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雙口相聲,我更喜歡單口,爲什麼呢?”
楊雲升閒庭信步的走在臺上,笑望着觀衆。
角落裡有人喊道:“我們給你捧!”
“哎,這位大哥說的對,郭家班的相聲現場,那是人均捧哏啊,誰在現場沒翻過車?嶽哥、餅哥、大林、南哥、孟哥,就連郭大爺都在觀衆手裡栽過跟頭。”
臺下鬨然大笑。
就算沒來郭家班小劇場聽過現場的,誰還沒在網上看過?
那一幕幕,一句句經典對話,簡直笑死個人。
以至於發展到後來,只要是郭家班的相聲演出,哪回哪場,觀衆們都想給攪和攪和,倒不是故意搗亂,就是圖一樂子。
“內幫缺德的剪輯高手,都把我們的作品給剪成啥樣了,取其精華去其累贅,只留下我們翻車的名場面,連我們這些說相聲的都不忍直視哇。”
“我覺着,有些人不是花錢來聽相聲的,是存心來逗我們相聲演員的,業內俗稱刨活兒,對不對?”
臺下一紮馬尾的小姐姐舉手高喊:“沒錯!我們就是來刨活兒的!”
再次引起一陣鬨堂大笑。
“唉,我們逗哏的太難了,上有捧哏捅刀子,下有觀衆砸場子,砸完了還不算,還把我們的翻車現場剪輯成鬼畜視頻扔B站去,讓我們在全國人民面前社死,你說這……”
相比起剛開場時是亂哄哄,此時臺下觀衆已經全情投入進相聲裡了。
跟楊雲升互動的有聲有色,每隔十幾秒,就是一陣誇張的笑聲。
後臺那倆蹭相聲的,烤餅和樑昊翔,心裡那叫一個五味雜陳。
他們學相聲可是有些年頭了,尤其是烤餅,打小就是在郭家班長大的,是郭大爺收的第一批弟子。
可沒想到一個在戲院跑堂打雜的,居然說相聲說的跟他們不分上下。
甚至某些包袱抖得比他們還利索,節奏感也出奇的好。
樑昊翔鬱悶的問:“餅哥,這小子真不是咱師傅偷偷收的雲字輩徒弟?”
“怎麼可能,師傅有幾個徒弟我能不知道嗎?我就是雲字輩的!”烤餅沉着臉,雖說自己是救場來的,但被人搶了活兒,心裡多少有點刺撓。
這時樑昊翔皺着眉說道:“既然不是咱們自己人,咱就不能留着他了,明兒我跟戲院負責人說說,乾脆把他辭了算了。”
三青戲院雖然是他們郭家班演出八隊的主場,但可不代表這戲院是他們郭家班的,他們只是作爲演出方,跟戲院方是合作關係。
不過樑昊翔覺着,讓戲院辭掉一個跑堂的,應該沒什麼問題。
烤餅卻不這麼想,他沉思了一會兒說道:“算了,既然他幫咱們救場,相聲又說的這麼好,不如我去找師父說說,把他收了不就結了?”
“師父有句話說的對,咱們郭家班是一個金字招牌,一羣相聲演員聚攏在一杆大旗下,總比個個單打獨鬥強”
“這小子活兒使的不錯,與其把他趕走,變成咱們日後的競爭對手,還不如把他轉化成自己人呢。”
樑昊翔一聽,這話有理,便樂呵呵的拍了句馬屁:“還是餅哥想的周全。”
另一邊,臺上的楊雲升越說越帶勁兒,彷彿把七年的隱忍一次全爆發了出來。
可正當他說的起勁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一聲很響的“咕嚕嚕”。
有人肚子餓了。
楊雲升循聲望去,只見前排一胖乎乎的大哥揉着肚子,有點不好意思。
“咋滴大哥,聽我相聲聽餓了啊?”楊雲升走到他面前問道。
觀衆們響起笑聲。
大哥靦腆的說道:“爲了減肥,晚上沒吃飯……”
“這哪成啊,萬一把您餓壞了,那我不是造孽嗎?”楊雲升坐在舞臺邊上,儘量跟這位大哥保持差不多的高度,問道:“大哥想吃啥,晚飯我請了。”
站着俯視觀衆不禮貌,這一細節落在其他觀衆眼裡,紛紛被感動到了。
“別客氣,想想又不會胖,儘管說。”楊雲升臉上掛着微笑,鼓勵道。
“我想吃大肘子……”大哥這身材,一看就是大魚大肉吃多了。
說出來的話,再次引起一陣輕笑,但沒剛纔那麼熱烈。
可是下一秒,他們所有人都被驚到了!
“得嘞,您的五香大肘子拿好!”
只見楊雲升突然單手伸進了青色大褂的袖子裡,單手端出了一盤熱氣騰騰的大肘子!
湯汁濃郁,醬色、誘人。
這是楊雲升簽到第二年獲得的一個獎勵,叫百寶錦囊,能裝的下十個集裝箱那麼多的東西,而且東西放進錦囊裡頭是時間靜止狀態。
也就是說東西放進去的時候是啥樣,拿出來的時候就是啥樣。
這幾年楊雲升可沒少往裡頭存東西,尤其是吃的喝的,剛好他的百寶錦囊裡就有大肘子。
其他觀衆可不知道這個,見他居然從袖子裡拿出一盤冒着熱氣的大肘子,紛紛瞪大了眼珠子,發出陣陣驚呼。
“靠!這也太神奇了吧?”
“這年頭說相聲的還會表演魔術?”
“今天這票真是超值了,聽了相聲還看了魔術。”
就連後臺的兩位也被驚到了,說相聲的大褂兒能藏的下一盤肘子嗎?
那顯然是不能的!
他們天天登臺天天穿,哪能不知道這大褂兒的底細啊。
雖然袖子確實比一般衣服大一點,但楊雲升剛纔在臺上可是長時間垂着手的,一盤大肘子藏袖子裡,那還不得灑的臺上到處都是湯汁啊!
烤餅驚奇的笑着誇讚道:“神了嘿,這小子還會魔術呢?”
他下意識的以爲楊雲升那件大褂是做過手腳的魔術道具了。
這時樑昊翔揭露了真相:“哎?不對啊,那件大褂是我借給他的,別說藏一盤大肘子,就算藏一個盤子都費勁,這小子有古怪……”
就在兩人討論大褂的時候,前臺再次傳來一陣比剛纔還響的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