘛,光明正大的不允許,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偷偷進行。
相比於私下裡的“切磋”,有衆多教習跟巫的注視下,安全更加能夠保證。
但那樣陰謀詭計的算計,跟他所踐行的道路完全相反。
既想要成爲至高無上的王,就一定得有王的胸襟跟作風!
巫深深的看了啓一眼,隨後轉頭看向張珂:“你覺得如何?”
然而還沒等張珂迴應,一道聲音就出現在了他的心裡:
“啓這傢伙,自從懂事起,就一直在朝着他父親的方向努力,爲此幾乎年青一代的小輩都跟他切磋過,一直到徹底征服對方纔會轉換下一個目標,看樣子現在是盯上了你。
看這樣子,哪怕頂着事後被禹吊起來打的風險,也要跟你比鬥一場。
你要是覺得可以,那就答應他,要是不願,我現在就把他捉了去吊在人王宮前,嗯,我比較偏向後者,這小子近來確實捱打挨的少了,有點兒皮癢。”
“那就麻煩您,換一個場地吧,這武場太小,有些施展不開!”
沉吟了一會兒,張珂選擇答應。
啓想征服他,張珂也同樣想見識一下,這位尚且年幼的未來人王。
嗯,也不能說是人王,畢竟,從大禹之後,九州文明體系的歷史就被割裂成了兩部分,雖然,在起初的九州,人王之職並未受到削減,但想來稱呼夏朝的開國君主想來應該更加合適一些。
除此之外,剛纔跟白澤之間並不爽利的試煉也是促使張珂做下決定的原因之一。
從開頭到結尾,他只碰到了白澤一下,其他時候都被對方以花裡胡哨的方式給閃避了過去,狹小,固定的空間範圍內,張珂打出了幾乎全部落空的戰績,這讓他被挑動起來的戰鬥欲有些無處發泄的跡象。
原本是準備跟着甲去王城之外,山海中挑個合適的對手發泄一下,但既然啓要挑這個時間撞上來,張珂也不介意換個對手。
當然,這也是因爲啓的態度實在是太好了。
雖然做的是挑釁的事兒,但開口就是道歉,甚至於從頭到尾都沒對張珂說什麼過激的話,對於態度相對友善的邀戰,張珂並不排斥花費一些時間,跟對方打一場。
更何況,他雖然不怎麼在意輸贏,但也不覺的自己會輸!
張珂的信心很足,但巫的信心比他更足。
只有兩人能夠溝通的內心。
在張珂回覆之後,巫的聲音再度傳來:“我選個地方將你們送過去,那裡不禁止法天象地,你可以全力施展,等會兒給我好好毆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話落。
巫收回了關注張珂的目光,轉而看向了一直在旁邊咬牙堅持的啓,神色淡然道:“僅此一次,等結束之後,不論輸贏,你自己找根繩子,把自己吊到人王宮的樑柱上,別等我動手!”
“謝謝巫!”
雖然還沒開打,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慘痛後果,但啓的臉上根本看不出半點兒沮喪,後悔的意思。
在感謝了一番之後,立馬轉頭看向張珂,從懷中掏出一朵像太陽一樣,向周圍散發着光芒的花朵:“抱歉,我並非故意,只是想通過你認識一下自己距離外出還差了多少,這株迷榖送給你,算是我這番胡鬧的補償,還請你不要介意!”
還沒等張珂調動自己的記憶。
之前白澤所贈的斷角就輕輕顫動,與此同時,遊戲的提示信息浮現在張珂的視網膜上:
【﹝招搖之山﹞有木焉,其狀如榖而黑理,其華四照,其名曰迷榖,佩之不迷。
人物攜帶迷榖時,將不受迷宮/陣法等環境干擾,永遠行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攜帶迷榖時,獲得大量臨時精神屬性加成,大幅提升自身的幻術抗性,免疫精神控制,幻覺詛咒等法術效果】
看到視網膜上的介紹效果,張珂挑了挑眉頭。
免疫精神控制,如果之前自己有一朵迷榖的話,酸與的殺手鐗也不會對他起效,在那邊或許他能夠有更大的作爲,比如偷摸挖一座山,截一條河之類的.
張珂搖了搖頭。
這個想法不現實。
當時周圍圍觀的上古神靈數量實在是太多了,想要偷偷摸摸的行事,基本沒那個可能,而且看祂們那副排斥的樣子張珂就知道,這些傢伙必然不會坐視自己挖走周圍的山水地脈。
不過不管早晚,迷榖的出現總歸能幫他再避免一個弱點。
而在張珂接下啓的禮物之後,上方的巫也並沒有耽誤太長時間。
隨着他大手一揮,周遭的空間猛然變換。
下一瞬,張珂跟啓已經來到了一處荒蕪的山脈。
放眼四周,山壁上隨處可見開採的痕跡,下方堆砌的石堆旁邊還能看到一些簡陋的採石工具,但看上面積累的灰塵,顯然這座礦脈已經被廢棄了不短的時間。
事實跟張珂猜想的沒什麼區別。
這裡確實是王城內一處廢棄的礦山,原本是用來開採銅礦的。
但在淺表層的銅礦被開採之後,人們就放棄了這邊。
倒不是銅脈已經被完全開採完畢,恰恰相反,在地面以下剩餘的礦脈還有很多,但不同於後世無路可選的竭澤而漁式的開採方式,因爲地脈的存在。
在地脈沒有被破壞以前,寄生於地脈上的礦產也好,山巒,樹林也罷,在地氣的滋養下,都具備較強的自我恢復性。
別看現在四處荒蕪的景象,等過個三五百年再來看。
這周遭的山巒會重新生長出來,被開採的礦脈也會恢復的一如既往。
而這座臨時失去了作用的礦山,也正好作爲張珂跟啓切磋的場地。
無需擔心地脈被戰鬥傷害,畢竟,上古堅韌的不只是生靈,山水土地也是牢固的可怕,不然哪兒能支撐得起,三天兩頭的亂戰。
如此,在巫的看護下,兩人對立站在兩個山頭上。
“剛纔人多,爲兄不好多說。
等會兒打起來,妹婿無需顧忌你我之間的關係,全力出手,算是我這個當兄長的拜託你了!”
張珂看着對面的啓沉吟了一會兒。
然後點點頭:“放心,我這人從不放水的!”
“那就好”
啓的話還沒說完,下一瞬間,天黑了!
在巫點頭表示可以開始的瞬間,張珂的體型開始急速膨脹起來!
只一瞬間,就變成了如山巒般宏偉的身軀,一直到比周圍的萬米礦山高出了一倍才堪堪停止。
宏偉的身軀將上方金烏投射下的陽光盡數遮蔽,呼吸捲起的颶風吹拂着周圍塵土形成了遮天蔽日的風暴。
然而,在啓眼皮狂跳的檔口,張珂身上的變化並未終止。
九州的虛影傾倒而下,剎那間便籠罩了周圍千里方圓的土地,沒有神靈的阻擋,地脈融合的進程順利無比,只一瞬間,一股無比厚重的力量就反饋到了張珂的身上。
與此同時,血脈正在狂熱的沸騰起來。
鮮血倒灌雙瞳,一片片龍鱗自肩胛處生成,迅速的蔓延包裹整個腦袋,銳利的龍牙穿過口脣顯露在外,猙獰的火蛇盤繞在他的耳旁,噴吐着灼熱的焰浪.
如魔神一般宏偉的身軀聳立在大地之上。
擡頭仰視着上方遮天蔽日的身影,啓的眼角瘋狂抽搐。
感情,武場試煉還限制了你?
而且你們防風氏的部落路子這麼野的嗎?
居然無視人族血淚教訓總結的規矩,把年幼的孩童放出部落外廝殺歷練可是也不對啊?
就算是打孃胎裡開始廝殺,也積攢不出如此濃厚的殺戮業力,這種已經形成災厄概念的恐怖威勢,得滅幾個族啊!
嘴巴微張,啓想說些勸解的話。
只是切磋,真沒必要擺這幅生死相搏的態度,關鍵是他雖然也學了法天象地的神通,但變換之後的身姿顯然沒有面前這尊來的要大。
但怎麼想,這話都說不出口。
也或許他只是專精法天象地的神通.或許在加上水火法術,除此之外,在其他方面並不精通?
是了,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
再怎麼天資卓絕,也沒辦法用三五年的時間完成別人數十年才走完的路。
當啓安慰着自己,同樣用法天象地撐起身軀的時候,張珂這邊,自內而外彌散的災厄之氣已經直衝雲霄,濃厚的鉛雲籠罩了周遭的大地,無數的雷霆當空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