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是江州和蓬州的合稱,位於大江之東,又稱江左(以左爲東)。
歷次浩劫之中受損最小,人物風貌皆有古韻,英才輩出,當世著稱,乃各州各地年輕高手遠遊磨礪的第一選擇。
從西遊世界回來後,蘇澤並沒有離開江東。
他是人榜第一名,不需要去找人榜上面的其他小朋友,炫耀武力的。
他一直在默默的調整內天地,期待厚積薄發,一步跨入外景。
這一天,蘇澤散步回來,接近他居住的小院時,發現了一個熟人。
孟奇背刀負劍,勁裝英武,頭戴英雄巾,劍眉星目,走在路上引來不少矚目,甚至有少女暗送秋波,或晃絹搖巾。
原來是這貨來了!
蘇澤微微一笑,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打開了小院的大門。
孟奇搖搖晃晃,大模大樣的當先走進。
看着簡樸的小院,石桌石椅。
不由“嘖嘖”出聲:“想不到蘇澤你竟然安於此地,隱於紅塵。”
蘇澤拿出茶壺,茶杯,一邊清洗,一邊問道:“小孟,你怎麼到江東來了?”
“爲了查案”孟奇嘆了口氣:“我現在已經加入六扇門了。”
“六扇門中好修行,加入好啊。”蘇澤隨口答道。
茂陵,江州往西最後一個碼頭,南來北往,東西交匯,是大江邊上的重要所在,故而大江幫有分堂在此,王氏亦派了外事長老和衆多高手常駐,兩龍過江,壓得地頭蛇們只能屈服,好歹它們兩家的根基就在江東,亦算不得外人。
除此之外,茂陵是郡府,且靠近中州,有銀章和青綬捕頭,有虎豹捕頭,六扇門的勢力不容小覷。
小孟喝着清茶,一邊有意的把六扇門中最新情報告訴蘇澤:
目前在江東的人榜之人,大約有‘青蓮公子’,‘震驚百里’,‘刀氣長河’,‘算盡蒼生’,‘無形劍’。
“‘絕劍仙子’江芷微現身狄州,敗人榜第十二位,‘紫極劍’崔轍。”
“‘震驚百里’蔣橫川結廬江州大興,似調和心境。謀天人合一。”
“‘算盡蒼生’王思遠大病一月,居於江州廣陵王氏祖宅,未曾外出。”
“‘刀氣長河’嚴衝於蓬州海邊練刀。”
“‘青蓮公子’流蘇大醉於郢城樓外樓。”
“‘無形劍’何九渡海再來,自蓬州琅琊登岸。”
“疑‘狼王’鐵升者,快速南下,似欲江東。”
“‘五方帝刀’清餘八月十九入茂陵,於黃庭觀靜修。”
最後,小孟說:“其實這些情報還不算最新的。昨天我已經見過蔣橫川和王思遠了。”
“哈哈哈”蘇澤大笑:“你這貨,是求援來的吧?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呀。”
小孟麪皮有些發紫,卻滿不在乎的說:“好兄弟,講義氣,你不幫我誰幫我?”
“知道我隱居在江東的,只有王思遠了,他沒有給你提供一些別的情報嗎?”蘇澤冷靜地指出爲什麼小孟可以找上門。
“王思遠那個神棍,說話只說半句,含含糊糊,雲遮霧罩,我忍了又忍,纔沒有打他。”小孟喝了一口茶,坦然說道。
“哈哈哈,同感!上次我見他,也是想先打他一頓,讓他好好說話。”蘇澤和小孟默契的一笑,基情滿滿。
面對自己兄弟,小孟沒有絲毫拘束,他說:“我這次來找你,不是求援,而是送好處來了。”
“多謝多謝”蘇澤裝模作樣的拱拱手,明顯是不相信。
“你知道東陽別府嗎?就在茂陵!”小孟神神秘秘的說。
“我還真沒有聽過,詳細說說。”蘇澤這回,真的有了興趣。
上古末年,中古之初,人皇震世,威壓寰宇,人族強者層出不窮,‘東陽神君’正是其中之一,哪怕算不得其中的佼佼者,也肯定有法身的水準,據說與人皇坐化後繼位的“聖皇”“啓”有點關係。
“這次的機緣,據說是‘東陽神君’的一處草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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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奇告辭的時候,蘇澤非要跟着孟奇回去認認門。
孟奇莫名其妙,但還是答應了。
小孟是在一個小巷子裡面租的房子。
巷子口有一株上百年份的龍槐,樹大根深,枝繁葉茂,遮擋住了陽光,曬下一片陰涼。
龍槐樹附近的小院子門口,有一位頭髮斑白的老人家正在聚精會神地做着木雕。
他左手持着樹根,右手握着刻刀,神情專注,心無旁騖,似乎手下的每一刀都是他生命的全部。
孟奇是第二次,看見老者雕刻了。
他正要走過去,蘇澤卻拉住了他。
這種專注吸引了蘇澤,也曾經吸引過孟奇。
刻刀落下,樹皮飄落,附近只有刻刀的聲音和沙沙的落地聲,顯得安寧而純粹。
專注,虔誠,老者把雕刻當做世上最重要的事情一樣,根本沒有在意旁人,每一次下刀就像在雕刻着他自己的人生。
安靜,寧靜,沉靜,難以言喻的感覺。
蘇澤和孟奇乾脆停下腳步,駐足旁邊,最後更是直接盤腿坐下。
看着老者落下的每一刀,刻成的每一個痕跡,彷彿這是世間最美的詩歌。心境也彷彿進步了一些。
“小哥,你們有事?”不知過了多久,老者刻完一塊木雕,擡頭看着蘇澤和孟奇。
他五官很普通,還有少許皺紋,但就因着那份專注,相貌搭配顯得非常融洽。
蘇澤沉吟了一下,先開口道:“老丈,小可觀你雕刻專注,心有所感,這才駐足旁觀。”
“哪裡,哪裡,老夫人笨,只好專心。”老者自嘲道。
孟奇這時後知後覺,也發現老者是一個高人了,所以也開口道:“老丈,聽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是啊。”老者嘆了口氣,“一月之前來的,等觀完錦水大潮,便會離開。”
“錦水大潮?老丈倒是風雅之人。”蘇澤笑了笑。
半百老者的神色變得溫柔,看着手中的木雕——一個宮裝女子的雕像:“內子身前最愛錦水大潮,自她亡後,老夫每年來此觀潮。”
蘇澤仔細看了看老者,雖然是斑白的頭髮。但他臉上的皺紋並不多,介於中年與老年之間,感覺上確有一種難言的魅力。或許這就是氣質?
“叮,恭喜宿主,旁觀雕刻,有一絲絲的領悟,觸犯掠奪效果,成功獲得“一心劍”真意。”
“一心劍”?
北周畫眉山莊開派祖師,“一心劍”陸大先生,自證庚金不滅體,天榜第四,天下第一劍!
蘇澤淡淡一笑,沒有說破,和孟奇去了他租住的小院。